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江老爹正想发火,就见大儿子一脸郑重的神色,心想老大可不是老二,几天耽搁这么久,囡囡又累成这个样,只怕是有什么事。
“好,先把囡囡送去她爹的书房睡下”
江老大也正有此意,在回来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背上的东西太烫手,他不是老二,一心只想着习武出去闯荡,他跟着姐夫读过书,也跟着他爹出去走动过,所以他知道,他们江家在村里或许有头有脸,可是到了外面,尤其是在那些真正有权有势,或者是当官的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像这样的东西,要是传出去,不说他们家保不住,甚至还会给家里招来祸患。
几人一路直接去了苏家的书房,家里其他人看着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家里人都知道江老爹是最疼囡囡,只有江氏见女儿被背着回来,拉着江老二小声的问了一句,得知她是睡着了,也就放下心没在多问,帮着乔氏做晚饭去了。
苏箐璃是真的累坏了,被抱着放到床上都没有醒,小身子一翻继续睡得香甜,这个时候江老爹也看到了那个人形娃娃,惊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难怪老大说囡囡累坏了,挖这东西可是需要精力跟耐心的。
也难怪老大这般小心谨慎,就是他现在都有些六神无主,这东西宝贝是宝贝,可问题是他们家留不住呀,就算卖出去,他们都难找着买主。
“老大,老二,这件事你们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说出去,否则老子打折他的腿,不要以为老子开玩笑”
“知道了爹,我们又不傻”江老二虽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自家有宝贝,他也不会傻到到处说不是,何况现在看着大哥跟爹都这般神情,他就更不可能出去说了。
“爹,这东西该怎么处置呀”江老大看着这个娃娃也发愁得紧,这东西是药,要是不经过炮制,不说会不会烂掉,那药性是肯定会流失的。
“这东西,老子也是头一回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要是小一点,直接送去城里卖了就是,也不心疼,可现在这样,卖了他可觉得可惜不说,就怕那些人见财起意,对于这些事情,他以往见得可不少。
可留在家里,就算是瞒着收着,这东西不炮制也放不住,找人炮制,他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找不知根底的,更加不放心,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老二见他爹这样说,这才正视这个人形娃娃,用脑子分析为什么会让他一直认为强悍,什么都难不倒的老爹这般为难焦虑。
“好了,都别杵在这里打扰囡囡睡觉了,先出去吧”
这一夜,苏家母子三个睡得香甜,隔壁江家却是好几人一夜未眠,第二天都顶着一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过来找他们的苏箐璃疑惑的看着他们问“姥爷,大舅,二舅你们怎么了,都没睡好?”
“没事昨夜蚊子太多了,吵得没睡好,怎么了囡囡,找大舅有事?”江老大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哦,那今天我给你们配些驱蚊的草药放在屋里,就不会招蚊子了?”
“囡囡还会配草药啦,看来这书多看些还是有用处的”江老二没有戳穿大哥的谎言,直到听了小外甥女的话,才打趣的开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坐在院子里发愁的江老爹,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囡囡以前肯定学过医,要不然她不会认识野山参,且还懂得怎么挖。
“囡囡,来姥爷这”
苏箐璃走过去,不等江老爹问出口,就调皮的眨了眨眼,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姥爷,我想把山参留下,可以吗?”
