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已经派暗卫保护林公子了。”
五皇子颔首,难得遇到一个脾□□投的友人,五皇子不希望林明诚现在就折在皇权争斗里。虽然林明诚离京,他并没有让人知道,可若是被有心人察觉了,对付不了他,难免会朝林明诚出手。
回去的路确实没那么太平,不过不用林明诚出手,五皇子的暗卫已经在暗处解决了。一开始林明诚还真没感觉到暗处的暗卫,但渐渐的也察觉到了。
暗卫的好处自然不用说,林明诚一路顺风顺水回到了白虎城,比自己预期的还快了一个星期。
三年了,是他从临扬城离开了三年,可不是从白虎城离开三年,所以他已经四年没回过家了。
夕阳夕下,夜幕降了下来,林明诚骑着白马,踏着夜色归家。
林家村的小山村还是没什么变化,天一黑,整个小山村一片静谧。村民们天没亮就去地里劳作,日落了才归家吃饭洗洗睡,这会有的村民们已经进入了梦乡了。
得儿,得儿,得儿……
白马停在了一座农家小院门前,林明诚吁了声,扯着缰绳翻身下马。
林家的大门早已紧闭,林明诚甚至还听到屋里传来的呼噜声,只是很快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门依呀一声缓缓开来。
林明诚挑眉,还以为家里人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出来开门的,却不想看到一个对着他,躬着背,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掩门的背影。
这是林大郎,还是林二郎,还是贼?
咳,林明诚轻咳出声,小贼顿时受惊不小,唬了一下,咣当,门上的拴木掉了下来似砸到了脚趾,发出一声惨叫又伴随着哎哟哎哟的抽气声。
“有贼”屋里顿时传出了一道声音,很快林家就有人拿着扫把扁担冲出了屋子。
“是我是我,我不是贼。”林二郎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为免被打到,赶紧出声。
“二郎,你大晚上做什么?”林老四看着眦牙咧嘴的二侄子问道。
“四叔,我没做什么,我只是睡不着,刚好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看。”林二郎道。
林老三瞅了瞅自己的二侄子,“不对吧,二郎你穿的这么齐整,毛发方巾扎的好好的。”这都不像睡觉的人。
林二郎表情一僵,支吾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林老四的表情也严肃了,“二郎,这黑灯瞎火的,你出门作甚?”
“我就是,就是……”
“爹,四叔,二堂哥。”林明诚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林老三和林老四还有林二郎这才发现了林明诚,还有他身后的白马。
只是和从前的小少年相比,这几年林明诚变化很大,长高了,也更白更俊了,特别是在月光下那么一照,连林老三这个亲爹都不敢认了。
好半晌,林老三才迟疑了一下道:“是四郎吗?”
林老四眼力好一些,忙道:“是四郎,真是四郎。”
林二郎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明诚,又揉了揉眼,一脸不可置信。明明从前还是个小矮子,虽然长的是白净了些,像个城里娃一些,也不至于升华到这个程度吧。
林明诚到底在宫里生活了半年,又学了礼仪规矩,自然不一样。
此时月下的林明诚皎皎如月玉树临风,像个出身清雅出尘的贵公子,也不怪自家亲人都不敢认了。
“是我,我回来了。”林明诚欣然一笑。
老三立马激动的喊起来,“四郎回来了,四郎回来了。”
林明诚来不及阻止,寂静的夜里,林家的灯笼火烛都亮了。
“四郎”赵氏抱着林明诚就一直哭,“儿啊,娘的儿啊,娘终于盼到你归家了。”
“行啦行啦,老三媳妇,四郎回来是喜事,大半夜的,嚎什么嚎。”林李氏虽这么说,但把林明诚从赵氏怀里扯出来之后,也一边抹泪,“阿嬷的乖孙哦,长高了,但也瘦了,阿嬷这就去杀鸡给你好好补补。”
说到这里,林李氏就要起身,林明诚忙道:“阿嬷,我不饿,我回来之前吃过了。从京城一路骑马赶回来,现在可困了。”
林明诚简单的交代了两句,然后故作哈吹,一副睡眼惺忪,犯困的样子。
林老汉道:“那四郎赶紧睡觉去吧。”
赵氏听了可心疼了,“娘这就去你房里好好收拾。”
林李氏朝着大家道:“都散了,赶紧睡觉去,明日一早起来杀鸡,老三你们几个明天去打些野味回来。”
吩咐完,大家便各自回房睡觉。
