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大明 (马桶上的小孩)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 入库:04.10
俞星城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手指朝伊凡霍奇遥遥一指,空气中响起啪嗒一声令人牙酸的鸣响,伊凡霍奇头一歪眼一闭,昏迷过去。
阿比盖尔直跺脚:“他要是死了,我也回不去大不列颠了!”
俞星城发现她真的是个傻大姐,她弯腰洗了水盆里的帕子递给杨椿楼:“我电过的人多了,心里有数,他死不了。你就不用帮忙按着了,以您的手劲,快把你的金主给按死了。”
阿比盖尔连忙松开手,看伊凡霍奇似乎还有呼吸,也松了一口气。
俞星城把阿比盖尔的手套要过来,帮杨椿楼把擦拭脓液与血液的手帕洗净。她问道:“杨三木,你这面具是?”
杨椿楼的声音在面具里闷闷的:“是那个带高帽子的男人给我的。他说他是什么连襟……什么熟食。”
那高帽巫师也会说不少汉话,只是口音更重,重复道:“炼金术士。”
这老哥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汉话,听起来像是什么山东河南地区口音。
他已经拿回了怀表,像是对什么宝物失而复得般,蜷在角落里抱膝坐着,削瘦苍白,像是得了重病般眼眶凹陷唇色灰暗,但他瞳孔却是浅紫色的。俞星城看他的眉毛头发,也是缺乏色素的白色,或许他是个白化病人,才拥有这样的瞳色。
高帽巫师或许注意到俞星城的目光,他还是颇为礼貌的摘下高帽对她低头一行礼。
这一摘帽子,俞星城才发现……他被帽子覆盖的地方,全是秃的,只有一圈白色稀疏植被环绕着圆润的顶峰。油光锃亮的头皮正中央,有一道十字的缝合伤疤,颇为狰狞明显。
或许是她的表情有些震惊,阿比盖尔又凑过来,笑着解释道:“小凤凰别害怕,亚瑟是个不轻易动手的人,刚刚冲突只是因为他被逼急了。”
确实,他刚刚明明能减慢时间,却只是反去威胁杨椿楼,而并没有出手杀她。
阿比盖尔荡着脚,她穿了一双带跟的短靴,下头还有羊绒长袜,裙摆偶尔飞起来的时候,能看到她小腿上绑着的丝带:“他是个炼金术士、占星师,读了好多书的,以前是教会学院的教师呢。”
俞星城倒也对这二人有些好奇:“那他怎么会跟着伊凡霍奇来我大明?你又是怎么来的?”
阿比盖尔听见俞星城问她,高兴的晃了晃腿:“代理人有时候会出钱养我们这些巫师、炼金术士、学者和占星师,带我们去印度等地寻找宝藏。这次他要来大明,我和亚瑟也有目的,想跟着来。我是为了找到鸟类。”
她歪着头,笑道:“在我们那里,许多巫师都会养自己的守护灵,日积月累,守护灵就能跟人交流,也会跟主人一样长寿。大部分人一生只有一只。像亚瑟,就有一只漂亮的小变色龙。”
有点像人工养妖?
亚瑟起身去房间另一侧,收拾自己的皮箱,能依稀瞧见皮箱里放着一些玻璃药瓶、以及龋齿类动物头骨和止血钳。那只小变色龙就趴在皮箱把手上,似乎嘴一张一合的,在跟亚瑟慢吞吞的叮嘱些什么。
阿比盖尔热情的大脸遮挡了俞星城的视线:“可我不是,我能与所有的鸟儿交流。之前去印度,也是我想拥有一只孔雀,可我之前在印度养的孔雀,从开始跟我说话就不停地骚扰我。我就把他扔回森林里了。”
俞星城:“骚扰你?”
