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开心就好。酒少喝点儿,哎,别偷喝,再喝没肉吃了。”胤礽急道。
没有任何意外的,两小杯酒下肚,佟宛颜醉的软绵绵,像只醉虾。
胤礽手指戳着她的脸颊,戳着戳着,自个儿先乐了。
“你啊,好在是落在孤手里。也不对,孤啊,好在是落在你手里。”胤礽扛起小佳人,准备亲自替她洗澡。
依着佟宛颜那爱干净的性子,第二天醒来浑身酒味,定然要闹的。
春雀、夏珠不近不远的缀在后面,窸窣小声道:“爷对主子真好。”
“主子待爷也好。”
“是啊,幸好两位主子能遇在一起。”
她们的声音小的难以听清,胤礽毫不知情。
他心情愉悦的给佟宛颜当了回小厮,不时毛手毛脚的做些事儿,没人知道。
德顺在门口守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往里提醒一句,天冷别冻着了侧福晋,一趟趟热水往里递,还是会着凉的。
最后,胤礽抱着拿被子裹成紫菜卷儿的佟宛颜,回到南院里屋,一夜好眠。
佟宛颜醒来,吸着鼻子闻着自己发间的桂花香。
“爷昨儿还帮我洗了头发?”佟宛颜滚到胤礽怀里,手趴在他胸膛上。
紧实的手感,令人捏着舍不得放开。
胤礽任由她的小手作乱,甚至恨不得她动作再放肆些,好圆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他能趁着佟宛颜没睡清醒,迷迷糊糊的时候欺负他。
习惯早起上朝的康熙,可不会放过这个儿子。
康熙知道了昨儿胤礽去了太后那儿,还贴心的送上窗花,心里跟醋坛子泡过似的。
一个不开心,康熙让人来传话召见他了。
胤礽奸计尚未得逞,便被德顺尖细的声音给毁了。
他认命的爬起床,去哄他容易吃醋的皇阿玛去。
没想到半路上,撞见了胤褆。
“太子好孝心,连窗花这等奴才秧子做的事儿,都记挂的上。”胤褆讽刺道。
胤礽不相让道:“孤记得前年惠妃因为剪了个新花样,特意呈到皇阿玛面前,得了皇阿玛的赏,并被赞一句蕙质兰心。大哥的意思是,惠妃……”
“太子别误会我的意思。”胤褆拔高声音,打断胤礽的话。
他的额娘,容不得人说。
胤礽不在意的笑笑,他本没有意思要去说道惠妃。还不是胤褆自己找上门的,让人忍不住去说他几句。
他眼神一瞄,瞧见胤褆手里抱了个盒子。
“大哥手里,别是你刚才说的奴才秧子做的东西吧。”胤礽揪着胤褆的话不放。
胤褆脸红白交错,眼神闪烁。
心虚的模样,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外面风大,孤先走了。”胤礽扯唇笑笑,不打算逼的胤褆跳脚。
康熙等着胤礽来,未曾想没一会儿长子也来了。
他满胸腔的父爱醋意,硬生生憋住,不能说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子也是疼爱的儿子。
康熙对胤礽道:“过会儿朕再训你。心里只挂念着太后,忘记了朕这个皇阿玛。”
胤礽拱手讨好的笑笑:“皇阿玛说的是,儿子浑蛋,让您生气了。”
父子俩儿气氛亲昵,胤褆被传召进来时,敏锐的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插足这和谐的两人之间。
他心里委屈,还是把手里的匣子呈上去。
“儿子的福晋剪了些新颖的窗花,还有配了些醒神的香囊,特意想送给皇阿玛,一敬做子女的孝心。”胤褆道。
第144章 天家父子
胤褆献完孝心,心里别扭的很。
他总觉得胤礽在嘲笑他,哪怕胤礽并没有表现出神情不对劲的地方。
康熙收着木匣子,心里觉得怪怪的。
胤褆脑子一热:“太子侧福晋剪的窗花不够么,竟然没有给皇阿玛送。”
他话音刚落,康熙瞅到胤礽的脸色瞬间明亮了起来,仿佛是等待已久。
“送皇阿玛这些,有后宫的娘娘们等着,再不济还有乾清宫女官、内务府。”胤礽满意的看着胤褆脸色巨变,转而对康熙道:“皇阿玛,儿子特意去潭柘寺求了平安符,不太费时间,却是儿子的一片心意。”
黄色的符纸,由胤礽小心翼翼的从荷包里拿出。
康熙憋了一早上的醋意,霎时化为欣慰感动。
还是太子把他放在心上啊,不愧是赫舍里拼死给他生的儿子。
胤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棋差一筹,而且是自己往坑里跳,拦都拦不住。
