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被他用石头砸的,很多头都碎扁了,长长的花纹身子,粘连在地上,既恶心,又渗人。
最后!
宁七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虽然脏破了,款式还能看出来。
古装剧里的旗服!
不过样式很简单,长衫外是个坎肩。
裙内是宽筒长裤。
腰间还有荷包。
捏了捏,里面有些碎银两。
脚蹬一双绣花平底鞋。
摸摸头。
梳着的是发髻。
头发可能乱了,额前有几缕发丝耷拉下来。
宁七将碎发捋到耳后。
心里呵了一声。
来了。
“主子?”
小厮满脸是泪的看着她,“您想起奴才没?”
“……”
宁七看向他,推断他脸上的血都是蛇是喷上去的。
蛮感动,不过真不忍直视!
“那个……你能不能先去擦擦脸?”
女主的声音真是悦耳好听。
清脆如同银铃!
“奴才这脸给主子吓到了?”
小厮就着眼泪,抬起袖头擦向脸,“奴才刚才也是急了,忘了把血擦干净,还请主子别怪罪。”
“我怪什么。”
宁七说道,“谢你还来不及呢。”
“谢?”
小厮愣了下,慌忙又磕下头,“您可别跟奴才说谢字,那是折煞小人了。”
“那个……”
宁七略有发笑,“你不用总跪我,我既然从下面逛了一圈,咱们之间,就不用在行这些礼数了,你也别奴才奴才的,我听着别扭!”
奴才小人的。
怪怪的。
“奴才明白了……”
小厮扶在地上,“奴才以后……主子,奴才改不过来呀。”
嗨!
宁七挥了挥手。
“算了,就先这样吧。”
反正她办完事儿就撤了。
听不了多长时间。
说话间,她品着嘴里还有的苦酸味儿,“你刚给我吃什么东西了?”
“神药。”
小厮伸出手,掌心里还有一颗黑丸,“奴才刚才跑回城里报官,记得城中有位响当当的神医刘,据说他华佗在世,妙手回春,奴才想找他买些药回来给你解毒,但他店铺里没有人,奴才没办法,只能偷……”
声音一顿,他跪的低了几分,“奴才答应过主子,绝不会再做鸡鸣狗盗之事,今晚太过着急,破了禁忌,还望主子责罚。”
偷来的?
宁七看着他掌心里黑漆漆的丸子。
看着特别像那热性肥料。
“你喂我吃了多少?”
“奴才一共借出三颗。”
小厮说着,手还朝她送了送,“喂您吃了两颗,主子,您把这最后一颗也吃了吧。”
“我不要了!”
宁七忙摆手,“我都醒了还吃什么!”
“主子!”
小厮焦急的抬起脸,“您得吃呀,这药可是……”
“小师弟?”
宁七愣住,他的脸擦干净,五官露出来,居然是上本书的盛同晶师弟?!
妈呀!
什么情况?!
“主子,何来小师弟?”
小厮抽着眉眼,“奴才是您府上的杂役呀。”
“不是……”
宁七缓和了情绪,“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盛良。”
“你也姓盛?!!”
盛良被她的反应吓一激灵,“主子,姓盛有何不妥?您是知道的呀。”
“……”
宁七张了张嘴,指尖附上太阳穴,书上是提过一嘴他的名字——
盛良。
盛同晶。
难不成她的两本书是有什么牵扯?
宁七寻思了阵。
推断这两本书是一个作者写的。
为了省事儿!
都整一个姓了!
小说嘛。
还能和现时挂钩?
只当是巧合。
她也顾不上去琢磨别的。
“主子,您把这最后一颗药吃了吧。”
盛良手上的药还执着的朝她送着,“不然,奴才不放心呐。”
“我真不吃了。”
宁七撑着地起身,腿上没什么力气,身体很虚。
扶住一侧的案桌,才稍稍站稳。
“主子……”
盛良跪着挪动到她脚边,“算奴才求您了,这个药包治百病的,我都是在神医刘一个带锁的小匣子里找出来的,药瓶上贴着红纸,上面的字您教我识过,写的是仙丹呀。”
仙丹?
太扯淡了!
