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莺莺也算是活了两世了,看出顾明致心情失落,莺莺在他踏出房门时软声嘱咐:“爹爹不要太劳累了,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知道了!”伴随着砰的一声,佛堂被人从外面关上。
顾莺莺困倦打了个哈欠,忽然听到佛堂外传来顾明致狂放的笑声。莺莺没忍住,噗嗤一声也随着他笑了。
前世她眼神真不好,明明顾爹爹好看死了,又好看又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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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莺莺一连在佛堂住了三日,期间只有慧云进来给她送吃食,太后不准任何人来探望她。
裘郁是在顾莺莺入佛堂的第二日醒的,小公子身娇体弱又是中毒又是挨饿,至今都病恹恹卧床不起。招宣太后得知后心疼又恼怒,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罚轻了,奈何金口玉言已经无力更改。
慧云是太后的心腹,她知太后的心思但没有明说,只是道:“今儿是顾小姐思过的第二日,不如娘娘去看看她?”
看顾莺莺是假,所有人都知她不安分,慧云是要让招宣太后借口顾莺莺态度散漫,再加重惩罚。
等一行人轻手轻脚的去了,突兀推开门时只见顾莺莺跪的笔直,她对着佛像双手合十虔诚拜了又拜,嘴里念念叨叨的并没发现门边站了人。
太后身后的一个小宫婢口无遮拦,她见顾莺莺似变了个人般,忍不住小声:“这顾小姐怕不是中邪了。”
慧云听到瞪向宫婢,冷声命令:“拉下去掌嘴!”
“娘娘饶命……”
门口的声音终于惊动了顾莺莺,她扭头茫然看向大门,只见招宣太后正面无表情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顾莺莺软软回:“莺莺得知裘小少爷至今卧床不起,心中难过自责,正求菩萨保佑他早日恢复健康,长命百岁。”
她倒是没说假话,刚刚是真的在求菩萨保佑裘郁健康。因为只有这小少爷舒服了,才能对她的怒恨少一些,对她的怒恨少一些,他也不必再如前世那般死咬着她不放。
已经做过的坏事无力更改,莺莺只希望挽回一些如今还能改变的。
佛堂四处遍地烛火,映入莺莺眼眸又暖又明亮。
招宣太后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如今也觉得这顾莺莺像变了个人。见小丫头乖巧跪在那里不慌不乱不像是说假话,招宣太后心中的怒火消了些,“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再给郁儿抄些祈福佛经。”
顾莺莺最怕抄经书了!她从小就不爱练字导致那字如同狗爬!
不敢拒绝招宣太后,莺莺说服自己抄经书还能磨练心性,然而她不知道她越是听话乖巧,招宣太后就越是挑不出她的刺儿重罚她。
砰——
伴随着重重一声,大门被人再次扣阖。
“……”
兆时太子来找顾莺莺时,顾莺莺已经在佛堂思过四日了。
前两日她放空自己想了前世的许多事情,第三日她抄一会儿佛经就对着菩萨发呆,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安安静静、心无所求的也挺好。心净了,她整个人也就净了;人干净了,她身上的罪孽也就消散了。
这些都是莺莺在抄佛经时悟出来的,再加上系统忽然消失又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不知该做什么的莺莺对着佛像起誓,决定洗心革面当个干干净净不生祸事的好人。
当好人的第一步,就是远离钦容远离那些漂亮好看的小美人。
大概是上一世顾莺莺坏事做的太多惹佛祖厌恶了,也或许是佛祖想要考验她,顾莺莺平静安宁的日子在第四天终结。
佛堂开了条缝隙,兆时太子拍了拍华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见到顾莺莺时笑颜弯弯,“莺莺妹妹。”
他笑眯眯凑到顾莺莺面前,靠近她小声耳语:“你半月前给孤的毒.药,孤昨儿个找机会终于让钦容服下了。”
顾莺莺:“????!!”
作者有话要说: 好莺莺:每天都是修罗场,每天都想自我毁灭。
坏嘤嘤:哦豁豁,我真的好棒棒好厉害哦。
叮——
又一枚新人物上线~
第6章 囚〇〇六天
兆时太子是入夜后来找顾莺莺的,佛堂满地的烛火摇曳,屋内明亮如白日。
顾莺莺还在抄着经书,她听到兆时带来的消息心里一咯噔,歪头茫然看向他:“什么毒.药?”
