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东家一定要见到这人呢?”郑掌柜仰着头看向李诚,“我们东家对做香皂的人可是好奇的很!”
“这?田掌柜,郝掌柜,郑掌柜,你们东家再好奇做香皂的人,我也不能把人告诉你们啊。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李某不想成为失信的人。”李诚假装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威胁。
“竟然你不愿意把做香皂的人告诉我们,那我们只能去请教你的东家了!”郑掌柜哼了一声。
李诚笑道,“正巧了,李某人的东家正想和各位讨教讨教如何让酒楼长盛不衰的法子,李某人今天就回去告诉东家,他一定会盛酒迎接各位。”
郑掌柜重重地哼了一声,磨牙瞪眼,愤愤地走了。田掌柜和郝掌柜见此,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看了李诚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李诚做送客状,“慢走不送!”
郑掌柜神色很是不爽,“这李诚真是软硬不吃!”
郝掌柜摸了摸胡须,“看来,这招对他不奏效。”
田掌柜,“没想到他李诚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小看他了!”
郑掌柜埋怨,“你之前还说他成不了气候,现在成大气候了吧?大兴城泰半个贵人都跑他那去了。不行,我要跟东家说道说道。”
田掌柜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这点小事就回去找东家,郑掌柜,你不怕你们东家觉得你没能力?”
郑掌柜心急,“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三家酒楼三足鼎立的格局就要变四足了!”
田掌柜昵了他一眼,“李诚不说,我们不会做?我看着香皂和胰子也差不多,研究研究,也不是做不出来。”
郑掌柜惊讶,“你已经叫人研究去了?这事怎么不让我一起?”
田掌柜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了。
“欸!郝掌柜,这事你知道?”郑掌柜见田掌柜不说,赶紧问郝掌柜。
郝掌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郑掌柜,凡是都要做两手准备。”
“所以你们都在暗地里研究,就瞒着我?”郑掌柜气炸了,他还以为他们都跟自己一样等着从李诚那里逼出秘方,原来只是想让自己出头,他们在后面捡便宜!
看来不指望他们逼出香皂的方子了,他赶紧也找人研究研究。
这些年来太平楼,中和楼,和乐楼三家看着和睦相处,可私下里谁都不下落下一头,是面和心不合!
看着田郑郝三人走远,李诚又哼起了曲子。
擦着桌子的张全探了探头,“掌柜的,他们三人肯定有什么阴谋,肯定在偷偷查。”
“查呗,他们查到了也抢不过去。”之前他还担心简秋栩家的香皂法子被查出来的话会护不住,想着让宫里的姑奶奶多照应点。现在知道简秋栩认识端长平,她的法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夺了去。“再说了,能不能查到还不知道呢。”
田郑几人至今都查不到香皂的来源,这不仅是因为简家人做事谨慎,更因为简家人不贪心,并没有因为香皂贵,就大肆制造。跟这样的人家做生意,李诚心安不少。
李诚哼着曲子进了楼,也不知道简姑娘家的纸造的怎么样了?如果真的做出了好纸,他们泰丰楼也能跟着沾光了!
简氏一族的造纸厂,简方榉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堂妹,你觉得这次怎么样?这是成功了吗?”
抄纸台上,放着几张湿漉漉的,刚抄出来的纸。此刻参与造纸的族人都期待地等着简秋栩的回答。
简秋栩看了看台面上的纸,摇了摇头,众人神色失望了下来。
造纸的其他步骤都没有问题,但到了抄浆成纸这一步,问题就出现了。首先松香施胶剂比例不对,出来的纸不好。好不容易调好了比例,纸片的厚薄度又遇到了问题。因为大家都不熟练,出来的纸张厚薄不要,疙疙瘩瘩。
“造纸的步骤没有错,出纸不好,只是因为大家不熟练。”抄浆成纸这一步是需要熟练技术的,要把纸抄的厚薄一样,这技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
“那可怎么办?小堂妹,你可有什么好法子?”简方榉是个急性子的人,这纸抄了好几遍都没成功,他着急。
“好法子没有,只能练习,熟能生巧,多练几次说不定就能成功了。”这个时候又没有机器,只能靠孰能生巧了。
“族长,我们不怕练习!一次不行我们练十次百次,哪怕上千次都没关系,我们肯定能成功造出纸来的。”旁边的族人说道。
“对对!族长,我们再来!”
