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太子是只猫 完结+番外 (黑糖茉莉奶茶)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 入库:04.10
她见苏锦瑟迷惑,神情颇为得意,解释道:“你不了解寿阳吧,寿阳许多政策都是历任景王爷留下来的,等会我们要去的养济院,是仙逝多年的老景王妃完善的,分为孤老院和慈幼局,鳏寡孤独贫乏者、癃老废疾贫乏不能自存者,无父无母失牯者都可入住。”
“不仅如此,她还改革户籍制,把寿阳所有人都登记在册,根据家境贫寒程度,建立档案,若是寿阳要修建建筑或者疏通河道这些吏务,便从家贫中选人,甚至联系各大学堂建立奖学制,只要读书好便都可以免除学费,甚至可以凭成绩去衙门领钱。”邹雁归语带敬佩,尤为崇敬。
苏锦瑟心中突然一怔,冒出一丝怪异的错觉。她既觉得这个老王妃言行举止太过超前,又觉得今日这话出现的时机不对。
景王妃。
她沉默,把这个名字在嘴边过了一遍,抬起头来,发现邹雁归看着自己,便面不改色,笑脸盈盈地说着:“当真是厉害,怪不得寿阳如此不同。”
“可不是,人人都念着……”
“闭嘴。”
欧阳璟话还未说完就被邹雁归低呵一声打断。
苏锦瑟把两人脸色记在心中,心中暗忖:好奇怪的态度。
“排队排队,一个个来,王大伯你家有两个小孩,给你两碗仔细端着。”一个衙役大声吆喝着。
这声今天敲锣大喊惊醒了角落中怪异的安静,邹雁归立马说道:“先去看看吧,等会再去养济院,寿阳一个三个养济院,其中最大的那个是官府办的,另外两个是几大富商联办的,规模较小。”她为苏锦瑟解释着,最后补充了一句,“管理尤为严苛,不用担心克扣之事。”
等苏锦瑟去了哪里才发现为何如此说,因为管账的人竟然是官/兵。
原来军中十多年前便推行识字教书计划,甚至分门别类特选了一些有专门特长的兵分派到专职,而这三个养济院便是从邹明恩的亲卫中提拔出算账能力一流的士兵。
苏锦瑟听着管账士兵井井有条地汇报账目,视线不由落在他的脚上的靴子上。
那是一双鞋面揉旧了的牛皮靴,他身后是被他踩出来的一个个正方形印记,雪水化去,清晰地留在地面上。
“七娘子,七娘子。”
苏锦瑟回神,只听到邹雁归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是否能把你送来的粮食放一些在这边,虽然仓库目前准备得非常充足,但不知这雪要下多久,且又快过年了,多备一些有备无患。”
“邹娘子说得对,便按你说的来吧。”苏锦瑟附和着。
“还有王校尉,适龄孩子的功夫也不要拉下,尽快操练起来,还有院中一些尚能活动的老人也让他们多动动。”邹雁归合上账本的时候多提了一句,王校尉冷着脸点头应下。
“你看是否还需要备一些红布给院中,瓜果蔬菜不如也送来一些,好不容易平安无事过个年,还是热闹一些才是。”苏锦瑟心中咯噔一声,漫不经心地说着。
欧阳璟连连拍手附和。
邹雁归笑容微僵,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让苏锦瑟心中一沉。
“七娘子想的周到,王校尉就这样安排下去。”
“好了,这是最后一个养济院了。我们等会去外面玩吧,雁归,你知道观音庙中那个明灯大师去哪里了吗?我听闻昨日有人摇出三个签被他请到后面解签,我今日也想去碰碰运气,不过发现观音庙关门了。”欧阳璟站起来好奇又不解地说着。
“明灯大师一向云游四海,想必又是挂牌出去了。”邹雁归敷衍一句。
雪下得越发达了,不一会儿,原本扫干净的路面又积起一层厚雪,窗外鹅毛大雪严严实实。
欧阳璟趴在窗前,时不时伸出手来接一下雪花,发出咯咯笑声。
大堂内,苏锦瑟和邹雁归在对弈,苏锦瑟执白子,邹雁归拿黑子,两人就着四方棋盘开始厮杀。
白子守着右下角,稳中求进,在前端和黑子胶州着,而黑子如腾云长龙所过之处势如破竹,战况激烈,难分难舍。
“锦瑟也太谨慎了,不出反进,节外生枝。”邹雁归的棋子破开苏锦瑟的防守。
“白子乃是客人,守着规矩即可。”苏锦瑟把领头破局的黑子堵住,抱着手炉,慢悠悠地说着。
“失了先机,再谨慎也翻盘无望了。”
“邹娘子小心尾大不掉。”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到底谁要赢了,输了的人陪我去摘个梅花。”欧阳璟凑到两人面前,不高兴地说着。
在她说话间,两人快手连下十子,整个棋盘占满棋子,白子被黑子团团围住,邹雁归正要露出笑来,只见苏锦瑟的棋子不紧不慢落在一处,她瞳孔倏地一缩。
