蒸汽大明 (马桶上的小孩)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 入库:04.10
俞星城倒是衣裳穿了两层,神态如常,道:“温嘉序?那让他再等会儿吧,别着急啊老裘,你吃早饭了吗?”
裘百湖:“……你饿吗?”
炽寰挤眉弄眼。
裘百湖:“……行,你先梳头,我去买早饭。”
裘百湖瞪了炽寰一眼,对俞星城轻声道:“我知道有家甜豆花与鸡汁汤包极好吃,你收拾收拾东西,等我买回来。”
他说罢飞走,炽寰对着窗台朝外喊了一句:“你也给我买一份!我也想吃啊!”
俞星城笑的不行:“他没打你就不错了,快来快来,看真的要回京了,你给我梳头,我们就打包些行囊。”
炽寰披上一件暗纹黑色长衣,倒也没系绳,便光脚站在俞星城身后,叼着几根发带。俞星城坐在镜前:“我归来之后不可能再是官身了,也不用戴冠,你就给我梳寻常女子发式便行。哦我不戴金银的,要是有琉璃簪或玉簪便给我两支。”
如今琉璃泛滥,倒是都便宜好看,炽寰和她都不在乎金银,便只簪了两只蓝琉璃簪子和一些用灵力变出来的茉莉花枝,也算是炽老师把握流行趋势做的新选择。
裘百湖一会儿买回了早点,他竟然善心大发的买了两份,炽寰大概觉得自己这以后是要进人家门的,不能不巴结一下裘百湖这个干爹,坐在裘百湖旁边一边吃一边夸。裘百湖还是不爽他,走过去跟俞星城聊天去了。
温嘉序在裘百湖这个破院子里坐了一个上午,快吃午饭的时辰,终于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他想象中俞星城再次腾云驾雾而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是听见年轻女子的声音言笑晏晏,不一会儿便推开了门。
俞星城穿着一身鹅黄团纹蓝色镶边的衫裙,捧着一大把花,和裘百湖走了进来。
她看见温嘉序,愣了一下,脚步推后了几分,惊诧道:“小温?你怎么、你怎么穿的跟唱戏似的?你跟温骁就学到了这穿衣审美了?杨椿楼看见你这样没打你吗?”
她语气又稀松平常又带着调侃笑意,所谓三年,在她而来仿佛她只是去邻居家串了个门。
温嘉序有些激动,两只手背在身后,后知后觉的想起要行礼,连忙又揖手道:“先生!啊、不俞大人。真的是……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俞星城把手里的花束放在院子中的小桌上,裘百湖去屋里拿花瓶,她稀松平常的笑起来,对温嘉序招了招手:“你倒是变了不少。嗯,主要是个子长高了,也开始懂得打扮给个儿了啊。”
俞星城笑的促狭,温嘉序这个小暴躁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杨三木才不会打我呢,你也知道她,总喜欢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的,这衣裳的布料还是她给我挑选的。”
俞星城顺便就坐在院子里插花,也给温嘉序搬了个小凳子,炽寰拿着剪子蹲在旁边剪花枝。温嘉序看了炽寰一眼,又扫了扫俞星城那端庄的脸,目光有那么点笑意,俞星城可不会被他挤兑,立马开口道:“你跟杨椿楼怎么样了?我听说了,她现在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医神呢,你俩有点谱没有?”
