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单归我了[电竞] (对四要不起)
- 类型:网游科幻
- 作者:对四要不起
- 入库:04.09
程姣在群里留言:【请在基地留守的林教练注意奖杯,大约有一陆姓男子正在前往盗窃途中。】
而正身处免税店和七大姑八大姨抗争的李觉:【先来个人99我,精华液、精华水、精华露到底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叫做如果没有小金条23就买圆管12?小金条我能带上飞机吗?我因为运金条会被捕吗?】
隔壁店里买包的小雨哥:【是不是傻子,你买金条上金店啊!】
李觉:【有丶东西,我现在去金店。】
程姣:【???】
李觉:【妖妖姐!我的女神!我的天仙!我的宇宙超级无敌天才少女ADC!下面是你迷弟我的定位,请快速来救我狗命!】
傅铭:【。】
小雨哥:【你完了。】
任衡:【你完了。】
林教练:【+1】
大川:【你以为这只是一个句号,但这后面包含了——你号没了、你将拥有一个月32天的游戏时长、你将可能拥有一个替补,并且在优秀的替补出现以后成为MG俱乐部的海王。】
李觉:【嘤嘤嘤,什么是海王?】
程姣:【饮水机之王】
李觉:【妖姐,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放心的让小弟我自由飞翔吧。】
程姣:【想多了,我和我们家铭铭在去首尔的地铁上呢,没空管你。】
任衡:【你为什么去首尔?还不告诉我们一起去?】
傅铭:【南山塔。】
发完最后一句话,地铁便停住了。
傅铭伸手将还在认真玩手机程姣的揽进臂弯,低头小声说:“看路。”
“这不是有你吗。”程姣头也没抬地往前走。
傅铭无奈地笑了,轻轻拢了一下程姣长到肩上的头发:“一会儿你想走上去还是走下来?”
“我为什么不能既走上去又走下来?”程姣关了手机,自然而然地扔进傅铭兜里。
傅铭于喧嚣人海中,偏头在她耳畔轻声说:“怕到时候又要抱你下来。”
毕竟全队都知道,有个抱着FMVP奖杯不撒手,在大巴后座一觉睡到下车,天塌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只能被男朋友抱着下车又抱着回房间的傻AD。
“瞧不起谁呢!”程姣隔着口袋的布料用手指戳傅铭,戳完了又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铭铭,你变了,你都不肯抱我了。”
傅铭被她逗笑,出了地铁口就把她打横抱起来。
周围都是笑声,程姣将腿缩起来不碰到旁人,拽住傅铭风衣的扣子埋在他胸前,从耳垂开始绽开了一片粉红。
“你快放我下来……”
傅铭不逗她了,很快将人放下,眼尾都染上一抹擦不去的笑意。
“你变坏了。”程姣低头快步走着,碎碎念着,“傅铭变坏了……”
傅铭追了几步拉住她的手:“去坐缆车吧,下山用走的,好不好?”
程姣还是不理他。
傅铭低低笑了一声,程姣不可思议地抬头:“你这个人……臭不要脸还笑。”
“没关系,”傅铭心情很好,语气也很轻快,“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能听懂中文。”
程姣抱着手臂:“所以这就是你放飞自我的理由了吗。”她踮起脚尖朝傅铭噘着嘴露出个凶凶的表情,“你要是再欺负我,我一会儿就把锁的另一边写上大川的名字,你俩锁吧。”
“这个惩罚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傅铭讨好地蹭了蹭程姣的手,“还是写程姣的名字吧。”
程姣装作没听见,唇角轻轻抬了些弧度。
这个时间上山的人很少,他们正好坐了一辆空缆车。
傍晚的阳光还留有余温,缆车里有些摇晃,秋末还带着苍红的树叶从眼底慢悠悠地略过去,留下了一片模糊的美好。
程姣垂下眼睫,捏着自己的食指,想了想,然后开口:“这段时间一直光顾着比赛的事情了,咱们俩的事情也没好好说清楚。”
傅铭偏过头看她。
“我其实……不能做到太感同身受,”她饶了绕指尖,有些难找到词语来形容,“就是当年你碰到我以后,后来的事情……其实我也……”她有些矛盾,又斟酌了半天,“就是我在想,如果没有以前的事情,我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傅铭将她缠绕的指头解开,然后将两只手都拢进了自己手心里,语速平缓地说:“被我爸接回家以后,比在福利院住的好很多,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我知道这些都需要付出代价,所以我每天都很守规矩,我爸说学什么就学什么,他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很累的时候,我想过和他谈条件,让他帮我找到你,但是念头一转,又觉得这种思维太过分了。”他看了一眼程姣,“如果站在你的角度,必然是很难接受一个每天都想着如何打探自己消息的人,所以这种想法在那个时候就停止了。”
程姣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缆车越来越高,他们能看到的风景也越发开阔起来,傅铭望着山下鳞次栉比的房屋,用淡淡的嗓音说:“我不喜欢被人逼上绝境,我那次逃到国外去……不是因为我忍不了他让我学多少我不兴趣的东西,而是他想要我毕业就出国,为他海外的业务做准备。我知道出去了可能就很难再一直留在这个城市了,我还没……再见你一面。”
程姣心头狠狠一颤,鼻尖有些酸楚,但说不清这样的感觉到底有多少种不同的情绪混杂交错在一起。
她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我没想过小时候的事情会对你有……”
“意义吗?”傅铭握着她的手轻轻笑了,“你去过那个孤儿院了,感觉怎么样?”
