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志鹏一辈子都是伪君子,莫子越也是,他们两个都很在意名声和脸面,柳玉莲更是一向以盟主夫人的身份为荣,如今养前盟主孤女的好名声成了侵吞前盟主家产的臭名,这对他们来说一定比受重伤都难受。
这样的发展和书中不一样,书中原主在武林大会上大闹,倒豆子一样地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可是没人为她说话的。但如今,她半遮半掩,三分真七分假地下了个连环套,他们就什么都说了。霍薇一点都不惊讶,就算那天夜鹰没有出现,她的后续计划也会让这件事发生。
还有莫子谦和柳蓉蓉,他们两个居然提前离家出走了,而不是被莫子越逼走的。那就没有发生莫子越暗杀他们导致他们坠崖的事,他们错过了掉落在山谷里的机会,也错过了遇见叶神医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因为这个蝴蝶效应,错过结识那么多挚交好友的机会呢?
夜鹰见霍薇弯起唇笑了,好奇道:“你一点都不惊讶吗?这么简单就毁掉他们的名声了,你也算报仇报一半了,不费吹灰之力。”
霍薇深吸口气,看着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笑道:“这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呢?我费了很大的力,才营造出今日的局面。”
“愿闻其详。”夜鹰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不知道霍薇是怎么做到的。
霍薇看着他笑,“就是那本秘籍啊。秘籍是什么好东西吗?能练成肯定是,但顶尖秘籍就算摆在那,也不见得有人能练成。可江湖人会蜂拥而至,占为己有,很难有人不动心的。”
“你故意送给他的?不是为了报恩,是为了找麻烦?”
霍薇点点头,“那么好的东西,是我为了报恩给他的,那些江湖豪杰虽然眼热,却没理由抢,都要保持最基本的体面。可有了把柄就不一样了,一旦给他们一个理由,他们立马就能抓住在这次机会。
我和柳家二房相处得不错,对他们的下人也很友善,每次他们来给我送药、送方子,我都很大方。”
不用她再说下去,夜鹰已经懂了,看着霍薇的眼神变了变,却不是防备,而是赞赏。她一个病弱的小姑娘,在那狼穴中能做到这样,聪明才智和心机胆识都非常人可比。
他想想霍薇乖巧地跟着他来到山谷,让叶神医治好了她,八成也是扮猪吃老虎呢。
不过他没生气,反而眼里充满了笑意。霍薇计划得不错,已经有不少人在回去的半路上就折返又去了莫家山庄,质问莫志鹏那库房是怎么回事,霍薇到底又在哪里。
那些江湖人这么团结一致,根本不是为了霍薇,而是打着霍薇的旗号,想找借口要到《御阳剑法》。霍薇失踪,他们一口咬定当晚无异常,能动手脚的不是莫家人就是柳家人,柳家会牵扯进来还是因为莫子谦,总归都是和莫家有关。
既然莫家欺负霍薇,侵占霍家财物,那莫志鹏便不配当武林盟主,更不配拿《御阳剑法》,除非莫志鹏能找到霍薇,证明他是清白的。
可莫志鹏上哪去找霍薇?任何正道人士都不知道叶神医隐居的山谷,虽然霍薇离他就这么近,可他偏偏就被这件事给困住了。
现如今莫志鹏派出大批人手满江湖地寻找霍薇,夜鹰从魔教的探子那里知道,莫家已经私下转手了不少他们私库珍藏的好东西,撑起场面来,以证明之前只是柳玉莲想嘉奖下人才晚发了月银,她实际上发了双倍呢。
要证明自家有钱当然要花钱如流水,莫家不但给下人发了双倍月银,照顾那些质问他们的武林人士也是好酒好菜,给派出去寻人的人手配备的也都是不错的用品和不少的盘缠。
这次莫家大出血了,他们私库中,真的只剩下最最宝贵的东西了,其中莫子谦因为离家出走,他的私库直接被卖空了。
霍薇听闻他们损失到这种程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不过这个时机,她也真的不能出去,她还没证据指证莫志鹏害死她爹,出去后不管是和莫家对上还是帮莫家澄清,都说不清楚了,会得罪全武林的人。
她说了自己的担忧之后,夜鹰直接表示:“你就继续住在这里,这里不是很好吗?你还没有自保之力,出去外面太危险了,不如先学学武功,至少轻功要好,打不过还能跑。”
“那你教我吗?”霍薇对他可不会客气,当即就问,“公子这次来能留几日?你愿意教我轻功吗?我想学顶级的。”
“那有何难,我教你便是。不过习武很辛苦,你要想好,不坚持不可能练成好武功。”说到习武,夜鹰的神情认真了许多。