“你先起来。”
宁七扶着供桌缓力气,“不要总跪着,我受不了这个。”
“您不吃奴才就不起来……”
盛良托高掌心里的药,对着她,“主子,这是奴才对您的一片心意,就算您蛇毒解了,多吃一颗,也可强身健体呀。”
犟呀!
宁七无奈,拿过药,一咬牙吞了下去,“快起来吧!”
“谢主子!!”
盛良的脸上抬起笑意,“主子,您吃了这药,旧疾慢慢就会恢复,老爷和夫人,再不用为您忧心了。”
“但愿吧。”
视线一转,她从神像前面看到个布满锈迹的杯子状铜器。
“这是……”
马老板眼睛亮了!
拿过来一看。
和家里的宝贝一模一样呀!
外观也是一匹马!
不过马蹄冲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难不成……
俩是一对儿?
宁七一拍额头。
对嘛!
就说是一个作者写的书!
男配角都安排的一样样的!
“主子,您拿这个做什么?”
盛安皱起眉,“很脏呀。”
“脏吗?”
宁七宝贝的蹭了蹭,找了个布袋子讲它装进去,挎到身上,“这是宝贝呀!”
心脏砰砰跳!
齐活了!
省的一会儿还得想去哪找古董。
任务完成一大半儿了。
“宝贝吗?”
盛良蛮懵,“老爷每天都在用呀,奴才没见您在府上多喜欢这东西。”
“每天都用?”
宁七拍了拍破布袋子,神秘兮兮的问道,“喝水用的吧,你看,村民们不是都把它供奉在神像前面,茶杯,对不。”
“回主子……”
盛良五官一抽,“这是痰盂。”
“啊?”
“主子,您忘了?”
盛良实话说,“您喉咙不适的时候,也会叫丫鬟拿这东西接痰的,这里的村民可能看它太脏,没人要,才扔到破庙里。”
“……”
宁七绷了几秒。
想起盛同晶那个表情,合着……
‘噗’的一声失笑!
“痰盂就痰盂吧,总比尿罐子强!”
不管咋说都是古董嘛!
得亏自己在家宝贝的时候也只是欣赏,没有亲一下啥的!
不然还真……
嗨!
踏踏踏踏~~!
正说话间,破庙门外传出马蹄和脚步声响。
“主子,官兵们到了!”
盛良脸上划过喜色,“他们会为您做主的!”
宁七看向破纸糊着的窗户。
晨光照射进来——
天亮了。
“这事儿算了。”
“主子?”
盛良惊诧,“您要饶过他们?那个族长放毒蛇咬您呀。”
“小良,我醒来,就是要阻止不幸的发生。”
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再去追究族长的罪责,引起兵民冲突,后果会很严重的。”
任务失败了呀!
“……!”
盛良忙低下头。
被她拍肩膀的动作惊到了。
“主子,您心善,您说什么,小人便听什么。”
宁七微一挑眉。
这点倒是挺好!
完全不用她多解释啥!
主子嘛!
说一不二!
难怪老话会讲,权利呀,实在令人着迷。
“村里人都出来!!”
马蹄声伴着叫喊接近破庙,“大清律例,杀人者,以命相抵,绝不姑息!”
俩人听着声便走出破庙。
站到门口。
直看着身前来了两队人马。
一队是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红菱帽子,身着巡捕服的衙役捕快。
二十多人,腰间挎着大刀。
威风赫赫。
另一队,则是探头探脑,持着锹镐的长褂村民。
看到宁七。
两队人眼底皆是一怔。
尤其是村民们,活生生一副活见鬼的样儿!
宁七卖着呆儿还挺乐呵。
古人呐!
虽然是书里的古人。
看一回也挺长见识!
真有辫子!
稀罕诶!
高头大马率先一步到了宁七面前。
领头的捕快翻身下马,皱眉看向盛良,“你家小姐的尸首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
盛良伸手朝宁七送了送,“我家小姐就在这儿了。”
“?”
捕快的眼里浮出了‘你玩我’?
“我指的是尸首。”
“回大人,小人没有谎报,我家小姐确被毒蛇咬伤,咽气了能有两个时辰。”
盛良一脑门的汗,“小人回到城内找了药,喂主子吃了下去,小姐就醒来了。”
捕快们冷着脸,进入破庙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