“我见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很旧了,”程姣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的脑子现在没办法想到更多的形容词了。”
傅铭侧了半边身体,让她靠上来,讲故事般娓娓道来:“那个孤儿院并不正规,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被丢掉的,也从来没人告诉我我是怎么到孤儿院的。有记忆以后就知道,身边有很多和我一样没人要没人管的小孩,各种年纪的都有,我住的那间屋子,里面已经睡了七个人,我来的早,睡在离门远的床上,有一天,新来了一个小孩,就睡在门口那张没人睡的床上。”
他停了停,似乎在从脑海中提取记忆,但眼神却突然疲惫了下来:“我们房间里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孩子,大约……我六岁的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院里的人都叫他胖老大。新来的那个小孩比我年纪小,很胆小,门口动静大,他每天晚上都要醒很多次,后来这个习惯被胖老大知道了,就每天带着小孩故意开关门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让他跪在门口,他们喊那个叫‘管门’,有人来了就把门主动拉开,人走了就把门给关上。”傅铭语气没有起伏,“后来那个小孩就养成了跪地的习惯,他在一个地方站久了,就习惯蹲在地上或者跪在地上。”
“没有人管吗?”
傅铭感觉到程姣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他安慰似的用拇指按了按:“管不了,我们那里的护工是轮班的,有的时间段的会管,但是换班了,不管的就不管了。”
“这……”程姣简直不能理解这样的小团伙,眉头蹙在了一起,反手压住傅铭的手腕,“那所有人都这样吗,对这样的事情不闻不问。”
傅铭看她的眼睛,苦笑着问:“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也不管。”
程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头:“我知道你不管一定是有原因的。”
傅铭用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圈:“我那个时候,胳膊只有这么细。”说完,他靠在缆车上,“其实管过,我帮过一个女孩子,后来两天都没吃上饭,就是那种,碗到了你手上,筷子却被人抢走踩在脚底下,接着满院子小孩围着你,看你怎么用手抓饭吃。第二天我饿得受不了,准备用手的时候,碗也被拿走了,大约就是这样。”
“我那个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报应可言的,”他说,“我知道我出不去,我得长到和那个人一样的年纪,才可能在这个地方说得上话,而且想要被收养也很难,来收养的,大多喜欢年纪小,不记事的小孩,像我们这种年纪的,收养回去不见得会和养父母亲近。”
程姣已经不知道心疼两个字怎么写了,总是整个心脏都仿佛被人揪在了一块儿,不断撕扯和拉拽,强迫她从象牙塔里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她扯了傅铭的风衣角:“还是不说这个了吧。”
如果翻开记忆的书页对你来说这样难过的话,我不想听了。
“没事,已经看见曙光了,”他摸了摸程姣的头,“你和你爸妈来的时候,是我在孤儿院最艰难的日子,想跑又不敢跑,不知道外面的日子究竟比里面好还是比里面坏,会不会连饭都吃不上,”他低低笑了一声,“你来了以后,我知道,外面的日子,实在比里面好太多了。”
他的声音清和温润,在秋意飒爽和满山枯红的风景里,留有余温。
程姣用力抱住了他。
良久,傅铭轻抚着她耳廓才听到了细细的抽泣声,无奈自己又把任衡口中“不爱哭”的女朋友弄哭了,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慢慢说:“你问要是没有以前的事情现在我们是怎么样的……如果说从来没有遇见你,我说不定,还活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吧,但是你,我知道你一定会过的很好的,不管我见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