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唇角抽动,睁大眼,努力的不要眼泪流出来,“秋月姐,我这十天,做了好多荒唐事。”
大梦一场呀!
“怎么?”
胡秋月微微垂眼,“订购机器被人骗了?”
“差一点点。”
宁七轻笑出声,泪水滑过脸颊,“不过还好,被人揭发了,及时止损。”
“那就好。”
胡秋月不懂内涵,吐出口气,“三宝呀,你是做大事的人,很多打算,姐也不懂,但如果做生意被人骗了,也不算啥,吃一堑咱长一智嘛。”
“我懂。”
宁七闭上眼,“秋月姐,你抱抱我吧。”
“好。”
胡秋月搂着她,好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三宝,是不是和乔凛吵架了?”
状态不对呀。
“没。”
宁七晃了晃头,“今晚我俩还通电话了,聊得很好,他托我对你和大哥说,百年好合。”
实话。
通电话时关珏就在旁边。
紧张的呦。
生怕她情绪崩盘搞砸一切。
按照他们的说法。
她现在必须开始配合乔淮的计划。
一步步。
离开乔凛。
究竟是什么计划?
乔淮没讲。
关珏也说不太清楚。
她只能等。
和凌迟无异。
比死都要难受。
“可惜乔凛回不来!”
胡秋月不明所以,还挺感慨,“否则咱不就好事成双了?你俩可得早点结婚,前些天我去做婚前检查,医生说,一定要尽早要孩子,不然身体恢复的慢,三宝,你争取在二十五岁之前,就怀孕生子……”
宁七身体一僵,胡秋月看向她,“三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
宁七深吸了口气,坐直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的调整下情绪。
“秋月姐,先不说这些,我有礼物没送你呢!”
“啥呀。”
“你看……”
宁七拽过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精美的皮面盒子,盒面上,印着皇冠状的图标,递给胡秋月,“秋月姐,这是我在南方城市的百货公司买的,我现在买不起房子,但能买得起这个,这是我对你和大哥,作为妹妹,以及小姑子的一点心意。”
“这是劳……”
胡秋月惊讶的接过盒子。
作为书店千金。
她还是有些见识的。
“三宝,这表好贵的,你花了多少钱呀!”
“您就别问了。”
宁七笑笑,打开两个盒盖,并列放在一起,“情侣款的表,正好适合你和大哥。”
K金质地,表盘上镶了颗钻,蚝式表链。
不说外观,冲那皇冠,戴到腕上,气质就上来了!
保值呀。
胡秋月难免心跳加速,“三宝,这得上万吧,你这钱花的……姐都和兴文买了三百多块钱的手表了,哪还能……”
“我还能跑南方退了去?”
宁七笑着,把女士款的手表给胡秋月戴到腕间,满意的点下头,:“好看,秋月姐,都说要一表心意,这算是我对你和大哥的祝福,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久久。”
“三宝。”
胡秋月眼睛红了,“姐谢谢你,你让姐不知道说啥好了。”
“秋月姐,是我要谢谢你。”
宁七认真道,“在我最难得时候,一直是你陪着我的,秋月姐,我永远爱你。”
“……”
胡秋月哭了,搂紧了宁七,“三宝,姐真是烧高香了,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好妹妹,没你,姐不定得被钟建国骗成啥样……三宝,咱姐俩这辈子都要好好的……你的命,就是姐的命……”
“好啦!”
宁七氤氲着眼,给胡秋月擦起眼泪,“新娘子不能哭,眼睛肿了,明早化妆会不好看,快,把我大哥的这块表收起来,等你们明晚新婚之夜了,再给他,哦不,新婚之夜你们得办正事儿,什么时候折腾完了,你再给他。”
“三宝!!”
胡秋月脸上烧起火,又哭又笑的,“瞎闹你……”
“正经的嘛!”
宁七撑着笑意打趣,帮她把手表收到一起。
拎过自己的包。
不自觉的看到里面剩下的一个皮面盒子。
心倏地一疼,把包挂在了一旁。
她一口气买了三块表。
柜姐看她的眼神都透着膜拜。
一对情侣款。
另一块,她挑选良久。
左右思量。
最后敲定了一款黑色皮带迪通拿。
白盘熊猫迪。
表盘外圈是黑色陶瓷。
圆圈上有刻度。
柜姐说是用来计算汽车速度。
迪通拿本就是运动款的赛车表。
宁七主要看中它正装和休闲都能驾驭。
真要买块土豪土豪的金劳……
她也买不起!
