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我是中京医院三号院,帮我转京州人民话剧院……喂,你好魏叔叔,我是如歆,嗯,没什么事,我爷爷挺好的,我就想问问你叶阿姨带团现在在哪演出,有没有能联络到的电话,嗯,我有些事想找她,好好,谢谢……”
几分钟后,萧如歆握着话筒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喂,叶阿姨吗,我是如歆啊,可算是找到您了,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嗯,您千万别太操劳了,我很想您,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乔凛,他受伤了,您先别担心,是这样的,上个月,他因为打了架,就被伯父给送到乡下……”
放下电话,萧如歆便翘起唇角,身体坐直,手指在合上的话筒上敲了敲,随即又拿了起来,摁出一串号码,接听后便换上一张笑脸,“喂,阿姨,我找瑶瑶,没什么事,聊聊天,方便让她接听下电话吗?”
没多会儿,话筒那边就传出个娇滴滴但又明显不耐烦的女声,“萧如歆,我和你关系好到没事儿闲聊的地步了?”
“徐露瑶,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萧如歆耐着性子,“你最近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乔三哥去哪了吗,我今天去看他了。”
“什么?他在哪了?你怎么去看的!”
电话那头的女声急着,“是关珏告诉你的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如歆含着笑,摆弄着电话弹力线,“别着急,我跟你说,乔凛现在就在上河村,不过他马上就能回来了。”
“要回来了?那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女声不爽着,“炫耀吗?萧如歆,你很无聊!”
“听我把话说完,徐露瑶,你真正的情敌出现了。”
萧如歆压着情绪,“是个村姑,乔凛的口味都让我大吃一惊,不信?那你就去见见那个村姑,她就住上河村,叫马宁七,是个袖珍人,别看长得小,手腕却硬的很,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有功夫就去会一会,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别让乔凛那群哥们知道这事儿,他们可护着乔凛的人……”
……
再次放下电话,萧如歆堵着的胸口才松快了几分。
她和徐露瑶关系有些复杂,两家的父母极好,她俩也算是自小相识,可真玩不到一起去,同龄,又都很漂亮,免不了被比来比去,再加上喜欢上同一个人,情敌更不能做朋友了!
但碍于父母以及双方家里的社会地位,谁都不会跟对方撕破脸,偶尔也演一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最关键的!
萧如歆嫌徐露瑶蠢。
她高中是考上的,凭真本事,徐露瑶却是家里找关系硬挤进去的,因成绩太差,附中不收,万般无奈,才去的十一中!
这也是萧如歆最压她的地方!
美貌与智慧并存,才能称为新时代女性,否则,只会是个没脑子的草包!
草包,自然要被拿着去当抢使!
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马宁七,你等着吧!
……
晚饭。
家里五口人表情各异。
马胜武和小柱子看到端上桌的‘纳维尔’根本不敢相信,这不年不节的……
宁七又瞎编了下纳维尔的意外死因,它突然在家想不开,以每秒钟八十迈的速度向前疯跑,‘哐当’撞树上死了!
当然不能说真正的死法,太惨烈!
三兄弟虽疑惑,但显然更开心能够吃肉了!
对于纳维尔不符合常理的举动也就没再多问。
尤其马兴文,他还急着向三宝确定乔凛的事,明天他就去给补课?
“对。”
宁七点头,“我去郑队长家看到乔凛,他是那么说的。”
“那好!”
马兴文笑了,“我今晚好好备备课,明天我干完活就过去给他补习……”
说话间他还拍了下脑门,:“哎呀,得先出个卷子吧,看看他水平,别上去就讲的太深奥他听不懂,一会儿我吃完饭就去出卷子,打好基础,今晚有事儿要做了……”
宁七牵起唇角,这才是大哥本来的样子吧!
不过就是给补补课,就这么欢喜了!
真得感谢乔凛,这事儿选择她大哥,不说能挣多少钱,单就这事儿,对马兴文的意义绝对非同一般。
哥仨都吃的开心,对比之下,冯玉珍倒显得心事重重。
老太太饭也没吃几口,鸡肉基本没动,回到东屋还坐到缝纫机前持续发呆。
宁七有些担心,饭桌上没问,回屋才小心的开口,:“奶,是不是纳……咱家鸡死了你心疼?”
鸡肉是老太太炖的,晚上冯玉珍一回来宁七就说了纳维尔“自杀殉职”的事儿。
家里就这几只鸡,死一只事儿挺大呢!