温嘉序撇了一下嘴角:“谱?什么谱啊,她忙得很呢。我也忙的很呢。”
俞星城可不信,他身上这花衣裳都是杨椿楼给他挑的呢。只是这俩人都不怎么坦诚,越是这么着急否定,俞星城反倒还安心了。她笑道:“那温骁呢?他现在在哪里做事,他可还好?我只怕他又莫名自责或太过担忧我。”
温嘉序看了炽寰一眼,这才叹气道:“你这么问,就看出来够了解他性子的了。不过他最近很好,他在京师钦天监做事,不怎么上值,但受皇上的密令,现在比当年还让人闻风丧胆呢。只是……也比以前更像个独行者。罢了,不说这些,先生,要你回京师,不是因为单单殿下想你,或皇上想见你,更是因为大明需要你。”
俞星城手顿了一下:“我可消失了三年,必然也有许多事是有人能站出来处理的,不存在一个偌大的社稷需要某个人的时候。”
温嘉序都不坐凳子了,半跪在地上,前倾道:“皇上这三年身体大不如前,我们才知道他其实早在李妃与公主被杀后就一直沉疴满身,旧病绵延。只是那时候,国师为他吊着命,大批医修用灵力修补着身子。而听说圣主战胜异教群神,但是国师牺牲了,圣主又迟迟没有任立新的国师……这些都是说的太远了,总之医修们随着灵力大衰退而无法再为皇上医治,现在杨椿楼虽然背着医神之名,但她坦言自己术业有专攻,治不了皇上这样常年的旧病。”
俞星城愣了愣,温嘉序这话像是在说,所有人都觉得圣主打了个胜仗,并且依旧庇护着大明江山,只有国师消失了。
是啊,这样的说辞对于安稳民心是最好的。
我们的神不但还在,而且还胜利了,只要等她休养生息,我们便能拿回灵力。
而怯昧并非以圣主的身份消失,而是以国师的身份消失,其实更成全了他身为人,为了人所做的这一切。
身为圣主是无人知晓的,可身为国师,哪怕不能记下真名,也是会在钦天监的史册中记录一笔的。
温嘉序看着俞星城面露怅然,他听说过关于俞星城这三年是“登天与神为伴”的传言,甚至有些人认为她如果回来就是新“国师”,但俞星城并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消失三年的事情。
他想了想,继续道:“燕王殿下即将被册立为太子,朝中内外反对的声音可不少,很多人认为他作为塞利姆的血脉,一旦继承皇位就是炎黄血脉的断绝。甚至很多人激进的认为当今小燕王一旦上台,会屠杀汉人,将奥斯曼帝国的民众迁徙过来,给大明换血。”
俞星城继续插花修枝,冷笑道:“五胡乱华,元人在位,大烟横行的时候,没见他们把问题拔这么高过。一个唯一能担下责任的皇子,还要这个态度。不过我想反对的声音也并不会让皇上太受掣肘,毕竟能有能力和他抗衡的世族已经不存在了,朝堂上大多数都是个体的官员。”
“是。虽然许多时候,这一点也让人认为皇上任何政令不由得人反驳,但目前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坏事。您知道吗,三个多月前,拉克希米在内战中被炮弹击中而死。”
俞星城手顿了一下:“我翻看了一下近期的报纸,但我并不知道此事。”她神态显得很平静:“你知道详细吗?内战是因为印度的那些公爵藩王和大地主吧。”
温嘉序:“也因为您的缘故,拉克希米在大明也是家喻户晓,虽然后来在乌斯藏问题上,她被大明上下臭骂过,但后来你消失后,拉克希米还递交国书前来表示……表示担忧,并愿意暂时休战,之后大明与印度关系缓和了挺长一段时间,直到她死。”
俞星城呆了片刻:“国书吗?我倒是要回京之后,要讨来原件仔细瞧瞧。她死在正面战场上?”
温嘉序:“是。只是炮弹击中她的车驾,十分惨烈。”
俞星城:“并不。这是很好的事情。她自知后半生很难安定,如果哪天被人毒杀,或者是自己变得昏庸后被夺权杀害,才是最不体面的死法。我懂了,要我回去,是否是因为现在还有其他国家要攻打印度,而皇上也想进一步控制印度?”
温嘉序:“是……但问题不知这些。海洋彼岸的亚美理驾洲大合众国买下了法国人的土地,如今正是强盛发展的时候,就在苏州,到处都能看到亚美理架合众国的船只,不过大明的船只在彼岸的更多,到处都是淘金和倒卖发家的故事。而英、法一直在纷争,甚至现在还打着大海战,英国内政混乱,听说乔治四世跟乔三似的有了疯病,内部两大党派争权,哦别说了,其中一个什么新托利党还有个叫拜伦的党魁,一直在寄信给朝廷,说希望朝廷支援英国,奇袭法国殖民地。”
拜伦?!
俞星城头大了:“不不不,怎么才三年,事情变得都这么快。拿破仑呢?没死?”
温嘉序:“没死是没死,感觉也快被骂死了。他班师回朝都五年了吧,好像策略变得愈发保守,虽然法国现在站稳了脚步,但并不像以前一样疯狂开战了。听说法国境内很多人都看不惯他呢。”
这倒也正常,英雄王如果不是在史诗战争中,而在守土,哪怕有他自己的规划和谋略,也都会被骂死。
温嘉序:“反正乱的很啊,现在科考什么的也都变了,光开设的大学府都有十六所,而我才发现自己对各国哪是哪的殖民地都是抓瞎,我都要去现学。现学才发现,连市面上贩售的地图都在天天改,光今年就出了九版欧洲和非洲地图!”
俞星城:“这种天天变化纷争的格局,说不定要出现好几百年呢。”
温嘉序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我以为我说这些会把你吓死的,可你还是这么淡定。难道你都算到了?你都心里有数?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不论是皇上还是殿下,听说你回来了,激动地都是要一定要让人把天下格局转述给你。你——你都一点都不慌吗?”
俞星城笑了笑:“也有点吃惊的。我大概懂了,如今天下的紧张与多变比三年前更甚,皇上想要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