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旁的郎中双腿发抖,冷汗涔涔。
谢宴轻勾了勾嘴角,淡声道:“有劳宋太医了。”
说着,瞥了凌风一眼,淡淡道:“凌风,送宋太医回府。”
如此场面宋太医也不愿多留,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听谢宴如此说,赶紧躬身告退。
屋内,长宁长公主脸色发青,陆婉清脸色更是难看。
谢宴冷冷睨了一旁的郎中一眼,没等他开口,那郎中就吓得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王爷饶命,是郡主,是郡主让小人如此说的啊,是郡主找到小人,问了食物相克秘诀,又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来看诊时说郡主是中了毒。”
此话一出,陆婉清脸色发白,恶狠狠道:“你这刁民,明明是你医术不精,居然还敢污蔑本郡主!”
话音刚落,那郎中就将衣袖中陆婉清给他的银子掏出来,接着全盘托出。
塌上,陆婉清的脸色眼见得发白,长宁长公主面对真相,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半晌,长宁长公主出声打断:“罢了!此时就此作罢!来人送郎中出去。”
闻言,谢宴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缓缓抬眼看向长宁长公主:“如此轻飘飘地就揭过,母亲还真是……”
没等谢宴的话说完,就被长宁长公主厉声打断。
谢宴也懒得再继续与两人纠缠,冷冷睨了一眼床上的陆婉清,语气不带半分温度。
“此事想就此揭过也不是不行,不过,本王不想再在府里见到她,母亲可否应允?”
长宁长公主思量半晌,才轻叹了声,缓缓点了点头。
谢宴勾了勾嘴角,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淡声道:“多谢母亲,若是无事,儿子就带着侧妃走了。”
说完,没等长宁长公主说话,谢宴便带着秦沅出了凝香阁。
长宁长公主淡淡瞥了床上的陆婉清一眼,她是当真没有想到,心中一向温婉贤淑准儿媳居然会自导自演弄了这么一出,看陆婉清的眼神也难免变了几分。
想到这,长宁长公主轻叹了声,缓缓道:“本公主这么多年操的心够多了,我累了,明日我让人送你回府。”
闻言,陆婉清心中一沉,瞬间变了脸色,长宁长公主这意思,是不管她了?
想到这,陆婉清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第52章 证据
翌日。
正午, 谢宴依旧在书房处理政务,秦沅特地备好了谢宴爱吃的饭菜,亲自给送到书房。
见到秦沅来了, 谢宴原本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大热天的不在屋里头避暑, 怎么来这了。”
谢宴嘴角挂着几分笑意, 语气一如既往温柔。
秦沅款款走近,浅笑道:“妾身听说王爷今日还没用午膳,特地让厨房做了几道可口的小菜。”
闻言,谢宴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往桌边走。
“往后不必自称什么妾身,从前如何叫今后就如何叫。”
秦沅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缓缓开口:“如今身份与从前大不相同,若是还像从前一般称呼多有不便。”
谢宴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片刻便隐去了,他看着秦沅, 轻勾嘴角:“你可信我?”
秦沅微怔,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你在书房中看到的图纸, 是当日秦王交给我的。”
没等秦沅说话,谢宴接着道:“我始终不愿相信秦家会谋反,你走了以后, 我又去大理寺见过秦王一次, 弥留之际他告诉我有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被他藏在秦王府。”
秦沅倏然抬眼, 眼底微红,眼中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说到这, 谢宴垂下眸子,眉眼之处不知不觉染上几分伤感:“只不过,至今我都没能找到秦王当年说的证据。”
闻言, 秦沅自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瞬间想起那天夜里在秦王府中遇见的人,突然觉得茅塞顿开,那天夜里闻到的熟悉的檀木香味,不正是谢宴身上的味道。
半晌,秦沅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两个月前的夜里,是不是去过秦王府?”
谢宴心脏猛地一紧,顿时验证了他从前的想法。
原来,那天夜里不是他魔障了,他在那么早就已经见过秦沅了。
谢宴瞳孔缩了缩,喉结缓缓滑动:“原来,那天夜里我真的见过你。”
说着,谢宴低笑了声,目光缓缓落在秦沅脸上,语中带着几分莫名的伤感:“我还以为,是我魔障了。”
秦沅也没有想到,那日夜里见的人居然会是谢宴,心中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正想着,谢宴缓缓收回目光,动了动手腕,漫不经心道:“下手还真是恨呢,那一刀我可是足足养了半个月呢。”
秦沅看向谢宴,抿了抿唇,不语。
见状,谢宴请勾了勾嘴角,嗓音清冽勾人:“爱妃打算如何补偿本王?”