瞒不住!
她也没想瞒,也就瞎编了个死法。
至于萧如歆上门找茬儿这事儿,她没打算和任何人讲!
可能是年龄心态使然,除了对死了的这只鸡有些心疼外,对萧如歆的这个‘点拨’她的行为,倒是没什么所谓,说多了家人肯定担心,保不齐还得去想乔凛怎么样,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反正来她有仇当时就报了,也清楚自己给萧如歆吓到了,有胆就再来呗!
本以为奶奶会追着她多问几句,她还得就纳维尔的死因再圆一圆,谁成想冯玉珍一看鸡死了,也就哦一声,处理的时候念叨了几句没有放血,这么吃白瞎了,有腥气……
剩下的一句没多说!
“不是。”
冯玉珍吐出口气,“养鸡不就为了吃?死了正好给你们几个补补身体,有啥好心疼的?”
“那您怎么了?”
宁七不解,“您下午去哪了啊,我出门前您不是说今儿不上地,要赶着做针线活吗?”
“奶去你大爷那儿了。”
冯玉珍憋了一会儿便出口道,“敏敏今天下午搭着马车去镇上了,你大娘跟着送的……”
“我知道啊。”
宁七点头,“晚上大哥回来说了。”
村里人都知道马敏敏是去镇上的豆腐厂做学徒工,至于前途究竟怎么样,她不做评价。
“奶奶昨天啊,就知道马敏敏今儿要去镇里的事儿了。”
冯玉珍垂下眼,“我听说那孩子想要一双新鞋,但你大娘不给她买,我咋说都是当奶奶的,再生孩子气,也想她立立正正的去镇上,这看你不发烧了,我昨晚就一直赶工,加上一上午,做出来了一双鞋……”
合着老太太的缝纫机是为马敏敏踩的!
“奶,那新鞋你给她了?她不领情?”
“唉!”
冯玉珍拿出一个布袋子,宁七看到袋子里的烫绒板鞋就愣了愣,“奶,你怎么没给她?”
不像老太太性格呀!
“本来是要给的……”
老太太抚了抚新鞋面,这布料都是她攒着给三宝过年做新鞋用的,昨个,一咬牙全拿出来了!
她下午拿着新鞋特意去大儿子家,寻思先帮忙收拾收拾东西,再把鞋给马敏敏,出门在外的,当奶的还要叮嘱孩子几句!
没成想,刚帮着马敏敏装了些贴身衣物,就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仔细一瞧,气血蹭一下就顶上来了~!
差点没过去!
新鞋不但没拿出来,还把这娃娃带回来了!
宁七这才看见,袋子里还装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DIY的,又脏又丑又渗人!
娃娃的五官都是用笔画出来的,红脸蛋,红嘴唇,头上还被扎了好几根缝衣针!
冯玉珍一把娃娃反过来,后背处三个大字—马三宝!
“这是你的名字啊!”
冯玉珍说起来心还突突!
老太太虽不识几个字,几个孙辈的名字还是会写的!
她一看到这又惨又丑的布娃娃,当时就炸了!
喊来了马喜发,马喜发看到娃娃也是一脸惊讶,气的扬起手就要揍马敏敏!
还是刘美香拦着,说敏敏马上要去镇里,脸上肿了没法见人!
老太太心里膈应!
弄个娃娃背后扎,想想都又怵又恶心!
这是她今天发现了,谁知道马敏敏搞了多久?
三宝还能有好?
尤其老太太还信这些事,晦气啊!
拿什么鞋出来?
没给马敏敏一耳刮子都是她大度了!
火顶的,马敏敏走时她都没去送,马喜发生气也没去,留在家里安慰她这个老娘。
冯玉珍真缓了好久才有精神从大儿子家回来,心里揣着这么个事儿,哪里还会关心鸡怎么死的?
一想到这娃娃,她脑袋就疼!
旧社会妇女背后害人就搞这一套,马敏敏年纪不大是在哪学的呦!
没个好了!
“就这?”
摆弄了一会儿娃娃,三宝倒是出奇的冷静,“奶,这东西你不用走心,扎不到我。”
“膈应啊!”
冯玉珍指了指娃娃头上的针,“你看……这都耽误运气,可……”
“奶,我运气哪里耽误了?”
野山参谁找到的?
宁七笑着,“奶,甭管她写的什么字,这撑死了算一个手工艺品,跟我一毛钱不挨着,您别当回事儿,别上火。”
就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