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既然燕宁不问她的身份,莺莺自然也没刻意解释,她将包好的玉佩递到他手中,“这是我那天晚上捡到的,应该是你的吧?”
燕宁打开一看,连忙道了声谢。
这玉佩的确是燕宁的,看样子这枚玉佩对他而言还很重要,找回后燕宁松了口气,又重新包好贴身存放,对待莺莺时少了分疏离。
昌茂殿的水池中有许多漂亮的小鱼,莺莺一时被吸引趴在池边看了会儿,立在一旁的燕宁见状笑道:“喜欢鱼?”
莺莺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些漂亮的小东西,她眨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池水看,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脆生生回道:“它们好看。”
其实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好看,莺莺都会特别喜爱有好感。
池子中的鱼又胖又灵活,它们吐着泡泡游来游去,不知人世间的苦乐。莺莺没忍住伸手戳了一条其中最好看的,那条鱼一个漂亮的甩尾溅起了莺莺一脸的水。
莺莺没恼还觉得这鱼好有意思,笑出声想要同燕宁说话,扭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莺莺身侧,手撑着池沿也在看鱼。
近距离下,莺莺看到燕宁放大的侧颜,她由衷夸出声:“殿下你好白呀。”
不是钦容的冷白,燕宁的皮肤白里透粉,细腻如同女子。
燕宁闻言一愣,诧异看向莺莺时他的耳根泛起淡淡的红,顿了顿回夸:“你也很白。”
北域国的皇宫毕竟不是他的家,燕宁行走多有不便。他大多数时候都宅在昌茂殿中,可能是闲来无事,殿中就养了些小动物,除了这一池水的鱼,燕宁还养了两只猫。
一黑一白的两只猫,黑色的那只小猫眼睛是碧色的,白色的那只小猫眼睛水汪汪的清蓝一片。莺莺抱起那只白色的猫咪,盯着它左右看夸赞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猫。”
其实不是燕宁养的猫太绝色,而是莺莺前世只顾着追漂亮公子,根本就没注意过其它的事物。想要抱着它在脸上蹭蹭,燕宁及时拦住她:“小宝虽然看着乖巧,但它脾气不好经常挠人,你可以抱这只。”
黑色的小猫咪懒惰蜷缩在墙角,要不是尾巴偶尔会动一动,莺莺还当它睡着了。
“怎么了?”接过小宝,燕宁见莺莺盯着黑色的小猫不动,耐心解释着:“它叫阿贝,你叫它它或许不会理你,但你抱它时它绝对乖巧。”
想了想燕宁补充了一句,“性格温顺,也从不挠人。”
莺莺看了看小宝又看了看阿贝,嘟囔着:“可它好黑呀,还是小宝好看。”
要是以前,按照莺莺的性子她就算被小宝挠两爪子,也一定要抱抱这只漂亮的小宝贝,而现在的莺莺‘长大’了,不再执着于漂亮事物的她弯身将阿贝抱了起来,手下触感滑腻毛绒,让她爱不释手。
莺莺原本只是来还燕宁玉佩,却无意爱上了他那一池子的鱼和猫。
之后的两天,钦容忙于华乐公主的到来常驻礼部,莺莺放了心为了看猫总往昌茂殿跑,燕宁脾气好好似也极为喜欢她去玩,就是他身边的侍从冷冰冰的像是冰块,有时候一个眼神扫过来,莺莺觉得燕宁都在害怕。
第三天的时候,莺莺再去昌茂殿发现燕宁有些心不在焉,询问后才得知华乐公主明日就能到皇城。莺莺听姑母说过,这次南音国国主有意将燕宁换回,按理说能回家了这是一件好事,可莺莺见他并不像高兴的样子。
莺莺这次没能在昌茂殿待很久,武成帝身边的张公公忽然来了这里,召莺莺去御书房一叙。
犹记得,武成帝上次宣莺莺去御书房问话,还是前世他下旨给她和钦容赐婚的时候。那次武成帝面无表情,想来心里厌恶极了莺莺的卑劣手段,而这次莺莺明明什么都没做,武成帝的脸色却比那时还难看。
等莺莺进了御书房,武成帝看着奏折并没理会莺莺,大概晾了她有一会儿,武成帝这才慢悠悠开口:“朕听闻,近日你同燕宁走的很近。”
莺莺愣了愣,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武成帝不喜她同南音的人有来往。
开口正要请罪,武成帝话音一转忽然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朕,你是不是又看上了燕宁?”
莺莺着实受了惊,她想不出武成帝为何会有这番猜测,只是本能的摇了摇头,“莺莺同燕宁殿下只是朋友。”
“朋友?”武成帝冷哼一声,脸色依旧很难看。
“朕怎么不见你天天去找旁的朋友?”
