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过一些知识,可是没有经过实践,不过都是片面的理论知识而已,还学得不深。动手能力很糟糕,也没法详细道明。
“大夫,你要不试试吧!反正已经伤成这样了,伤口一直裂开也不是办法,血都得流光。不就是缝几针,我还撑得住!”领头开口道。
领头人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十分苍白,之前都是闭眼养神,听到宋云娘的话,他想要试一试。
“这怎么能行,我从不曾听过更没见过这样的法子,若是搞错了,反倒会伤得更重。”大夫下意识拒绝,虽然心里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可作为一个严谨的大夫,不敢贸然尝试。
“我都不怕,你怕甚。若你怕招惹麻烦,我可以跟你立下契约。”领头不在意道。
他这般大胆不是真的嫌长,而是之前他有兄弟也遇到过这样的事,结果伤很不容易好,最后拖着拖着反倒越来越严重,结果就给没了。
如今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血流得他快要撑不住了,所以才愿意去尝试。
大夫摆摆手:“我若是敢做就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我知听这娘子一说,就冒然下手,实在是……”
“我虽然不太懂具体细节,不过知道一些要点。”宋云娘道。
大夫还是犹豫不决,起身去寻乔骏毅,让他拿定主意。
“还有这样的法子?”乔骏毅诧异。
大夫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可听云娘子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乔骏毅沉吟片刻,道:“若是伤者愿意尝试,你就试试吧。不过是几针而已,比起那大伤口不算什么,情况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
大夫这才愿意动手,不过在这之前,严格按照宋云娘所说的,清创、消毒、麻醉等等,所用的针线都是用沸水煮过的。
临时没法找到合适的羊肠线,因此只能暂时用棉线代替。
手术时,宋云娘一直跟在身边,原本觉得自己对这些完全不知晓,可真的开始手术,很多知识点和注意事项就崩了出来,让她更好的指挥。
后世的缝制方法宋云娘是记不得了,因此大夫只能七歪八扭的缝制,只要能将伤口缝合即可,顾不上什么好看难看,能达到目的就行。
领头伤口很大,加之大夫也是第一次,因此手术时间很长。
所幸今日阳光很好,光线上未出岔子。
一场手术过后,在一旁做助手的宋云娘和大夫,都累得满头大汗,那领头人竟是呼呼大睡过去,简直令人佩服。
他们不过是简单麻醉,针线在肉里穿梭的感觉还是能感受到的,甚至还会有些疼痛,伤者却完全不以为然,心理素质非常强大的睡了过去。
之前有些人围观,后来都觉得这一幕太过惊恐,比直接用刀子捅看着还难受,不需要驱赶就都给跑了。
在场的只有宋云娘、大夫以及乔骏毅,以免人口太多,导致伤口感染。
“伤口缝合之后,确实不容易裂开了。”大夫擦掉额头上的汗,又查看了一番道。
吴三郎觉得这是废话,忍不住吐槽道:“都缝起来了,想不合在一起都不行啊。”
伤口不再裂开,之前的伤药也开始起了效果,不再出血。对于一群大老粗来说,这就是已经治好了,因此很轻松的开起来玩笑。
宋云娘却没有这么乐观,这样大面积的伤口,最担心就是感染。若后头发热,那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脑子里此时又涌上来不少东西,可太过混乱,让宋云娘只觉得脑袋疼,却无法捋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云娘子无需多想。”乔骏毅走到宋云娘的身边道。
宋云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安好吧。”
她和领头平时也有来往,让他帮忙委托人送书信。平常有什么事,去寻他帮忙,都会非常的热情。他家中你还有妻儿,宋云娘与他们关系都很好,她临走的时候,小儿子才刚满月没多久。
若领头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家肯定就会垮了,一家老小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过活。
“是我们来晚了。”乔骏毅道。
宋云娘听到这话,仰起头看他,笑道:“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人竟是这般凶残,看这情形落到他们手里肯定讨不到好。”
只要一回想,宋云娘就心有余悸。
虽然这里已经被打扫过,可因为太过匆忙,因此还能到处看到血迹。
桌椅摆设也都被砸了一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那些匪徒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已经被关押起来了。这群人一共有三十多个,个个凶神恶煞,所以那些镖师才撑不住,让人打上来了。
“这些杂碎蹦跶不了几天。”乔骏毅冷哼道,目光迸发着狠厉。
“若能将所有匪徒都抓走就好了,来往方便,百姓也有更多的路子。”宋云娘道。
他们这里穷,还有匪祸,来往的走货商也就少了。如果安定下来,那么来往的人会越来越多,大家的路子也能宽一些。
“路子?”