“这是囡囡自己挖到的,就是囡囡的,想要怎么处置都随你”江老爹乱了一个晚上的脑子,终于敞亮了。
“谢谢姥爷”苏箐璃高兴得双眼发亮,然后一蹦一跳的回了自家的院子,处理那根山参去了,这样年份的山参,她以前只听过从未见过,她怎能不兴奋。
“爹。”江老大木然的看着他爹,脑子里面比昨天晚上还乱。
“好了,你们兄弟两个跟我来”江老爹觉得这两个儿子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他们知道,于是父子几个来到后院的宽阔地。
江老二从头到尾都哈着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你跟姐夫真是好样的,这样的事情居然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昨天囡囡自己暴露,你还不会告诉我们,囡囡不仅读书认字,还会医术的事情吧”江老二惊讶过后就是不平了。
“过慧易夭啊,何况这样的际遇,多少人能够理解,囡囡是咱们家的宝贝,决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江老爹没有向往常一样吼江老二,而是耐心的跟他解释,让江老二诧异的同时,也理解了他们之前的做法。
如果囡囡不是他外甥女,是别的什么人,他听说这样的事情,首先想到的绝不会是千载难逢的际遇,而是往别处想,将心比心,要是外人或者是有歹心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对囡囡来说绝对是灾难。
“爹,你放心,囡囡是咱们家的宝贝,不管谁想要伤害他,都得从我身上踏过去”
江老大也跟着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及心意。
第6章 玉米面馒头
农忙过后很快就入秋了,村里的人除了老弱妇人都进城去找短工做事,好挣些钱,多买些粮食回来,贴补贴补家用,期间苏楠回来过一趟,他还真的特意给女儿带了糖葫芦回来,苏箐璃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趁着两人独处的时候,苏箐璃把试验田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苏楠先是很诧异,问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在知道她的初衷之后,他很是支持,并且亲自去跟江老爹要田地。
江老爹听说了之后二话没说就给了,不过他要求这试验田得由他来种,苏家父女只要出主意就行,苏箐璃虽然挫败可也知道,她自己种或者小爹爹去种都不太现实,小爹爹还要去书斋做事根本没有那个时间,且小爹爹没有种过地,她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在自家后院开一个药圃。
苏楠已经知道女儿学过医的事情,就趁着在家的时候,帮着女儿将后院的那块地给翻了出来,为来年的药圃做准备,苏楠彻底沦为女儿控,让江老爹很是意外,也一起加入帮孙女准备的行列。
苏楠在家呆了三天又走了,不过这次回去他除了去工作,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书,医书跟农书,医书是为女儿圆场,农书则是他也想为试验田出分力,现在的粮食价格居高不下,不就是因为粮食稀缺吗?
老百姓辛苦一年,不说吃饱,连个半饱都难,不时还要面对旱涝天灾,老百姓如何不心灰意冷对农事轻慢,长此以往下去,老百姓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可要是粮食高产,这个局面就会打破甚至好转。
苏箐璃的心很小,她所做所想都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些,也不知道她的外祖父跟小爹爹如此支持,不仅仅是因为对她的疼爱,还有对天下老百姓的悲悯,想让大家能够好过一些。
不过苏箐璃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家里那么多的玉米,可外祖父他们却一点都不重视一样,随意的丢在角落,今天看到大舅居然拿着玉米捣碎了喂鸡,苏箐璃心头的疑惑就更重了。
“大舅,姥爷不是说,现在粮食很贵,你为什么还拿粮食喂鸡啊”
“囡囡,你不知道这苞米老了以后硬得很,煮半天都软和不了,还割嗓子,除了那些家里实在难的人家会拿来当粮食吃,其他人都是种一些吃嫩苞米,这嫩苞米又甜又好吃,明年大舅分开了种,让囡囡能够多吃一段时间”江老大看着满脸疑惑的外甥女,笑着解释道。
苏箐璃听完解释之后,满头黑线,原来症结在这里,这里的人除了只嫩的,还不知道怎么吃这玉米,难怪守着这么高产的粮食,老百姓却三餐不济,一年到头的饿肚子。
“大舅,你帮我一个忙,我请你吃好吃的”玉米不管在哪里都算是主食之一,虽然比不上白面,可也比那什么杂面黑面好吃得多。
她记得妈妈听说爸爸吃五谷杂粮好,她就经常做玉米面做的点心以及玉米鸡蛋饼吃,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知道怎么做,只是味道没有妈妈做的好吃罢了。
“好呀,大舅喂完牲畜就去帮你”
“哎哟,大舅你就别糟蹋粮食了,我要做的好吃的,就是用苞米磨粉做的”苏箐璃见江老大那比自己大五倍都有多的大掌抓起玉米碎就要往地上撒,心疼的得一把抱住他。
想想她也是心酸,以前吃大米饭还挑着产地吃,现在几个苞米却让她心疼得直抽气,真是时移世易。
“恩。”江老大手一顿,想到外甥女的不同,立刻握紧手中的苞米碎,见地上还有,还想要捡起来,苏箐璃一张小脸更黑了。
“大舅,掉的就给鸡吃吧,大舅家里有石墨吗?”
“有,不过那石墨都是用来磨白面的,这苞米这么硬,能磨成面吗?”江老大有些怀疑的问。
“咱们一次不行就都磨几次”这个问题苏箐璃还真没有把握,毕竟以前,那玉米面都是用机器磨,这里最原始的石磨行不行,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