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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 完结+番外 (浅晗兮袭)


  伴读?南湘听及此,眉头微蹙,伴读,从小在一块是么……怪不得,怪不得……他认识,他熟悉得很,哪能容下自己这样的魂占了这样的身体……
  “先帝赏了两块玉璧,我的那块是早放在柜子里藏好了的,谁也不给瞧,偏偏他的那块硬是被您给强抢了,每天挂在床边上炫耀着,哎。”
  啊?
  南湘忍不住问,“为什么抢他的呢……对了,这祥睿宫,究竟是什么地方?今天我……”
  南湘差点脱口而出,又忙收住话头,谢若莲见南湘说话不爽不快吞吞吐吐,也不生气,继续微笑,提起那地方似乎还微微出神一番,方才欢快回答:
  “王女愿意抢谁的,便抢谁了咯。——至于祥睿宫啊,……祥睿宫现在都荒废了吧。那里靠着明知松园,是未成年的皇女王子居住玩耍的地方。往东北那走有个小门,现在估计也不通行了。”说道不通行三字,他朝南湘眨眨眼睛,彼此皆意会,了然于胸。
  谢若莲言之凿凿,笑得欢欢喜喜。
  再比如,“祥睿宫里有一对对颈瓶子,画着月下湖水荡小舟的,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谢若莲微微比划出瓶子的模样,南湘早已忘记自己还拿着杯子,杯子里乘着甜酒,只顾听着他细细密密的说话,仿佛风吹过竹林一般,清新雅致又隐隐有着舒畅欢快之情,
  “那瓶子也是命苦,被我从脖子那摔断成了两截。我也没敢说,最怕宫里嬷嬷教训我,哪能拿个把柄给她训话呢?悄悄儿对上仍摆在那,把碎了的脖子那一节安上去,模样上看是没什么区别,可只要轻轻一碰,立马摔下来。——不知会后面是哪个倒霉鬼替我顶了罪。”
  谢若莲语气怅惘,可南湘却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来,笑嗔他一眼,自个拿起小几上点心,捡了一个软糯红豆的吃了,满心满意的香甜。
  *** *** ***
  “哎呀,现在想起,为我顶罪的莫不是国风那小子?”
  谢若莲一拍蒲扇,好似方到此时才恍然大悟,摇头咂舌一叹息。
  算起来国风确实也是倒霉,好端端大少爷,非得进宫来读官学。虽说在皇宫中抚养的贵戚子弟多了去了,可皇帝有个习惯,不仅在皇室臣工子弟里挑选伴读,说不定瞧对眼了就牵着将一堆小儿女扎成了一对,咳。
  “国风那时候也在宫里?”南湘从未听国风说过这些,此时初初从谢若莲口中听到,只觉得世界万千事她所知道的,实在太少太少,“那时候,我也在,你和国风也在,凤后在,当今女帝陛下也在?”
  那该是怎样混乱的一锅粥啊。
  谢若莲沉痛点头。——那确实就是无比混乱的鱼翅燕窝银耳胡乱一锅皇家富贵粥。
  酒不上头,却微微还是有蒙蒙酒意的,月色不亮夜空不亮,虽然难起诗意诗情,却隐约能勾起那些影影绰绰的往事。
  那些糊涂的,笑着哭着喧闹着的往事,果真是一锅粥。
  大早上的起来就得在祥睿宫里糊涂着脑子去背书的日子,一晃就没了。每日寅时一过还不到卯时就得在祥睿宫里背书。总喜欢穿亮色衣衫,总是赤色,黄色,或者杏色衣衫的仲微每日都瞌睡。那日仲微还是没睡醒呢,取出墨来,自己慢慢推导,却老觉得手下停滞一点也不顺畅。仲微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拿起那砚台就想砸了。——亏得他谢若莲好心好意,拉着他说他没加水,哪能出墨呢,笨。
  他虽好心提醒几句,倒也忍不住想整些乐子取乐,便偷偷取出没喝完的豆汁倒在他砚台里,仲微低着头偷偷打瞌睡,没发现。那时候的王女也调皮,只觉得光是豆汁不过瘾,偷偷让小厮取来牛乳,哄着仲微迷迷糊糊倒了一砚台。——仲微素来是最听南湘的话的,叫他做什么,绝无二话,更别说质疑怀疑这种事了。
  那天国风那家伙也在旁边,袖手看笑话。
  不过这人从来都谨慎,当初刚来时见着他们作恶取乐,还阻拦着说什么“君子之德慎于行”。不仅拦着,还偷着找师母告状,这让他很是烦心了一阵。这种小心谨慎近乎无趣家伙从来不参与他们活动。
  直到他谢若莲有一次,使了个计拉了他下水,让他明白折腾别人自己看暴跳如雷,而自己躲在暗处偷笑,是如何的痛快好玩。他才从此堕了魔道,从了他们这一行。
  南漓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添油加醋不说,技术又不好,总被人抓着。每次捅了篓子,总要躲在南湘后面抹眼泪装柔弱,师傅那个软心肠,不知被骗了多少次。
