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T其他成员水深火热的时候,对抗路的夏侯惇已经悄悄地摸出了六神装。
一个经济领先,装备压制的夏侯,有多可怕?
同样六神装的兰陵王打他一套,连他的半血被动都触发不了,仿佛在给他挠痒痒。
顶着三四个人的输出,都能坚强地扛到队友赶来支援。
比赛来到中后期,兰陵王的作用已经逐渐变小,虽然依然对脆皮有着一定威胁,但这威胁在名刀、复活甲、金身等保命装的面前终究有限,而伤害已经起来的守约和干将同样也可以反过来秒杀他。
苏雨念在团战中盯紧了守约,二技能断他后路,一技能接大招带走他,但自己也被摸过来的韩信收了人头。
米媛的李元芳伤害属于爆发型,但手相对有些短,摸不到干将和百里,一套打在了顶在最前面的夏侯身上,夏侯血条飞快地掉,掉到了半血以下,但随着被动的吸血,在人群里转眼间又涨回了安全性之上。
秦洛洛侧后方进场,沉默切重剑,想要秒杀干将,但干将飞快开启金身免疫成吨伤害,随即闪现拉开距离,反手就是一个满大,配合着韩信将其收下。
苏暮瑶倒是把准时机解了墨子和夏侯的控,但庄周输出有限,在C位阵亡的情况,也不过是个坦度高跑得快的活靶子。
这场比赛被拖到了后期,其实就已经胜负已定,只要AT不发生严重的失误,GNR.这边就很难翻盘。
但齐妙言会失误吗?
也许他平时会,但在这一场比赛里,他一直绷紧着神经,脑细胞飞快地运转着,蔓延出一条又一条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措施。
在这种情况下,失误率被降到了最低。
即使苏雨念最后奋力抢下了一条风暴龙王,胜利女神也依旧迈着轻飘飘地步伐落在了AT的那一边。
红光炸裂,映满了几个姑娘的面颊。
傅白瓷终于感受到了齐妙言的可怕。
这和上一把来自鬼谷子这个英雄的机制所带来的压迫感不同,这一局她所感受到的是来自齐妙言这个人本身的恐怖。
GNR.难道打得不好吗?
不,她们已经做到了最好,借着一手兰陵王,将骚扰恐吓流做到了极致,甚至丝毫没有受到百里守约的眼的影响。
但齐妙言做得更好。
他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早早计算好了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公式。
AT虽然一直有人在阵亡,但也一直有人弥补阵亡所带来的空缺,他们的每一分经济,都没有因为线上英雄的死亡而浪费,转线和补线的节奏安排地恰到好处。
并且齐妙言还捕捉到了GNR.阵容输出方面的劣势,将经济最大程度的集中到了夏侯惇的身上,但凡这份经济是给了韩信、干将、守约中的任何一人,傅白瓷都不会束手无策。
但偏偏是夏侯惇。
“别想了。”席云天轻轻摁住她身后的椅背,沉声道,“下一把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今天去新家打扫卫生,回来还被一只碰瓷的小猫咪绊住了脚,稍微晚了一点。
大家见谅!
第六十六章
虽然席云天说下一局赢回来,但事实上,第四局GNR.还是输了。
依旧是输在差不多的地方。
AT仿佛已经找到了克制他们的关键点,英雄克制不需要多,只需要一个位置,齐妙言就能让GNR.陷入僵局。
他太清楚怎么合理的分配经济了。
哪怕全队的经济都在落后,只要他们那一个关键位置的经济能够跟上,那么就能很轻松地瓦解GNR.的攻势,就像上一局的夏侯惇一样。
如果说和OG的对局是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迫得喘不上气,那么和AT的对局就像是被温和的水流密不透风地包裹着,空气一点一点在肺部流逝,窒息感缓缓加重,直至致命。
这一局之后,AT已经来到了赛点,比赛也进行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三场连败,并且只要再输一场,GNR.这赛季的征程就宣告终结。
休息室中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凝重。
席云天坐在单人沙发上捏着眉心思索着破局的方法,米媛难得陷入了沉默,苏雨念在拍情绪有些低落的小姑娘的脑袋,喻晓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去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水。
秦洛洛则是拿着手机在翻网上的评论——这是她的习惯,经历过退队全网黑的那个阶段以后,已经很少有恶语能击溃她的心理屏障,更多的是能给她带来激励自己的力量。
其实不用看,傅白瓷也知道网友们现在大致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GNR.这次真的走到头了”、“AT还是强”、“所以说她们之前只是运气好罢了”、“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她们能夺冠吧?”、“……”之类的话。
她站起身,衣料摩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惊动了其他人。
席云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去哪?”