“尾大不掉,尖锐突进必有缺口。”苏锦瑟慢吞吞地说着,随机歪着头对着欧阳璟无辜地笑着,“我赢了,让你的邹姐姐陪你去吧。”
欧阳璟再也不管棋子了,欢呼一声,拉着邹雁归就往雪地里冲。
两人一走,苏锦瑟脸上笑容顿失。
“姑娘与邹娘子打什么机锋。”王嬷嬷担忧说着,“今日不该出来的,意图不明总是令人担忧。”
苏锦瑟看着不远处梅树下的两人。
邹雁归鞭法了得,抽出鞭子精准地找到欧阳璟要的那一枝梅枝,一用力便折断落到她手中,动作干净利索,姿态潇洒无畏,一旁的欧阳璟高兴地连跑带跳,笑容灿烂。
“我听闻这位邹雁归自小生活在军中。”
“听说是的,十岁便随父兄上阵,鞭法了得。”
“我本以为行军之人都是大而无畏的人,不曾想也有这等七窍玲珑心的人。”苏锦瑟摇了摇头。她看着的那个红衣身影,不曾想她也突然回头。两人触不及防地对视,又都匆匆挂上得体的笑来,最后状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这个邹娘子当日在天兰寺就极为热情,一开始以为是性格如此,又觉得是因为苏锦彤,现在想来也许当时便是因为自己。
可她们两人再次之前并无任何交集。
“姑娘在想什么?”
苏锦瑟把棋盘上的棋子一颗又一颗地放回棋娄中,长叹一口气说道:“再想这个寿阳可真是一滩浑水。”
“不对,应该说整个河东道都暗藏杀气,防不胜防。”她手一松,一把黑子如玉石落水发出咚咚响声。
“兵家之地,素来说不清。”王嬷嬷感慨了一句。
“嬷嬷说的是,只希望不要打仗了。”苏锦瑟想起如今不知在何处的盛宣知,脸色阴沉。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听表姐说你们苏府之前请了一个御前嬷嬷来教导娘子礼仪,插花相比也学过,七娘子给我露出一手吗?”
欧阳璟抱着一堆花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着。她身后跟着身上落满雪的邹雁归,眉宇英气丝毫不会因为寒冷而折损半分,她的靴子掺上雪渍发出嘎吱响声,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印记。
“你说的是莱嬷嬷吧,据说官家甚是想念嬷嬷,早早启程回汴京了,按理现在应该回宫了。”苏锦瑟脸上笑盈盈地说着,“我只学了一个棋艺,其他的都不甚精通,欧阳娘子要失望了。”
“自己去一边玩,还使唤起别人了,还有去换双鞋子都湿了,小心病着。”邹雁归把她打发走,“你不用管她,家中幼女,二房就她一个女儿,被宠得无法无天惯了。”
“自然不碍事,天真烂漫。”
“邹娘子不换鞋吗?”苏锦瑟的目光落在她的鞋子上。
“我看锦瑟一入门就盯着王校尉的鞋子看,现在又来看我的。”原来邹雁归早已把苏锦瑟的异样看在眼中,只是一直不曾说,她伸出自己的靴子颇为得意。
她的靴子比王校尉的要精致些,牛皮方头靴被保养得皮光油亮,鞋边用防水的布料包裹着,脚后跟是一处铁质的方形鞋掌。
“军中特制,独此一份,也不是水边士兵都可以穿的,要有品阶才可,我可是上战杀敌过的人。”
“那我今日学会了,便偷偷去做一份。”苏锦瑟打趣着。
邹雁归神秘地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她伸脚敲了敲地面,发出哒哒响声,“精铁,坊间哪来精铁。”
苏锦瑟的手指猛地捏紧暖手炉,指骨弓起,指尖发白。
“是的啊,我之前求了邹姐姐许久都不曾赏我一双。”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插花的欧阳璟大声帮腔,哀声叹气。
“也不是我不给,实在是金贵,再说了你又不上阵杀敌你要这个做什么,这是又来踩尸体,跨血海的,可不是你们娇滴滴的小娘子赏花看雪的。”
“别说了别说了,怪可怕的,你看你把七娘子也吓坏了。”欧阳璟捂着耳朵拒绝聊这个话题,并且机智地把话题引到苏锦瑟身上。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昨日睡得晚,今日又奔波了一天,有些乏了。”苏锦瑟笑说着。
“天色也不早了,这雪也停了,姑娘不如早些回去。”王嬷嬷附和着。
“累了就好好休息,可别病了。”欧阳璟抬起头来,担忧说着。
苏锦瑟被王嬷嬷扶着上马车,驾车的是一个小黄门,小黄门马鞭一甩干净利索地驾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