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平的心猛的一动,侧头定定的瞧着这女孩的侧脸……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次的车祸好像并不那么简单了。
果然,车子开出了县城,又行驶了不大一会儿,就停在了一个路边简陋的小食铺门口。
那女孩当心下了车,也没询问他的意见,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架势,“下车,我先给你买碗面!”
“买面?你不是说你没带钱吗?”
实话实说。
孙延平也不是一个傻子,平时脑瓜和坏主意都挺多……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了。
那女孩也没理他。
兀自当先进了面馆。
孙延平只能下了车,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面馆,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女孩招手叫了服务员,向着孙延平一比,“给他来碗面,什么面都行!”
要饭的还有挑的吗?
孙延平立刻点了点头,“什么面都行,热乎的就好,再给我来俩大馒头,来一盘酱牛肉!你们这都有吧?”
服务员一看他那个穿戴,就知道他没有钱,目光定格在了那女孩的脸上。
女孩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上菜吧!”
甚至从兜里掏出了20块钱,拍在了桌面上。
20块钱?
孙延平看着这两张大团结,眼睛都有点发直了……等到服务员一走,赶忙弯下腰,“你有这20块钱找给我好不?还干嘛请我吃面呢?这位小同志,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有事儿吧?”
使劲拍了拍小胸脯,“我现在是孤家寡人,我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有什么事让我办?你说!只要钱到位,就算是亲爹亲妈,我也可以把他们卖给你!”
那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还挺上路。
也不用多费唇舌了,就一句话,“我有钱,可我只给衷心的狗!”
“我可以做忠心的狗!”孙延平两只手按在了桌面上,干脆“汪汪”的叫了两声,“我不要脸了,要脸有啥用,能当吃喝?还是能当衣穿?我现在就是个乞丐,只要你瞧得起我,能给我一口饭吃,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那好!”女孩高傲的往椅子里一靠,双手抱在胸口,用鼻孔看着他,“咱们也别说别的了!我看你的表现给你钱!我先问你,你认识顾忆梅?”
“嗯!认识!认识。”孙延平真像是一只哈巴狗似的,在人家面前使劲点了点头,“不太认识我对他们家的情况……那简直是没人比我再了解了!”
“真的?”女孩饶有兴趣的一挑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前夫!不!不!”孙延平又赶忙更正了一下,“确切的说,我是她丈夫,现在在法律上,我和她还没离婚呢!”
故意唉声叹气的皱着眉,“我命苦啊,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就开始编上了,“起初我跟他结婚的时候,头两年日子过得也挺好,后来,她家里开始有钱了,她就瞧不上我了!对我各种打压,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天天迫害我。”
那女孩蔑视的轻敲桌面,“说重点!别扯那么远!你们俩今天在外面吵什么?”
“重点马上就来了!”孙彦平不敢得罪人家,满脸陪着笑,“……顾忆梅为了能摆脱我们这种婚姻,干脆就给我下毒,甚至是用刀……总之,她是要谋杀我,幸亏我命大,没死了,现在,我回来找她,她竟然厚脸皮的不承认罪行!还说,我没有证据告诉她!”
“那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暂时确实没有!”孙延平满脸阴笑,“可只要我有钱了,立刻就能制造出证据来!”
“哦?”那女孩感兴趣了,“看来你也不傻?”
“不傻!不傻,我坚决不傻!”孙延平傲气的在板凳里坐直了身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县里的干部,是有文化的人!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顾忆梅是个啥?她就是个二傻子,以前就被我玩弄得团团转!不光是她,包括他们全家……”
孙延平顿了顿。
一想到顾忆梅和洪果儿的脸,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反正除了她大哥,还有她嫂子,最近也泛邪……据说上大仙了,有大仙护体!就这两个人对付起来需要一些精力,其他的,都是小菜一碟。”
他把声音压低了,“这位小同志,我看出来了,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对他们家哪个人感兴趣啊?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能帮你满足!就只有一样……”
“怎么?”那女孩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哪样儿?”