没等秦沅开口,凌风就匆匆进来,手上拿着的正是当日秦沅去天宁阁买消息时留下的银子:“王爷,路之遥把上一次侧妃......”
见到秦沅,凌风脚步瞬间顿住,表情逐渐凝固,下意识把手上的盒子藏了藏。
凌风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这个时候秦沅会在书房。
然而,凌风一进屋,秦沅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盒子,秦沅眯了眯眼,这不正是她当日留在天宁阁的定金。
见凌风脸色,秦沅就知道这中间怕是又有谢宴的手笔。
秦沅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用藏了,拿出来吧。”
闻言,凌风偷偷瞄了谢宴一眼,见谢宴没什么表情,满眼都是侧妃,连个余光都没赏给他,凌风只能照着秦沅的话办,慢吞吞从身后拿出盒子。
秦沅抬手接过凌风手中的盒子,轻瞥了谢宴一眼,故意阴阳怪气道:“妾身看这盒子好生熟悉呢。”
说着,秦沅将盒子放在谢宴眼前晃了晃:“王爷觉得呢?”
见秦沅的举动,凌风吓出一身的冷汗,若是换了别人,此刻怕是已经变成死人了。
凌风本以为谢宴会发怒,然而解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凌风大跌眼镜。
只见,谢宴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伸手接过秦沅手中的盒子,一脸宠溺道:“先放下,我慢慢与你解释。”
见状,凌风表情瞬间凝固,有生之年能见到谢宴如此,他真是死而无憾了......
正想着,凌风突然觉得后颈冒起一股阴风,缓过神来,才看到谢宴正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凌风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瞬间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谢宴灭口的错觉。
求生欲使得凌风立刻道:“属下先.....先告退了。”
说完,一溜烟似的跑出书房,还不忘顺手把书房的门一起关上。
屋内气氛诡异,秦沅托腮靠在桌上,姿态悠闲,眸中颇有几分审视的意味,原本如水般的美眸,此刻蕴着几分怒气。
“王爷打算如何与我解释这箱东西?”
事到如今,谢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即刻便将当日之事全盘托出。
“那日,你去天宁阁,不巧,我就在隔壁。”
秦沅抬眼:“还有呢?”
谢宴勾了勾嘴角,温声道:“天宁阁是我的。”
秦沅:“?”
本以为谢宴许是与天宁阁阁主有什么交情,却没想到江湖上流传的“天下第一阁”,居然是谢宴的。
秦沅淡淡瞥了谢宴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闹了半天,谢宴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一直冷眼看她蹦跶,时不时的还配合她一下。
秦沅气得脑袋发昏,瞬间觉得自己在谢宴面前像个傻子……
谢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如谢宴这般聪明的人,怎会不知秦沅在想什么。
默了默,谢宴伸手讨好般勾了勾她的小手指,一双精致的桃花眼蕴着万千温柔,缓缓道:“别气了,用完午膳我带你去见你二姐姐可好?”
秦沅怔了怔,忍不住问:“二姐姐不是在金陵?”
谢宴如此说,不用想秦沅也知道,当年秦家落魄以后,定是谢宴护了她的姐妹。
除了谢宴,这世上怕是无人敢在陆景宸眼皮子底下藏人。
“前些日子我派人将人接回来的,眼下在徐卿羽府上。”
秦沅对徐卿羽向来无甚好感,闻言,她微微皱眉:“怎会在他府上?”
谢宴目光微顿,表□□言又止,挑了挑眉道:“待会去了你就知道了。”
傍晚,谢宴便带着秦沅出发去了徐府。
一路上,秦沅的眉头都淡淡地蹙着,心中情绪纷杂。
“待会儿就要去见你二姐姐,可是有什么疑虑?”
秦沅抿了抿唇,道:“如今身份不同,也不知二姐姐能否接受我活过来的事实。”
谢宴勾了勾她的手指,安慰道:“秦韵姐姐若是知道你活过来了,定会跟我一样高兴。”
秦沅抬头,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着谢宴:“当真?”
见秦沅的眼神,谢宴心口瞬间泛起一股燥热。
谢宴喉结缓缓滑动,半晌,他哑着嗓子道:“沅沅,马车上,你莫要勾我。”
闻言,秦沅脸上瞬间染了一抹绯红,抽出手指,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