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果儿能说啥呀？
礼貌的一笑，“谢谢！”
顾忆梅在旁边接过了话茬，“爸，你这么说话就不对，有点重男轻女的嫌疑，万一我嫂子给你生个孙女呢？你就不备房子了？”
“说你话多，你还真话多！”刘爱玲瞪了女儿一眼，“我们家谁重男轻女？我有亏待过你吗？”
顾忆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不再多说了。
饭店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忆海不是个活跃的人，即便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话也不多。
刘爱玲只能在中间活跃气氛，拉着洪果儿问这问那，尽量引起儿子的兴趣，让儿子也多说两句话。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
顾思诚这才站起了身，“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累了一天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嗯……”顾忆海低着头，也看不到眼里的神色，“你们明天就去市里？那，我送送你们？”
“不用！”顾思诚摆了摆手，“我当兵的时候，就最讨厌送别，没什么实际意义，大家还弄的都难受！明天你就别来了！我们一早就走，我已经安排好了车。”
他望着儿子的脸，犹豫了一下，才伸出了一只大手……男人对男人的说了一声，“再见！”
顾忆海在低垂的视线里，看到了父亲粗砺的手：掌心和指尖上还带着老茧，宽大而厚实……一如他记忆中的样子。
顾忆海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动。
刘爱玲的声音里半带着恳求，“大海~”
她是希望父子俩在分手之前能够合好如初的，至少……能做到面子上的和好也行啊。
顾忆海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一路顺风！”
顾思诚握着儿子的大手，心里百感交：岁月转瞬即逝，曾几何时，面前的儿子还是个孩子，现在呢，已经比自己都高了，又结实又壮……
顾思诚一个没忍住。
冲动的上前一步。
飞快的拥住了儿子的肩膀，拍了拍……
他也是一个不太习惯外露感情的人：一如千千万万中国的父亲一样……不善于拥着儿子说“爱”。
一拥就马上退了回去。
两只大手尴尬的在裤子上蹭了蹭，心底又是欣喜，又是激动，“那，大海，二梅，你们多保重！”
不再多说了。
转身就出了饭店。
刘爱玲拉着顾忆山的手，随后也出了门……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扭头望着饭店台阶上的另外两个孩子，忍不住眼角湿润了。
顾忆山掉下来两个眼泪瓣，“哥，嫂子，二姐，我会想你们的！”
“……”
离别在即。
一家人都难过。
饭店门口。
顾忆海望着父母带着弟弟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悄无声息之中。
洪果儿站到他身边，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顾忆海侧头看向她……眼里和心底，都被媳妇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添满了。
……
晚上……
夫妻俩回了家。
关上了房门。
顾忆海把媳妇儿摁坐在了床上，自己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那个……”
他神色严肃的把那个没打开的牛皮纸信封，塞进了媳妇儿的手里，“这张支票你拿着吧！”
“啊？”洪果儿往外推了推，“这怎么行？这是你爸给你的？”
“怎么不行？既然他给我了，那我就有决定的权利！我给你怎么了？你是我媳妇儿，我的就是你的……你年轻轻的就跟着我，把你最好的岁月都给我了，将来还要给我生孩子，照顾这个家，我賺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给你，由你来支配这个家所有的财产，这有什么不对吗？”
“……”
洪果儿心里感动。
估量男人的爱有多少？
听他嘴上说的多天花乱坠也没有用。
必须看他给你花多少！
顾忆海愿意拿出每一分钱……那也就是说：他的这份爱，是毫无保留的付出。
她捏着牛皮纸信封，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顾忆海，你愿意相信我？你可别忘了，你爸说这钱将来是要加倍还的！你就不怕我带着你的钱跑了？你自己背着一身债？”
“跑？你往哪儿跑？”顾忆海就是这么自信，“你还能找到比我好的男人吗？”
干脆张开了胳膊，一把将洪果儿搂在了怀里，“谁敢拐带你？我就把他腿打折！”
洪果儿笑着故意逗他，“那要是没人拐带我呢？是我自己想跑呢？”