傅白瓷回道:“洗手间。”
席云天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随后,傅白瓷出了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看着眼前那张不自觉皱着眉头的脸,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上镜子里的眉心,恍惚间,感觉自己眉间也出现了一点冰凉。
她与自己对视,在心底问自己:要怎么做?
就像一个被深海环绕的旅人,在祈问上天,怎么才能离开危险的海水。
可惜上天不会给旅人回音。
她也没有从镜子里得到答案。
在洗手间待了五分钟后,傅白瓷最后抹了一把脸,这才抽了一张擦手的纸巾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靠在墙边。
她轻轻喊了声:“星星?”
并且有点想问,他这样等在女厕所门口,不会被当做变态吗?
但她没有真的问出来,宋南星也不会读心术,因此他只是弯了下嘴角,道:“好巧。”
傅白瓷差点就信了:“……”
如果这里不是女厕所的话。
她直截了当地戳穿:“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呀。”宋南星很假地惊讶了一下,“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只能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天上派来的使者,知道这里有一位陷入了迷惘的少女,特地来为她指明前路的。”
傅白瓷噗嗤笑了一声,配合地问道:“那么这位使者,敢问路在何方呢?”
“路就在脚下啊。”宋南星指尖指向地面,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道,“只是路上的诱惑太多,你被蒙住了眼。”
一句话中,好像一个字都没有贴合要点,但却直击心底。
傅白瓷一怔,喃喃重复道:“我被……蒙住了眼?”
她开始回想之前的四局比赛,开始寻找起初的目的。
一开始,她们对AT的策略是,化整为零,逐个击破,以她们操作水平上的优势来瓦解AT团队的优势。
但这种方法只在第一局生了效,随后就被齐妙言化解。
齐妙言化解的方式是,以点破面,将资源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再以这个人为中心点,打破她们的计划。
宋南星说,路就在脚下,是她们被蒙住了眼。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不就是她们虽然践行着一开始的策略,却偏移了最初的目标?
最初的目标是什么?
是通过一对一的压制,强行让AT无法转线运营。
现在,她们好像确实是在努力达成英雄的克制关系,但却不自觉地陷入了AT的节奏,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克制AT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
本末倒置。
傅白瓷心底骤然浮现出四个大字。
宋南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出声打搅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牵着她的袖子,带着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我知道了!”在即将抵达休息室门口时,傅白瓷终于回了神,兴奋地反手揪住宋南星的袖子扯了扯。
一对一压制是策略,打破AT的运营是目的。
但一味追求英雄克制则是误区。
诚然,英雄上的克制能让对线更加轻松,更容易达到压制的目的,但如果这种克制成了禁锢自己的桎梏,那么就成了鸡肋。
一对一压制的核心,不是英雄克制,而是选手实力的差距,即使没有所谓的克制关系,她们每一个人也能在操作上稳压AT一筹。
就像OG对阵AT时,宋南星凭借自身实力强硬地碾压AT的打野,撕裂他们的节奏点。
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比肩宋南星的技术,都能够碾压AT的选手。
英雄克制只是锦上添花。
宋南星说得没有错,路就在她们脚下,只是她们被路上的乱花迷了眼。
“知道了,就回去吧。”宋南星心底流露出一点欣慰,没有追问她知道了什么,只是按着她的肩膀往休息室的方向推了推,“我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的。”
看着你带着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带着你逐渐实现的梦想,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
傅白瓷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仿佛听见了他心底的话语,眼中的光缓缓坚定下来,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