“是的。”宋云娘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如今县城的布价和米价都压得太低了,这一年忙活根本挣不到钱。现在赋税只让用银钱缴纳,而不能用粮食。”
“等等,你说赋税只能用银钱缴纳?”
宋云娘点头:“是的,我听闻只有我们环河县如此,桂县都是银钱和粮食、布匹皆可的。”
虽说税收用粮食,经常量的时候有猫腻,可总归是有数。如今只收银钱,粮食和布匹运不出去贩卖,只能在当地卖钱,如今布店和粮店都是被县令亲信把控,那价钱简直跟白送一般。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挣到的钱,哪怕是丰收年,最后也全都缴税,甚至还不够。
原本村子有些人有田地的,都不得不卖掉。没有田地的,只能到处找活干,甚至有些人要卖儿卖女,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这也是宋云娘在村子里收草药,被村里人感激的缘故。
也不是没有人想着告上去,可最终都石沉大海,甚至有人还遭到了报复。
从前还没有这么厉害,听闻县令任期已满,就要被调走,这大半年使命的压榨,贫苦人家都苦不堪言。一些没有背景,或者后台不够厉害的富贵人家,也都遭了秧。
会所如今的生意都差了不少,只是因为有外地人慕名而来,所以才不至于太惨。不过他们那路途遥远,外地来的也是过来买成品的,能到店里护理的并不多。
这也使得宋云娘虽是不再,送给范娘子的货物,几人也来得及做。
这些日子,王娘子又雇了两个妇人帮忙,工钱不高,可那两妇人依旧感恩戴德。王娘子来信说,如今雇人的工钱,比之前低了许多,只是只要钱,不像之前还要粮食等。
“竟还有这样的事!”乔骏毅的表情不太好看。
宋云娘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我嫂嫂说的,她经常跟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八——九不离十。”
宋云娘说得这般详细,也是抱着一丝希望。乔骏毅看着是有身份的,兴许能帮一把也不一定。虽然他是在军中之人,没法插手这地方政务,但是若是有个有身份的,兴许有渠道知会一声。
乔骏毅并未言语,宋云娘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管的。
范娘子那边便是如此,她的丈夫是举人,也是有些本事的。宋云娘之前也送信过去,范娘子言语不详,但是大概意思就是这事怕是不好管。
他们的根基太浅,如今还不好掺和进去。若是能考中进士,还能有些许底气。
县令在环河县就如同土皇帝,他能来到这里,还做得这般嚣张,也还是上头有人,如今谁也奈何不得。
“对了,之前你给我说的炮制远志的法子,真的非常有效。我母亲如今可以用远志了,且说药效比以前还好,让我务必要好好感激你。”
宋云娘笑道:“有用就好,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这些真不算什么。今儿要不是你在,我今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呢。”
“举手之劳罢了,不值一提。况且,这也是我本该做的。”
宋云娘道:“那我也不是张张嘴而已,作为一个药师,也是我本该做的。”
两人不由对视一笑。
“云蝶轩是不是你出的?”乔骏毅突然开口道。
宋云娘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知道我到这里,委托我一定要从这里拿到云蝶轩一整套东西。”乔骏毅不好意思笑道。
宋云娘听了之后更是惊奇,她虽然知道范娘子在京城把产品卖得很好,因为每次进货都比之前要多,可见市场慢慢打开。
可现在乍一听有人竟然让人专门带货,而且对方还是乔骏毅,一时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为难便罢了。”乔骏毅看她半天没有反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他并不懂女儿家的东西,原本觉得麻烦,他来这里是办事的,哪里有功夫还去找什么云蝶轩。可被缠得没法子,就去查了查,结果发现竟然是宋云娘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