“那……”顾忆海的双唇摩挲着她的耳廓，“那就是因为我不够好！”
第222章 生孩子（三更）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撒到了床上……
夫妻俩相依相偎。
顾忆海深吸了一口烟，又怕熏到媳妇儿，用手挥了挥烟气，略侧过头，把嘴里的香烟吐向了窗口，“你刚才说什么？”
洪果儿倒不烦他抽烟。
相反的，有时候挺喜欢烟气混在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味道。
她枕在男人宽厚的胸口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我刚才问你，你明天真不去送你爸妈了？”
“不去了！”顾忆海用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卷子媳妇儿的长发……
他喜欢这种感觉，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心理上，这都让他感觉能把媳妇儿牢牢的抓在身边，让她无处可躲，“我也不大喜欢送别的感觉！以前当兵的时候，每次退伍欢送会，看着那么大老爷们，哭的都像个孩子，我，我真受不了那个。”
到底是父子血脉相承。
这一点……
他和顾思诚如出一辙。
洪果儿点了点头，“也好！不去就不去吧，反正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以后也不是见不到！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们又回来了！”
“我就愿意听你说话！”顾忆海吻了吻女人的额头，“总能说到我心里去！”
洪果儿顿了顿，“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啥事？”
“我在县城里的饭店生意基本上稳定了，我想着，慢慢就得扩大规模了，等到开春的时候，我也许就要转到市里去。”
“去市里？”
“嗯！”洪果儿点点头，“县里毕竟是个小地方，发展的潜力不大，就像你做工程似的，总在县里做？做到最好，恐怕也赚不到钱呢！”
“这倒是！我愿意本也有想法往市里去！不过……”顾忆海掐灭了手里的烟蒂，认真的望着她，“你想好了？我觉得你现在都挺累，还要把生意做大？”
“累不是正常的嘛，谁挣钱不累呀？再说了，现在是事业的起步阶段，慢慢的，等一切业务都上了正轨了，我培训出几个有力的人管理就好了！”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可我总觉得，养家赚钱是男人的责任！你还是好好养身体哈，早点儿给我生个孩子！”
“生孩子？”洪果儿皱了皱眉，“现在说这还早吧？我才20岁！”
“可我都快25了！我身边的同志，像我这么大岁数的，都当爹了！”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洪果儿撇了撇嘴，“总之，我现在的精力都要放在事业上，如果你真想要孩子？那就过两年再说！男人嘛，三十而立也不晚！”
“啥玩意儿啊？30？”顾忆海挑了挑眉毛，“你闹呢？现在哪有三十岁还不生孩子的？那外边的人怎么看我？还不得说我身体有缺陷？”
这是实话。
这年月……
和21世纪的观念不一样，一般夫妻如果几年不生孩子，那外面议论纷纷的话可就多了。
洪果儿做事情喜欢我行我素，谁的意见都不听，“你有没有毛病？我才有发言权！用不着听别人瞎议论！还有啊，我还没跟你说呢……”
她欠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你自己看！”
“看啥呀？”顾忆海趴在她的后背上，伸着脖子一看……抽屉里面都是计生用品，有套，有药，还挺全。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哪儿来的？”
“街道的张主任给的！”洪果儿关上了抽屉，接着往下说，“她那天到饭店来找我了，特意正式的说：现在计划生育抓得严，咱们街道的准生指标已经都满了，我年龄不够，要到22岁才给指标！”
“放屁！”顾忆海不愿意听了，“我马上就25了，我够晚婚晚育的条件！咱俩这又是头一胎，符合一对夫妻一个孩的政策！她凭什么不让生？不就是一个准生指标吗？我还就不信我弄不到了？你别听她的，这事交给我，咱们生！”
“要生你自己生！”洪果儿懒得跟他犟，“得了！别说了！睡觉！”
话一说完。
扭身躺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脸向着墙。
睡了！
顾忆海在后面捅了捅她，还想再劝……
洪果儿干脆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不听！
……
生不生孩子？
这种事情……
男人最多只能提供个意见！
主导权还在女人的身上。
顾忆海想要孩子，不戴t，洪果儿就偷着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