阿比盖尔扁了扁嘴:“那只孔雀虽然挺漂亮的,可他一旦开始说话,就是抽了三十年烟斗的老男人的声音,还一直在说‘我美吗’‘我美吗’‘哦宝贝我最美了’‘你这个粗俗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的美丽’之类的话,每天除了这几句就不会说别的。”
俞星城抿嘴笑起来了。确实挺像孔雀会有的臭屁性格。
阿比盖尔呆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只见过你恼火、骂人、瞪人——哦还有把插在自己身上的刀□□。”
俞星城:……不可能。她一向很注意形象,平时只在心里骂娘。
俞星城又收起了笑意,阿比盖尔连忙岔开话题:“啊啊,我来远东,也是为了寻找凤凰鸟。他们说凤凰都是从东方飞来的,它能够不死,浴火而生,而且它的眼泪和血液能治愈一切的病痛,甚至如果它愿意自焚献身,将火焰燃烧到死者身上,就能人死而复生。”
俞星城:“……不过是些传闻或故事。我从来没见过凤凰鸟。至于我的自愈,也与凤凰没什么关系。”
阿比盖尔托腮:“或许吧。但毕竟这里是凤凰的故事和图腾最多的地方,我还是想要找找看。至于亚瑟,好像是前来寻找道士们炼丹的秘方吧,我也搞不清楚他。不过你看到他脑袋上头的疤了吧。”阿比盖尔凑过来,一脸神秘的说着悄悄话:“亚瑟好像是受了伤还是生过病,反正脑袋坏掉了。他感知不了时间了。”
俞星城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阿比盖尔:“他说,有的时候一分钟,对他来说像一年那样长,他看似站在这儿,却像是意识被关在这里站了一年。有时候,几个月对他来说又像是一天一样。他在船上基本上是吃了睡睡了吃,下船的时候还以为是第二天就到了。所以他必须要看表,来调整自己。只要他手中有表,他就可以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把一秒钟变慢几十倍。”
俞星城看向亚瑟皱皱巴巴的老式礼服。
阿比盖尔:“不过一次只有钟表上的一秒钟,而且也是要消耗魔力的,他不可能不停地按表来变慢时间。”
俞星城长长的哦了一声。
阿比盖尔看向她,笑眯了眼睛:“小凤凰会放电呀!我看到你们好多的巫师都在天上踩着剑飞,好厉害啊——我们飞起来只有扫帚、毯子或者是骑飞马。”
俞星城反而对如今欧洲的巫师有些好奇了,她正想多问几句,杨椿楼在一旁道:“星城!帮我把暖炉拖过来。趁他昏着,外头裘百湖还没敛好尸体,我把他身上的烂肉给烫了。省得再溃烂发炎。”
阿比盖尔:“烫了?”
俞星城把烧满炭火的暖炉拖过去,这伊凡霍奇找的藏身处还真不错,帷幔雕栏,绢窗绒毯,连暖炉都是外头有一层珐琅瓷壳,防烫手的。俞星城把掐丝罩子掀开,拿钩子捅了捅暖炉,让火更旺一些。
如今的杨椿楼,早看不出来原来那一身娇滴滴的粉色袄裙和满头的绒花珠钗,她袄裙外边套着带套袖围领的浅绿色“手术服”,那是府西医馆发的。皮手套皮围裙血迹斑斑,像一个分尸杀人的屠夫,遮盖住脸的鸟嘴面具更是因从镜片上流下来的血水,显露出诡异和血腥。
而杨椿楼手持带来的黑色钎子,插进火里,来回一转,而后毫不留情的朝□□上半身的伊凡霍奇身上烫去。直烫的屋里一股恶臭和肉味弥漫开来。那钎子既可以剪掉烂肉,头部也像个圆片似的,可以烫出一整个圆形疤痕,防止溃烂与瘤疮扩散。
阿比盖尔被眼前景象吓得抓着圆帽,惊叫一声,落荒而逃。
杨椿楼动作丝毫没因为眼前的可怖景象而退缩,反而精准冷静的再度把钎子插进炭火里,然后接着烫下去——
只是杨椿楼嘴上就不那么冷静了,在鸟嘴面具里骂骂咧咧:“让你他妈的第一天看诊就想来摸我的手!你个花柳病入了脑,菜花长嘴里的恶心毒瘤!要不是还要留你一条狗命,我就拿剪子,剪烂了你□□里的脏东西!”
伊凡霍奇竟然活活疼醒,惨叫连连,又疼昏过去。杨椿楼一只绣鞋踩在伊凡霍奇没脱裤子的腿上,骂道:“别给我乱动!本神医再给你治病呢!!”
这边烂肉被烫的白烟滚滚,杨椿楼在弥漫白烟中就像是撒旦附身。
亚瑟更是被吓得连滚带爬缩紧角落里,紧紧抱着他的小变色龙,连声诵《圣经》:“神说应当回想你是从哪里坠落的、并要悔改、行起初所行的事——我操他奶奶的!远东是什么鬼地方!耶和华,我诚心悔改,送我归家啊!”
屋里唯一淡定的只剩下俞星城了。
毕竟她是见过杨椿楼给人治病的。只要见过她动刀治病,就没人会把她当做傻白甜大小姐了。
最后还是裘百湖以为起火了,又撞进来呼喊,俞星城推开窗散了散味道,杨椿楼也把伊凡霍奇身上最大的几处烂肉和病瘤给烫的差不多了。
裘百湖嫌弃的要死,最后让人拿被子一裹,把伊凡霍奇扛走了。
俞星城先一步出屋,看到院落门口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北厂不少黑衣仙官把尸体都扛走了。另一边,阿比盖尔扶着树干呕,影虫和小日头百无聊赖的在旁边站着。影虫拿匕首在地上画画,小日头站直了身体,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还热的纸包红薯。
俞星城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孩子还挺体贴。
下一秒就听到小日头羞涩的开口道:“俞姐姐,杨椿楼妹妹还没忙完吗?我、我怕她饿了——”
俞星城:……明明她比杨椿楼还小一两岁,怎么她就成了姐姐!杨椿楼就成了妹妹?!
而且,饿的肚子乱叫的人就在你眼前啊!
甚至她都想把阿比盖尔拉入战场,证明自己长得还算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