顾莺莺承认她做的坏事很多,但那会儿她宝贝钦容宝贝的厉害,怎么舍得给他下.毒。
兆时太子长了张清纯无害的俊秀脸蛋儿,闻言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破记性。”
见顾莺莺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他啧了声回身把房门掩好,拉过顾莺莺小声提醒:“就那瓶‘情人喃’啊,你说只要让钦容服下,他就彻底离不开你了。”
起先顾莺莺还没想起来,等到从记忆中搜寻出有关‘情人喃’的信息,整张小脸都白了。
“你、你真的把这东西给钦容用了?!”顾莺莺吓得笔都拿不住了,直接去抓兆时的袖子。
她抄了一天的经书,拿笔的姿势不对还弄了一手的墨汁。此时她一抓兆时直接把墨汁弄到人身上,兆时洁癖严重,迅速去拍莺莺的手,“拿开你的脏爪子,手上黑乎乎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顾莺莺顾不上回答,“你真的把那药给钦容用了?”
“用了用了,孤还能骗你不成。”兆时冷抽着气拿出帕子,赶紧去擦弄脏的衣袖。“昨儿父皇在玄武殿宴请张将军,孤特意让心腹把这药掺到了钦容酒里,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也不知该说兆时胆子大还是脑子不正常,他竟敢在武成帝眼皮子底下给钦容下.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要是被抓住就是有两张嘴也说不清。
偏偏兆时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竟还嘲笑莺莺:“瞧你胆子小的,宴席上这么多大臣,他查不到孤头上。”
对,钦容是查不到兆时头上,因为他查也不用查,闭着眼睛想想就知道这是她顾莺莺做的好事。
‘情人喃’是顾莺莺花重金在一个异域女人手中买来的,说它是毒.药倒是更像蛊。这毒不会要人命,每七日发作一次,发作时会心痛难忍,需要服用特定的血液才能缓解。
当初顾莺莺买下‘情人喃’时,那名西域女人给了她红绿两个瓷瓶,她告诉莺莺只要服下红瓷瓶中的药,那么她就会成为中毒者的特定解药,顾莺莺努力回想着上一世的情形,她记得她是在挨完板子的三四天后才服药的,似是与这个时间差不多。
“还好还好……”莺莺想到这里舒了口气。
情人喃必须两药一起服用,不然只一方服用不会起作用。幸好因为莺莺重生的缘故,一些情节被改变了,如今被罚在佛堂的她还没机会服药。
“另一瓶解药呢?”莺莺着急给兆时要,当时为了图方便,她是把两瓶药都给了兆时。
兆时从身上摸了摸丢出个小瓶子,莺莺本想藏起来找机会丢掉,谁知拿起来发现这瓶子异常的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空的。
“里面的药呢?”顾莺莺懵了。
兆时直勾勾看着她也不回话,顾莺莺快被这人急死了,“你倒是说话呀。”
他们二人从小熟知算是青梅竹马,又因为脾气性格相投,感情非常的好。见莺莺是真的耐不住了,兆时不答反问:“你今早是不是吃的白果桂花羹?”
顾莺莺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点了点头后继续追问:“你先告诉我解药去哪了。”
这么问完,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兆时果然没让她失望,他眨了眨眼睛抛给顾莺莺四个大字:“被你吃了。”
“你不是说‘情人喃’服下后,必须要在六个时辰内服下解药才能起效吗?”
“皇祖母不准人来看你,孤担心过了时辰耽误你计划,就派人把解药放到你的桂花羹里,今晚偷偷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惊喜。”
兆时后来又说了什么,顾莺莺听不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今早觉得那碗白果桂花羹甜腻腻的十分好吃,将它吃的一干二净。手中的药瓶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它重的就好似锁链,直接绑住了莺莺的手腕。
上一世,莺莺就是用这种无脑又恶毒的方式给钦容下了毒。等到钦容发作时,她蠢蠢跑到他面前摊了牌,那时她自我感觉良好,翘着二郎腿托腮望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心疼道:“美人哥哥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为了得到你我只能如此了。”
“哥哥是不是特别难受?你过来亲亲我,只亲我一下我就给你解药。”
如今回想起来,顾莺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给皇子下.毒,自以为用药物就能控制钦容让自己为所欲为。
她一直以为钦容温柔好脾气,却没发现这人骨子里的控制欲与强势。向来只有他控制摆弄别人的份儿,所以哪怕心口传来撕裂的疼,钦容苍白着一张脸都没靠近她。
后来,还是莺莺心疼他主动跑到了他的面前,她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擦到钦容唇瓣上,焦急求着他:“三哥哥你快喝下去,喝下去就不疼了。”
顾莺莺没控制好力道,指腹流血太多往钦容嘴里塞,艳丽的颜色蹭满他的薄唇异常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