昂着头,僵直着身子,胤褆像根柱子杵在旁边,一动不动,目光炯炯盯着康熙与隐忍父慈子孝。
他是捡来的,太子是亲生的,他要冷静。
胤褆默念着清心经,却越念越想化身怒目金刚,手拿锤子砸到胤礽脸上去。
狡诈又虚伪的太子,他和他一辈子没完。
“保清,这几日你在宫外应当忙碌,进宫来回匆匆的,去你额娘那儿陪会儿吧。朕过会儿去看看她。”康熙关爱胤礽半晌,回头发现长子还在。
他描补及时,孤零零被遗忘的胤褆,精气神立即回升。
“谢皇阿玛关心,儿子这就去给额娘请安。外边路上结了冻,皇阿玛行走千万慢些。”胤褆喜上眉梢道。
康熙点头,收下他关切的心意。
胤褆走后,他拉着胤礽坐近,皇帝的威严尽数转为父亲的慈爱。
“听说这些天,佟启年兄弟俩儿,给你送了许多东西?”康熙问道。
身为拥有自己班底的太子爷,在年关接近时,平日走动的大臣、母族、妻族,都会送上年礼。
未必都是行贿,大多还是心意。
各色各样的年礼,属佟家给的最令人侧目。
先是地契、房契一匣子放不下的,再是保值的银票黄金,还有几箱子打好的头面首饰、皮毛光滑的狐皮。炫够了让人眼红的钱财,又开始送实惠的吃喝玩。
新鲜的糕点、自家酿的果酒、别庄种的嫩菜芽、熏好的野猪肉,接地气的吃食,装了不少。
天冷东西能放的久,耐储存的多送些不成问题。
吃食不敢轻易呈给康熙,况且没到并不比宫中御厨做的好吃多少。无非是家里的心意,味道到是其次。
胤礽心里坦荡荡:“佟家兄弟俩儿疼侧福晋疼的跟心肝儿肉似得,哪怕自己吃穿不好,都得把全部家当给她。何况他们现在有点儿家底,更是可劲儿的给。那副样子,说实话儿子也羡慕。”
前头话说的不错,康熙听的顺耳。
听到后面,康熙怒目而瞪:“羡慕什么。你吃喝穿的,难不成比朕差了。他们才多少好东西,朕富有天下,天下最好的都给你了。”
康熙心里委屈,他对保成多好啊。当初保成种牛痘时,他亲自陪着。稍微长大点能学字了,临摹的字帖是他亲自写的。可谓是事必躬亲,除了皇位暂时不能让,其他哪点儿都不比皇帝的份例差。
胤礽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句,惹得康熙跳脚。
老爷子正值壮年,吼一吼外面震三震。
他连忙去哄:“皇阿玛对儿子的疼爱,儿子知道。儿子不是没良心的,您看儿子不也时时想着您么。”
“你现在想的是你的侧福晋。”康熙道。
说完,他又补充道:“连弘昭都顾不得的。”
“皇阿玛这话真的伤了儿子的心。明明是您疼爱弘昭疼的跟眼珠子似得,那股劲儿儿子小时候都没见过。您这么说,儿子也吃味儿了。”胤礽仗着自己是个半大少年,跟着闹脾气。
天生万物,一物克一物。
康熙被胤礽克的死死的,转眼成了他来哄宝贝儿子。
梁九功的心,跟着这对天家父子一会儿起一会儿落的,寿都随之折少了几年。
如果每天多来几回,他怕是得早见阎王去。
等到康熙和胤礽脸上都笑呵呵时,梁九功从边上的茶水间捧着茶水过来。
吵累了,该喝喝茶吃吃点心,补充体力。
胤礽咬了半口茯苓糕,装木桩子没多久的梁九功又从外面进来了。
“皇上,四阿哥求见。”梁九功道。
胤禛除了上朝时,大多数时间在宫里,但见康熙的时间依旧很少。
想想挺久没见胤禛,康熙不做思考,立马让梁九功宣他进殿。
胤禛进殿,利落的行礼请安,看到胤礽在旁边,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些。
“你前几天风寒才好,今儿天格外冷,还特意出门过来作甚?”康熙摸摸胤禛的额头,凉丝丝的。
“梁九功,给四阿哥倒杯姜茶。”康熙道。
胤禛害羞的低下头,心里暖洋洋的。
“皇阿玛,年关已至,十四弟和十二弟都养在苏嬷嬷那儿。昨儿十二弟已经与定贵人团聚,十四弟还陪着苏嬷嬷。儿子想着,可否让十四弟和乌雅嫔过年团聚。”胤禛字字斟酌。
他对乌雅嫔无感,但胤祯和他同父同母,小小的人儿刚离了亲额娘,仓惶害怕的不行。
康熙道:“你想的很周道,是个念生恩的孩子。但这回的事儿,朕不能应了你。乌雅氏和定贵人不同,定贵人老实本分,朕不拦着他们母子亲近。乌雅嫔心机狡诈、暗藏狠毒,朕不愿意让小十四被她养坏了。索性小十四年幼不记事,一时不习惯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