  当今的女帝当年也只是个小小少女,总不言不语在墙角望着,从小便阴郁沉默,从不与他们顽笑,他们也就躲着她,自己玩自己的。
  只是,她在沉默之余,平素就喜欢托腮凝望着仲微,她目不转睛看着仲微暴跳如雷的样子,仿佛只是远处观望无需走进便已十分满足。
  那天等师母来了,见着仲微写出的字味道忒奇怪,凑过去一看,咳,气的个七窍流血咳嗽得都出了血,只叹“侮辱斯文,侮辱斯文。”
  辰时先帝下了朝,又是便会来这里检查功课。国风是最拔尖的,蛀虫一般背书能背得一字不漏,一字不错。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背书背得太好,被先帝瞧上打包送给了那个背书虽不溜,写文章却是十分好的王女碧水南湘。
  当年呵当年,谢若莲轻轻摇晃着酒杯,甜酒色泽清爽,透过清澈的酒似乎能望见当年的祥睿宫里,生气的仲微一把将桌上的书全部扫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人恃宠而骄,脾气又暴躁,当年便是个恶人,现在居然是个凤后。
  国风最喜欢单手持着书卷,站在窗边。他一目十行,时而闭目默诵,直到将正文背完,才会露处心满意足的神色来。当年是个书呆子,现在居然会是王府的正夫。
  南漓持笔默写,他润起笔,写起字来来,是同他一双伏犀眼一般的华丽风流。他这人,当年是最会讨人喜欢的皇子,现在依旧。
  他谢若莲总是笑眯眯的东看看,西瞧瞧,不需要怎么努力,能合格了便得过且过。仲微横他一眼,说他没有追求。
  是呵,他当年最没有追求,现在依旧得过且过依旧。
  先帝对南湘要求最严,每次总在她身上挑错,若她错了一字,便要罚打手心一次。要求虽严,她却毫不在乎,时不时凑到床边国风那去,同他一起背一段文章,时不时又将仲微落在地上的狼毫捡起,轻轻送到他手里去。
  一直在座位上默不作声的王女,当今的女帝,脸色沉在阴影中,看不清楚表情,也不知道她在见着仲微那一双原本生气的眸子,在望见南湘清秀脸颊时所露处不由自主的微笑时,心里会作何感想。
  咳,当年啊,当年的祥睿宫里,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棵所摘下的桑葚每颗落下的榆钱,每落下的一滴泪每展开的一朵笑,脚下每一块青石板琉璃银一般的屋檐,可听见那样曾经肆意喷涌的少时欢愉?
  残阳如血,江山如画,能使英雄折腰。可当初她们纷纷爬上屋顶,未等喘息便已沉醉,脚下是流霞一般璀璨的宫阙,远处是寒江流水千帆孤影,朝阳破空而起,她们携手相看,你们可曾听见一句,肆意无悔?
  谢若莲不时笑问,话语虽清浅简单,可南湘却也能听出其中试探。
  他亦不掩饰他的意图,他只是想弄清楚,——你是否还眷顾这个地方,这个皇宫,这个天下。
  你是否还心有不甘,怀揣着未尽的梦,意图为何。
  你是否真的遗忘前事,若真尽数遗忘,你又是如何打算。
  谢若莲轻轻笑着,抿着酒,轻轻松松,说着他的故事,问着南湘琐碎的问题,南湘虽清楚他打算,却仍不确定是否能信任他,只能含糊笑着,“天下之大,何处是居所。”
  “天下之大,我何时能亲眼所见。”
  “天下之大,我何时能亲自丈量。”
  她要好好活着,要寻觅到回家的方法,可这种话语如何对他说出?只能含糊了事,把她一向伪装出的的,平淡出世之意在他面前表演得淋漓尽致,只不知他,信,是不信。虽说无法尽数倾述,可若有人以朋友姿态,趣味相邀,亦使南湘心中纾解许多。
  采采流水是再不回头的路。
  谢若莲除了微笑,便是微笑,“王女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天上有三十三层宫阙住着三千三百三十三个神仙。有一日第三千三百三十三个神仙惹恼了天帝,三十三层宫阙再无她容身之地,天空辽阔,偏偏容不下她。
  她迷茫却执着前行,虽则天宫三千三百三十二个神仙都白眼冷语相对。”
  “若是王女,是该退,还是该进?”
  南湘听得默然,望着天,只觉比刚才敞亮些,却依旧天地无言,“天下之大,何处得安适?”
  谢若莲声音低了低,却还含着笑意,“进,便是主动出击,抢先铲除。退,则是安排后路,安然远遁。”
  南湘心中迷茫,却又清楚剔透,她微微带笑,却没进眼底,“若莲说得极好,却忘了另有路途。人生哪有坦途呢?更多时候,不过是进退维谷,不知前路如何,就像着欲明欲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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