付钱的时候,她脑中一直盘旋着乔凛腕间那块皮带都磨损的卡西呦。
这些年,她一直憋着劲。
想要送乔凛一块特别好的表。
总想等到不差钱那天。
可现在……
再不送。
怕是就没机会了。
宁七买了三块表。
花了七万。
惊的石玉敏都给她来了电话。
会计经理问她取这么多现金干啥。
机器买了?
宁七实话说是买了礼物。
石玉敏也不能再说啥。
委婉的提醒老板,收购站每天都需要大量现金,可不能太过任性。
宁七苦笑说就任性这一回。
以后!
想任性都不成了。
话说回来,仗着年头优势,她买三块劳只花了七万。
三十多年后,这三块表都会升值。
光送给乔凛这块儿,不说多难买,没有十几二十个,拿不下来了。
嗯。
她占到便宜了。
为啥。
笑不出来呢。
……
眯了几个小时。
天没亮,宁七就陪着胡秋月起床去化妆。
现年没啥化妆师到家服务,都是自个儿和美发店打好招呼。
早早的过去盘头。
化完妆,胡秋月换上一身大红色套装。
齐活了!
没穿婚纱,镇里人不像冯玉珍天天看电视剧,琢磨个时装。
小地方还不流行西式的打扮。
胡秋月的娘家人一致认为,结婚就得穿红。
由内到外,袜子高跟鞋都是红的。
喜庆!
吉利!
宁七入乡随俗。
没发表过多意见。
只要新娘子开心,穿啥不行!
上午八点。
马兴文在众人的簇拥下前来迎亲。
宁七个曹钰瑄一众姐妹堵着新娘子的门。
“你来接谁!!”
马兴文红着脸,:“接我老婆!”
曹钰瑄大声的问,“你老婆是谁呀?叫什么名字!!”
“胡秋月!!”
众人大笑。
姑娘们喊着要红包,不给红包就不让他接走老婆。
胡秋月在床上坐着发急,不停地给宁七使眼色。
生怕马兴文生气了。
再给她扔这。
宁七笑着,尽量忘记身上背负的东西。
闹得很欢。
待到马兴文跌跌撞撞的进门,抱着胡秋月出门。
院里同一时间响起了鞭炮。
胡庆山在院子里撒糖。
小孩子争相喊着快去看新娘子!
四处都是笑声。
入目都是弯弯的眉眼。
宁七感受着这份烟火。
好几个瞬间,仍红了眼。
热热闹闹的去了酒店。
冯玉珍穿着她珍藏的旗袍,终于上台发了言。
老太太一手牵着兴文,一手牵着秋月,对着主持人的麦克风,背了一夜的稿子全都忘了!
最后只说了一句,“今天是我孙子的结婚庆典,我十分高兴,这个……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来宾发出善意的笑声。
给老太太鼓掌。
宁七候在台子一侧,有些失笑。
“谢谢大家不远万里来参加我和秋月的婚礼……”
马兴文接过话筒,“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唯独有些遗憾的,是我家老四没回来,他在国外还有比赛,不过有些话,我憋了七年,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对着妹妹说……”
宁七微怔,一身西装的马兴文看了过来,“三宝,七年前,是你跟大哥讲,风力掀天浪打头,只须一笑不须愁,你还跟大哥说,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七年了,我们家因为有了你这个小福女,日子越来越好,我和秋月能走到一起,也是你的功劳,在这里,大哥谢谢你……”
他朝宁七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哥!”
宁七红着眼,手朝他伸了伸,“咱一家人不用说这些。”
“我得说,不然,以后我又不好意思。”
马兴文无比动容,:“三宝,大哥能做手术,是借你的光,能念大学,也是借你的光,你照顾了大哥七年,照顾了这个家七年,大哥感谢这个家里有你,余生,大哥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个好归宿,一定要过得幸福。”
“大哥……”
宁七吸着鼻子笑笑,“这场合您煽什么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