霍薇想也知道,夜鹰今年不过十八岁,武功便能和莫志鹏不相上下,一定是从小就日日苦练才能练成,其中的辛苦外人根本无法了解。不过她最不怕吃苦了,她知道夜鹰能把她保护得很好,但她从来都不是活在别人羽翼下的人,她要的是能和他并肩作战。
所以霍薇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同样认真地回答道:“我不怕辛苦,只要你教我,我一定坚持下去,学会你教我的一切。”
这样口出狂言若是别人来说,夜鹰肯定嗤之以鼻,但霍薇这样说,他就是相信她做得到。认识她以来,她已经几次突破了他的预料不是吗?她本来就能给人带来惊喜。
夜鹰说这次会多留几日,有他在,身体也痊愈了,霍薇这一晚睡得比离开莫家时还安心,梦里都是笑着的。
她痊愈后自然不用再做之前那些事,叶神医只要求她做在外面,有点吸收天地灵气的感觉,算是滋养身体吧,总之不常在屋子里便可。
霍薇就开始每天早晨起来和夜鹰学武功,她之前在古代上战场的时候,学过一些,那虽然和这个世界的武功比不了,但基础在那里,标准的扎马步或一些攻击、防御的动作,她都会,现在捡起来练事半功倍。
再说她这段时间每天都练五禽戏,对自己的肢体力量和平衡都了如指掌,学起新动作也比较快。
夜鹰早就见识过她学东西的速度,对此也不惊讶,只是提高了教她的速度,每个动作都给她耐心讲解其中的奥义,还有如何呼吸、如何运功等等。
夜鹰讲得足够详细,霍薇根本没有弄不懂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块海绵,落入水中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水分。这种感觉每一世都会有,但这一世格外强烈。
大概是因为之前她学的东西在普遍的世界里都能学到,而这次学的却具有独特性和神奇性,这次不学会恐怕再难遇到,是很珍稀的机会,所以她的求知欲特别旺盛。
夜鹰教她的是适合女子的轻功,动作飘逸,有些柔和,女子运起这轻功,就像仙女在闲庭信步一般,优美又悠闲,看似很慢,移动的速度却很快。
这明显不是夜鹰自己使用的轻功,霍薇好奇地问他,“你离开这些天,是不是为我找轻功去了?”
“怎么可能?我有很多事做,这轻功只是我家藏书阁里随便找的。你别多想。”他说着话,转头看向别处,耳根有点红。
霍薇见了,也看向别处,继续练习,状似不在意地说:“哦,是这样。”
她认真练习,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余光留意到夜鹰看了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似的。
这家伙分明就是特意给她找的顶级轻功,费了心还不承认。不承认就算了,看他力持镇定的样子也挺好玩的,就逗逗他!
霍薇练完轻功,在休息的时候去了药园打理药草。夜鹰等她一走就垮了脸,垂头丧气地坐到石凳上,有些后悔刚才回得太草率。霍薇会不会认为他不重视她?随便找了一个轻功就来教她,她会不会误会这轻功不好?
叶神医面带笑意地走过来,笑说:“少主若中意霍姑娘,何不坦言相告?霍姑娘一心报仇,所有心思都用在了习武和学医上,恐怕不会过多留意其他。少主若不明说,不怕霍姑娘被人抢走吗?”
夜鹰皱眉道:“谁中意她了?”
叶神医乐呵呵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吗?
夜鹰不太自在地转头看向药园的方向,沉默半晌,说道:“她想学医,你觉得她怎么样?”
叶神医沉吟片刻,说道:“霍姑娘在药理上天赋不错,这些天,她看了几本医书。我见她看得那么快,以为她是无聊了看着玩,谁知偶尔闲聊,她总是能说出书中的记载。霍姑娘用心了,若莫家这几年没忽视她,她恐怕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连武学也能懂得许多,可惜了。”
“那你意下如何?”夜鹰这算帮霍薇问了,叶神医虽然加入了魔教,对他忠心耿耿,但他不能强迫叶神医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否则叶神医也不会倾囊相授,没什么意义。
叶神医笑道:“再等等吧,医术是枯燥、无趣且沉闷的,还要承载着别人的生命安危,不是人人都能做。霍姑娘适不适合,还要再看一阵子。少主放心,就算霍姑娘最后放弃了医术,老朽也会将她想学的东西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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