莺莺实话实话,:“若是他们有漂亮的小猫,莺莺也可以去找他们的。”
其实莺莺除了燕宁还真没一个朋友,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刻意而为。
武成帝果然抓住重点,“你是去找燕宁就是为了看猫?”
莺莺点了点头,眼睛清澈无辜没有半分谎言。武成帝见她不似说谎,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长舒一口气,他像是放下什么心结。没再同莺莺多说挥手让她离开。就在莺莺即将踏出门栏时,身后的武成帝突然问道:“丫头觉得老三好还是老四好?”
老三指的是钦容,老四自然就是指的景兆时。
莺莺觉得武成帝这话问的怪怪的,生怕触雷,于是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莺莺觉得三哥哥和太子哥哥都很好。”
武成帝沉默了一瞬,坐回金椅上摆手:“下去吧。”
“……”
莺莺原以为,今日武成帝的问话足够莫名其妙了,没想到他的儿子会比他更加离谱。
莺莺才从御书房出来,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景兆时,闭门思过许久的太子殿下应该是被关‘疯’了,一见到莺莺就着急问她:“父皇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随口聊了几句。”莺莺被景兆时晃得肩膀疼,就随意敷衍了一句。
景兆时平日里都挺好糊弄的,今日不知怎的,非巴着要她把御书房发生的事细讲一遍。莺莺被他烦的头疼,不准备同他提燕宁的事,莺莺就把武成帝问她的最后一句话给说了。
兆时脸色一白,唇瓣哆哆嗦嗦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都很好呀。”
兆时脸色缓过来,当下拉起莺莺的手就往御书房返,“你不是说你喜欢孤吗?走,咱们现在就去找父皇赐婚。咱们就实话实说,总归你做那什么梦喊得都是孤,你是真心喜欢孤的!”
莺莺懵了,一时不察被兆时连拉数步远。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在梦中喊过你的名字……不对,兆时你给我说清楚,那什么梦是什么梦!”
从心里偷偷讲句大不敬的话,莺莺是真觉得武成帝和他儿子有病。
眼看着兆时如同魔怔了般,硬拉着她往御书房走,莺莺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注意狠踹了兆时一脚,挣脱开他的手转身要跑,却一头扎进身后之人的怀抱中。
同样的事情好似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了,莺莺好奇钦容怎么总喜欢站在她身后。这次钦容没有将人放开,他双臂圈着莺莺抬头看向兆时,噙着抹笑询问:“太子殿下这是要带莺莺去哪儿?”
兆时脸色一僵,顿了顿淡声回:“孤与莺莺表妹情投意合,自然是要去找父皇赐婚。”
第25章 囚二十五天
御书房外的高台长廊下, 栽种着各类名贵的花草。
风过时空气中飘散的都是浓郁花香,廊上金贵的太子殿下负手而立,表情冷淡倨傲, 衣袍上的黑脚印与他的身份穿着格格不入。
情投意合?请旨赐婚?
“是吗?”钦容这一声疑问是送给兆时的。
不等兆时回答,他就低眸看向怀中的人, 唇边的浅笑使他整个人看着分外柔和, 他轻抬莺莺的下巴问:“太子说的都是真的?”
温雅从不是钦容的伪装, 他这个人本身就带有这种气质。眼前温柔询问的钦容明明随和的想让人亲近, 然而莺莺此时睁大眼睛只有摇头的份, 她慌张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兆时他中邪了!”
兆时向来不把她当女人看,不久前他还嫌弃她嫌弃的厉害,真是疯了才会说出二人情投意合的鬼话。
钦容对莺莺的解释还算满意,他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兆时,未说话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
兆时皱着眉狠狠盯着莺莺的后脑勺看,钦容见状索性用宽大的衣袍将她完全遮住, 指腹轻轻揉着莺莺的后颈, 钦容嗓音柔和:“太子殿下,莺莺表妹胆子小,你莫要吓到她。”
她和他们到底算哪门子的表兄妹。
莺莺被钦容完完全全按在怀中,后颈被他揉的发麻发软, 她不由抓住了他的衣襟。
眼前这一幕似乎刺痛了兆时的眼睛, 他想不通明明几日前心中还有他的莺莺, 怎么转眼又和钦容这般亲近。
兆时似乎忘了,早前就是莺莺各种缠着钦容不放,他还帮她出主意绑过人家。心下烦乱,兆时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这个女人到底有几颗心,之前不是你说喜欢孤的吗?”
……莺莺发誓,她真的没有说过这话。
兆时眉眼间的烦躁加重,一股脑自顾自说着:“你若不喜欢孤,在梦中又作何喊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