林明诚不想耽误大家的睡眠,所以很快回房躺下,忙着赶路回来,他也确实疲倦的很。再回家,他也没有半点的陌生,甚至心里还有些安稳,这一躺下也渐入梦乡。
其它人还好,大房这边,大儿媳小王氏却有些睡不着了,推了推身边的林老大,“他爹,我后悔了。”
“咋了?”林老大道。
“当初若是让大郎和二郎一起去临扬城就好了。”想到了三郎四郎都出息了,自己一对双生子被衬的暗淡无光,小王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林老大沉默了一下,张张嘴,叹了口气道:“别想太多了,我们大郎二郎也不差。”
小王氏并没有被安慰道,她心里非常不舒服,也不甘心的很。明明他们是大房,是这个家里的长子长孙,可如今不管她男人,还是她的两个儿子都被继婆婆所出的子孙给比下去了。
这一夜没有小王氏没有睡好,林大郎和林二郎也同样没有睡好,因着林明诚回来,大家都忽略了为什么林二郎大晚上出门的事了。
林二郎松口气的同时,摸摸心口,那里酸的很。
林大郎也失神,想想林明诚,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心里止不住泛酸。
相比林三郎,林明诚给他们两兄弟的震憾有些大。林明诚几句话交代的简单,可他们内心波涛起伏,汹涌澎湃。他们还在考童生,林明诚八岁小三元,这几年虽然没有参加考试,可人家已经进京了,甚至还在皇宫里给五皇子当伴读。
这对他们来说,林明诚无疑是一步登天了。
第86章 脚踏莲花生
次日一早, 林明诚是闻着辣子炒鸡的香味醒来的,他睁开眼看向窗外,一只大公鸡立在栅栏上, 仰头冲天发出鸣叫, 喔喔喔……。
林明诚挑眉, 看起来这会还早,估计早上七点左右, 比平时他一到卯时大约五点醒来读书的时候还晚一些。
林明诚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会该起了,却莫名的又眷念这一刻家的安稳。林家这几年条件比前些年好太多了, 特别是林诚几兄弟都有独立单间, 还有布置的摆设和一应用物可以看出来。
但不说比起皇宫, 就是比在道观那会都差远了,不过有一句话也表达了此刻林明诚的心情,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老三媳妇, 你去哪?”
“娘,我去叫四郎起床吃早饭。”赵氏从厨房走出来,听到婆婆的声音立马回答道。
“叫什么叫,四郎半夜才回来, 让他好好睡, 谁都不许打扰他。”林李氏道。
“可是娘, 会饿着四郎的,饭菜都做好了,得热乎着吃。”赵氏其实并不止林明诚和林三郎两个儿子, 在林明诚之后,还生了一女一儿。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明诚从屋里走出来,冲着赵氏道:“娘,早安。”
赵氏脸上立马露出欢喜之色,冲着林李氏道:“娘,四郎醒了。”
“阿嬷早安。”林明诚又跟林李氏打了招呼。
林李氏笑的牙不见眼,“阿嬷的四郎哦,快去洗把脸,阿嬷给你炖了鸡汤,还做了你爱吃的辣子炒鸡。”
大清早,其实林明诚并不想吃辣子炒鸡,想吃清淡一些的,但林李氏和赵氏一片厚爱,林明诚也只能笑纳了。
洗个脸,赵氏递水递毛巾,一片的殷勤,就差没有帮林明诚洗脸刷牙了。
“娘,我自己来就好了。”林明诚不自在道,虽然在皇宫里也被宫人服侍,但在家里还不习惯亲娘这般。
“好好,你自己来。”赵氏看着长高长大的儿子,心里赵发的欢喜,这个儿子从小就长的不像一般人,要不是赵氏看着儿子出生,又亲手养大的,都想不出自己能生出这样的玉娃娃来。
不过生出这样‘人中龙凤’的儿子,赵氏心里骄傲自豪的很。
“四郎,你三哥怎么样了?”赵氏怀念着大儿子。
“听说他下山游历去了,归期不定。”
林明诚的话一落,赵氏眼里一黯,“四郎,你三哥是不是怨我把他过继出去,不愿意回家了。”
林明诚沉默,虽然当初说给林三郎三年的时间,可如今三年了,林三郎却没有归家,也不怪长辈们多想。
但林明诚却真不好说什么,毕竟被过继的不是自己,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到释然的。
“娘,家里其他人呢?”林明诚转移话题道。
“你爹他们一早去打猎了,五妞去割猪草了,六郎九妞在屋里睡着呢,我去叫他们醒来。”赵氏说着朝屋里去,林明诚跟了上前,六郎他在信里知道了,但九妞还真不知道。
进了赵氏的屋里,林明诚就见着床上躺着两个孩子,三岁的九妞和已经满月的六郎,两个孩子睡的很熟,他们说话也不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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