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想再绉些有的没的,眼底的清冷化霜,凛冽地刮了他一眼,过去拉着云曦便走。
莫为不肯让步,在钟易挡开他手臂的时候就过了一招。
“让开。”
钟易隐含警告的两个字,却让一直心存不满的莫为更为不服,当下便出手攻了过去。
薛今歌还未反应过来,再一看两人已经在山门口打了起来,如此下去,势必会引起掌门注意,到时候被问责的就不是他一人了,当下也抽剑过去挡住莫为的攻击。
“莫师兄莫要无端生事,若被掌门知晓,我们都讨不了好!”
“那正好。”莫为扯了下嘴角,架开薛今歌的长剑,径直朝钟易而去。
云曦眼见周围的弟子三三俩俩的聚拢过来,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脑子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匆匆往十方坪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爬山去了回来纠结得晚了!赶在11点前了没!
第32章 圣女x正派(13)
阿穗听闻山门的动静,原本正要去看,见云曦匆匆跑了回来,连招呼都没打就一头扎进了房里,于是一头雾水地跟了进去。
“云曦……你干什么?”阿穗看见她拿了把匕首在烛台上烤,心里冒出种不好的感觉,过去将她的手抓住。
云曦看着烤得橘红的刀刃,终究没有勇气,只能拜托阿穗道:“阿穗,你帮我个忙吧。”
对于云曦的请求,阿穗自来就没拒绝过,可是当她提出要把烫红的刀子往她身上搁时,说什么也不肯干了。
“那不行!你这细皮嫩肉的,掐你一下都疼,还拿刀子往你身上剜肉?”阿穗想一下都替她呲牙。
云曦也是情急之下没了办法,认为自己被莫为识破的原因就是身上的印记,如果将它除去,就算他真要告密,也找不着证据了。
云曦想罢,只能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同阿穗讲明,央求道:“我若不这样做,势必会连累钟易受罚,他是掌门大弟子,背后不知多少人想落井下石,事情因我而起,我岂能坐视不理。”
阿穗听了,有点不可置信,抓着头看了看云曦清亮的眸子,皱着脸道:“我看你也不像魔教的料
啊……”
云曦对她的耿直无奈又好笑,只好道:“我不过是魔教的一个祭品,确实没什么用处。”
“既是这样,我们去跟掌门明说,你又没杀害过人,怕什么!”
云曦的眼神落向虚无,喃喃道:“怕是一人难挡众人之口,见是要见,这印记却也留不得。”
阿穗见她铁了心,唉了一声拍了记她的肩膀,让她趴在床上,等刀子一离近了,也忍不住手抖。
“你等等!”阿穗忽然扔下了刀,跑出去搜罗了些东西。
云曦见她在乳钵里捣着一些红色的花瓣,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阿穗说:“反正是不让别人看出来这个印记是魔教的么,这事交给我了!”
云曦见她说得很有底气,虽不明所以,还是趴着没动。
阿穗拿针沾了那红色的花汁,沿着云曦的那枚印记添了些东西,火焰便成了一朵花,为了不让区分太明显,又在原本的印记上点了一遍。
针尖是刺在表皮上,虽然也疼倒是能忍,自然比滚烫的刀子直接贴在肉上要好很多。
云曦背朝镜子看了看效果,欣喜异常:“太好了!谢谢你阿穗!”
“行了你先待一会。”阿穗朝她摆摆手,端着一堆东西又出去了,半晌没回来。
云曦等印记上的血迹干了,穿好衣服又匆匆往山门而去。
山门的白石板路上,灯柱倒得四分五裂,一副大战过后的样子。
云曦逮着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掌门已经听闻此事,钟易几个都被叫去了前殿,一颗心一下悬在了喉咙口。
云曦在正殿之外徘徊良久,正因进不去急得团团转,弟子奉了掌门之命传她入殿。
掌门年逾花甲,满头银发倒让人有一种亲近之感,反而是坐在两边的四位长老,相对年轻一些,有一个横眉怒目,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
云曦在对方身上总感觉到一种和莫为一样的倨傲情绪,大概就是莫为的师父戒律长老了。
云曦不敢造次,端端正正跪拜下去。
掌门既召她来,想必莫为已经将事情全抖落了出去,看戒律长老那表情,已是打算大刑伺候了。
“掌门,就是这妖女!我亲眼所见,她身上确有魔教印记,掌门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验证!”