族人毫不气馁,争相着要继续练习。
“好好好!”族人齐心协力不气馁的精神让族长很是欣慰,他刚刚的失望之情也跟着消散了,带着他们又练了起来。
简秋栩不打扰他们,带着简sir回了家,打算回去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让族人快速掌握抄纸的技术。
不过方法还没想好,她晚上倒做起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她好像被困在一个地方,她很急,非常急!可是无论她怎么想办法,都出不去,也找不到任何人帮忙。那种无能为力的难过紧紧萦绕在心头,差点让她呼吸不过来。
“别难过。”梦境中有声音在安慰着她,很轻,轻得她的心脏跟着抽痛。
简秋栩惊醒,捂着胸口久久回不过神来!别难过,谁让她别难过?简秋栩自认对人的声音很敏锐,一般跟她说过话的人她都能记住他的声音,可是这道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
说话的人是谁?她并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是啊?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简秋栩疑惑,难道这不是梦,而是前世那人遗留的记忆?毕竟上次梦过罗志绮的一生,现在梦到前世拥有这具身体的人的人生也不足为奇。
心头这种难过的情绪久久没有消散,这让简秋栩有了好奇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共情到这种难过的情绪?她捂了捂胸口,重新躺了下去,看能不能继续刚才的梦。
于此同时,跟她一样惊醒的还有一个人。只是他醒来时的眼神不是疑惑,而是如刀剑一样冰冷锋利。
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浑身的冷意。“最后一次?呵,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
话语落定,端均祈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了。
端长平紧赶慢赶找过来的时候,发现再一次失去了三公子的踪迹,只在桌上看到了留给自己的纸条。
“回去!”
“为什么三公子不要我跟着他?”端长平不明白,他武艺不错,为人也算谨慎,明明能给三公子很大助力的,为什么三公子就不让他一起?
皇宫
“端长平没有找到人?”武德帝敲了敲桌子。
端均熠摇头,神色担忧,“皇伯父,请让我一同前往郢州,我不是很放心均祈。”
武德帝脸色有着思量,“你知道,均祈从小就有主意,做事有分寸。既然他这次不想带人一起,应该有自己的计划。放心,郢州有不少我们的人,均祈会联络他们的。均祈不想让端长平跟着,你就让他回来。你可不能悄悄前往郢州,万一打乱了均祈的计划,打草惊蛇,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端均熠听武德帝这么一说,歇了想偷偷前往郢州的念头,只能让端长平回来。
看到端均熠离开,武德帝把林泰喊了进来,“让端七带人前往郢州。”
虽说武德帝相信端均祈不让端长平跟着是有自己的计划,但一想到他的大劫,武德帝还是放心不过,多派些人过去,他也能心安一些。
接连两天,简秋栩都是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亮,那晚做的梦没了后续,让她有些失望。就像看悬疑电影只看了一个开头而后没了下文,这样反而让人更想知道后续进展,更惦念着。
每次一想起这个短暂的梦,那种难过又无能为力的情绪就会涌上心头,久久都没有消散。
“小堂妹!小堂妹!成功了,成功了!方收哥成功了!”简方榉兴奋地跑了回来,拉着简秋栩就跑。
简秋栩心头刚刚涌上来的情绪瞬间就没了,跟着他跑去了造纸厂。
抄纸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叠纸,一叠比一叠均匀。高大个头,一脸憨厚的简方收有些紧张地看着简秋栩,“秋栩小妹,怎么样?”
“棒!”简秋栩仔细查看那些纸,高兴地伸出了大拇指,“成功了!”
最后一叠纸已经达到她心目中的要求。
简方收憨憨咧嘴一笑,露出了大白牙。
旁边的族人一听简秋栩的话,高兴欢呼,“方收哥,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简方收憨憨地挠挠头,“没有没有,我不厉害,我就说练啊练,就成功了。”
“熟能生巧!所以,大家专注耐心点,多练练,肯定都能成功的。”简秋栩对着大家说道。
“对,大家多练练,也会像方收一样,很快就能成功的。”简乐为脸上带着喜悦,“方收啊,你教教大家,把你的方法教教大家,让大家都能快点掌握抄纸的技术。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诶!”简方收点头。
众人兴奋地跟围着简方收,果真从他那里看到了一些东西,稍微调整一下手上的动作,慢慢地,都成功地抄出了厚薄均匀的纸。
抄浆成纸的问题已经克服,就只剩下最后两步,焙纸和揭纸了。
“小堂妹啊,现在就揭纸吗?”大堂哥他们小心翼翼的。经过几天的试验,终于成功的把压出水的纸放到木板墙上焙干了,看到白花花齐乎乎地贴在墙上的纸,他们有些不太敢下手,就怕把纸给揭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