“我这张脸!”孙延平回首摸了摸自己的五官,“我也不瞒你说,我被他们家陷害的,现在成了通缉犯,如果我敢光明正大的露面?敢和他们家作对?那我恐怕就得先坐牢!”
“这还不简单!你只要听我的……”
那女孩的话还没说完。
热汤面已经上来了。
她不屑向着孙延平摆了摆手,“你先吃吧,吃完了再说……”
第218章 身体检查,不能生孩子(二更)
孙延平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面条。
才用手抓着酱牛肉,胡伦的全都塞进了嘴里,嘴都塞圆了,还不忘了瞧着面前的女孩谄媚的笑呢。
他也不要脸了。
什么肉麻就说什么,“……我想好了,从今以后……”
那女孩厌恶的皱了皱眉,“把你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孙延平狠狠的嚼着牛肉,右手飞快的抹了抹嘴角,等牛肉咽下去了,这才接着往下说,“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就是我的金主,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那女孩阴冷的一撇嘴角,“那当然!这是一个金钱的社会,只要手里有钱,什么都可以得到,别说是权力和地位了,就说是要你的命,我也像是碾一只蚂蚁一样,都不用我出手,就让你死无全尸,你信不信?”
信!
反正孙延平现在已经不算是全伙人了,他就是个太监……
想让他有全尸?
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他身上的一部分早就被顾忆梅剪下来,留在河边喂狗了。
孙延平卡巴的眼睛,“那我能问问你,该怎么称呼你吗?”
那女孩显然没把她当人。
甚至连通名报姓的机会都没给他,“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金主吗?那金主就只有一个称呼,你叫我老板吧!”
“呃……”孙彦平没屁了。
经济地位决定社会地位。
他一个要饭的,叫人家老板也不为过。
孙延平使劲点了点头,“老板,那我吃完饭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唯恐人家把他甩了,亦步亦趋的跟在人家的身后,就像是条哈巴狗。
两个人再次上了车。
这回车子一路就奔着市里去了。
一直开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招待所,那女孩才停了车,从兜里拿出了几张大团结,一下子甩到了孙延平的脸上,“换件衣服!洗洗澡!”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孙延平半跪着把钱都捡了起来,紧紧的捏在了手里,这才扭头向着招待所一看,“那我就住在这儿,等你的消息!咱们明天一起去河边?”
“滚吧。”
“好!好!”孙延平点头哈腰的下了车,还怕人家再也不找他,又特意补了一句,“老板,不见不散啊!你记住我就是一条狗,只要你能帮我再重新站在阳光下,你让我咬谁我咬谁!”
“……”
那女孩也没说话,一踩油门,车子嗖的一声开出去了,只留给了孙延平一脸的尾气。
孙延平拿了钱,闻着汽车的尾气都觉得特别的香,他站在午后的阳光里,忽然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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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谁呀?
不用说也知道,当然是安琪儿了。
安琪儿本来打算在县里多呆几天的。
可结果呢。
黎燕妮把她要留在国内,delay机票的事情,打了国际长途,第一时间就转告给姐姐黎燕珊听了。
黎燕珊不放心女儿。
马上在早上的时候就给安琪儿的旅馆打了个电话。
三令五申的讲,“你不能留在那个偏僻的小县城,万一你发病了,到哪儿去看病啊?我昨天听你阿姨讲,你已经在国内住了一回院……”
“妈~”安琪儿撒娇的拉着长声,“我没有那么娇贵了,我的身体很好!”
“好什么?”黎燕珊在电话那头担忧的提高了声音,“你这孩子,总是嘴硬!你自己不了解病情吗?医生说过几百遍了,只要你一激动就会……”
她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了,不想提那个晦气的字,“总之,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全家上下对你都是小心的呵护,甚至都不敢跟你大声说话,唯恐有一点儿闪失!这次,我只去出美国出差了一趟,回来之后你就自己溜到大陆去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想不回来?”
“妈,我都二十岁了!你不能总把我护在你的羽翼下吧?我知道你关心我,也知道你宠爱我,这些年,追求你的男人很多,可你为了把全部的爱留给我,硬是独身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