莫为一口咬定,云曦心里略有担忧,强装镇定,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歪。
掌门沉吟一阵,挥了下拂尘让把人带去了里间,着一女弟子查明。
“师父!”钟易见状,不禁抬起膝盖,似欲阻拦。
“大师兄这么焦急,可是本就知道什么内情?”
钟易沉下眼,语气也没什么温度:“师弟又是从何得知一个姑娘的身上有魔教印记?若非有人告诉你,那师弟的举止岂非也有违礼数。”
一旁薛今歌眼睫一动,跟着附和道:“那日秘境中发生意外,是莫师兄和云师妹在一处,我们汇合之时云师妹衣衫不整脸色憔悴,莫师兄对此事可有交代?”
钟易听到薛今歌这里的内情,手指微动,眼底渐渐凝起一层寒霜。
莫为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正待反驳,被戒律长老打断:“都不必再多言,等结果出来,自有分晓。”
话落,又有弟子进来通传:“掌门,有几名弟子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明。”
掌门挥手让人进来,钟易和薛今歌对视一眼,皆是不明。
进来的是阿穗他们几个,阿穗朝座上一揖,直接说明来意:“我听闻我妹妹被召来此处,特来向掌门讨个说法。”
莫为嗤之以鼻:“一个魔教妖女也认作姐妹,真是荒唐!”
阿穗看了一眼莫为,手别着腰,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客气:“说话要讲证据,空口白牙就诬陷人可不是好习惯。我与我妹子都是自幼失亲,在镇上相依为命,可从未见过什么魔教,若知此次上山会惹上是非,当初说什么也不来了。”
“想要证据一会便会有,你们一个个急着来,岂非就是想辩解!”莫为转过脸,对于自己十分把握的事情,不愿再费口舌。
阿穗轻哼一声,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钟易眉头打结,对现在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须臾,女弟子从里间出来,神色有些迟疑。
莫为兴冲冲问道:“如何?弟子说得句句属实,恳请掌门秉公处理!”
女弟子摇了摇头,道:“这位姑娘身上确有印记,不过并非莫师兄所说是魔教印记。”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
“原来是为这个。”阿穗佯装一副恍然,继而拍了拍手,“兄弟们来给掌门长老们看看!”
随着阿穗的话音,与她一起的几个汉子将上衣一脱,粗细不同的几个腰上都有一个火红的印记。
莫为如遭雷击,面色白了又青,青而转黑。
从里间出来的云曦见状,也是吃了一惊。
原来阿穗之前匆匆离去,是给他们每人都刺了一个图案以混乱视线?
云曦想到此处,不由向阿穗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阿穗笑道:“我们几个都是孤儿,当日一同上山试炼,结拜了义兄妹,都在腰上刺了图案以示结义之情,到了这位师兄口中怎么就成了魔教?”
“定是你们串通好了!我那日明明看到——”
阿穗眼神一转,看向莫为,追着他的话问:“你看见什么了?我妹子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师兄可不要随便造谣,这于谁都不好。”
莫为紧了紧拳头,纵然心有不甘,也没敢继续往坑里跳。
“原来是误会一场。”戒律长老有意揭过此事,便缓了缓神色,“事情弄明白就好,以后没把握的事切不可臆断。”
钟易可不觉得戒律长老平日有这么好说话,摆明了是想偏袒莫为,但这事再纠葛下去对云曦也无益,所以也将心里的不平压了下去,顺水推舟不再追究。
同样的,洞悉一切的掌门也不想钟易跟魔教有什么牵扯,心中微松,道:“既是一场闹剧,倒也罢了。只是你们身为无念宗弟子,遇事思虑不周,全凭臆测,同门弟子大打出手,着实不该,都去思过崖思过一日,以作惩戒。”
阿穗扬了下手,道:“不必了,我等此行也是来向掌门辞行的。来无念宗多日,才发现还是乡野之间得趣,这里许多规矩我们这些粗人怕是难以遵守,还是不侮贵宝地了。”
掌门略有迟疑,转而一想云曦是同他们一起的,私心不想让其留在无念宗,当即也就答应了。
云曦等人心里都放下了一块大石,好歹离了这个地方,也不怕被人再抓着把柄了。
谁知莫为阴了半天脸,忽而又跪到了地上,一副请罪的模样:“弟子知错。是弟子冲动,在秘境时无意……窥了云师妹的身子,才错认了那印记,致使云师妹清白有损,弟子愿意负起责任,娶云师妹为妻。”
“莫为!”众人闻言皆是惊诧,戒律长老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