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蔷薇抬起眼看他:“您就这么肯定我会考年级倒数十名吗?”
“不然,你还想考年级前十不成?”张楠嗤笑了一声。
“我考了年级前十,您对我道歉吗?”陆蔷薇反问他。
张楠信誓旦旦张嘴:“别说年级前十,要是这次月考你给我考年级前一百,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你道歉。”
“好的老师,谢谢您对我放松标准,我会做到的。”
陆蔷薇笑了笑,笑容如蔷薇花绽放般艳丽。
张楠一怔。
等他回过神来,办公室哪里还有陆蔷薇的身影。
张楠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下一瞬。
稳稳当当的桌子突然一阵摇晃。
两杯刚倒好一口未喝的热茶,哗啦一下,全倒在了张楠的啤酒肚上。
他被烫的尖叫出声,周围办公室的老师却权当看不到似的,各个埋头写自己的教案。
第7章 决定
从老师办公室回来以后,陆蔷薇比之前学习态度更认真了。
虽说自己已经得到了神先生的帮助,提升了智力,可毕竟这里不是普通的中学,她身边坐着的,也不是普通的高中生。
强者如云,这次考试又是本部国际部联考。
考进前一百名的难度其实还挺大的。
原本陆蔷薇自己的打算是,这次月考能够跟上大家的步伐,考个年级中游就差不多;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又在张楠面前夸下了海口。
所以,她必须付出比从前更多好几倍的努力。
郝月然很快发现了自己同桌的不对劲。
下早读课后,她忧心忡忡拉着陆蔷薇的袖子:“蔷薇,怎么了,是不是老张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儿。”陆蔷薇无奈摇了摇头。
正在收作业的学习委员庄小薇恰巧路过,讽刺道:“老张哪里敢和她说什么呀,没被她说就不错了。”
周围人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
郝月然腾地一下就火大了:“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你生什么气啊?我又没说错。”庄小薇理直气壮,添油加醋把她刚刚在办公室里偷听到的事情公之于众,“老张好心好意给她提建议,她倒好,大小姐脾气犯了,还让老张给她道歉。”
有人插了句嘴:“老张给她提了什么建议?”
庄小薇冷笑了声:“还能有什么,就是让她认清自己实力,自己滚去十七中呗。”
众人缄默不语。
虽说老张这话说得难听了点,可他们也不想一个空降的过来,拉低班级平均分。
郝月然被气得肝都快炸了,差点没破口大骂。
陆蔷薇却拦住她,温声细语道:“我的确让张老师给我道歉了,不过前提,是我下次考试考到了年级前一百。”
讨论声顿时不绝于耳:“她说要考年级前一百?”
“不可能吧,她知道本部前一百是什么概念吗?”
“这次还是联考,更难了……”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讨论的核心都是:陆蔷薇能否考到年级前一百名。
没人觉得陆蔷薇要老张给她道歉有毛病,毕竟假如陆蔷薇真的考到了这个名次,那老张就的确是错了,理应对陆蔷薇道歉。
庄小薇阴阳怪气抬了抬自己的眼镜:“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考到吧?不会吧?”
陆蔷薇面色不变,淡定道:“考不考的到,要考了才知道。”
她的神态着实过于自信淡然,以至于原本那些笃定了陆蔷薇不行的人,也不禁心中犯了嘀咕。
尤其庄小薇,更是自讨了个没趣,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嘴贱了句:“那就等着瞧呗!”
说罢,庄小薇转身要走。陆蔷薇却叫住了她。
“慢着,先别走。”
“还有什么事?”庄小薇不耐烦翻了个白眼。
“没什么,好心好意给你一个建议罢了。”陆蔷薇微微一笑,漂亮的杏眼眯起,显得尤其温柔可亲,“你是学习委员,学习成绩一定是最好的吧?如果这次考试你考不到年级第一名,建议直接自杀呢。”
“你!”
庄小薇被气得浑身发抖,脸颊通红。
**
热闹没一会儿就散了。
但从今往后,一班人却都明白了一件事:
“假千金”陆蔷薇,并不好惹。
**
庄小薇走后,郝月然更是放肆笑到拍桌:“你刚刚看到庄小薇那个表情了没!笑死我了哈哈哈,她也有今天!”
陆蔷薇也极度收敛的笑了,那笑容看起来是真正的柔软无害,丝毫看不出,方才那句恶毒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口的。
“对了,庄小薇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你知道吗?”陆蔷薇随口问道。
“这个呀。”郝月然撇了撇嘴巴,“她和陆媛关系好。”
陆蔷薇一下子懂了。
难怪她昨天第一次和庄小薇打交道,庄小薇就要出言讽刺她。
原来又是陆媛的人际交往圈。
郝月然长长叹了口气:“听说以前庄小薇成绩下降的时候,是陆媛帮了她,后来俩人就走得近了。不过我就纳闷了,关系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一个人就那么好,另一个却那么无理取闹。”
对此,陆蔷薇不予置评。
郝月然没发觉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话锋一转,扭头关心的看着陆蔷薇:“不说她们了,你打算怎么办?年级前一百,有把握吗?”
陆蔷薇微微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会努力的。”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直接说,我一定不推辞。”
“那,我可以借你其他科目的笔记去复印吗?”
“当然没问题!”
陆蔷薇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大半,一时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她才和郝月然认识不到两天,可郝月然的爽朗和乐于助人,却让她在举步维艰的现实里,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希望。
当然,还有神先生。
若是没有神先生的帮助……她不可能有底气说出那句话。
**
下午放学。
陆蔷薇和郝月然一起去了学校门口的打印店。
郝月然的笔记做得很翔实,几乎老师所提及的重点都有标记。陆蔷薇只是翻阅了她的数学笔记就获益匪浅,如今把所有笔记都借到手,更是给她考入年级前一百增添了一分信心。
临走前郝月然把她的微信留给了陆蔷薇,开玩笑说:“要是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地方,你随时叫我。”
陆蔷薇心知肚明,郝月然笔记记得那么工整,怎么会有看不清楚的?不过是郝月然怕她看不懂,却又害羞不敢问她,给她找个台阶下。
陆蔷薇心里感动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看得连郝月然这个钢铁直女心都化了。
郝月然最怕做好事别人谢她的场景,尤其还是陆蔷薇这么又软又萌的女孩子,忙不迭背上书包赶紧跑路,夕阳下只留一个洒脱的背影。
陆蔷薇看着她的背影,破涕为笑。
今天的江浩也依然没有出现。
陆蔷薇顺利回到家里。
往常就不怎么宁静的陆家今天尤其吵闹,陆蔷薇走到门口,就听到门里一阵踢里哐啷的声音。
陆蔷薇眉头微皱,正疑惑发生了什么,马爱玲的大嗓门顺着门缝飘了出来:“赌赌赌!每天就知道个赌!这个月你往家里交了多少钱,还要问我要?告诉你,我一分都没有!”
马爱玲说完,又有一个年长的女声唉声叹气道:“你吵他做什么?他也不是故意要输的。”
马爱玲冷笑:“那他倒是给我赢一回,回回都输,怎么的,人家老板针对他?”
房间里短暂安静下来。
借这个机会,陆蔷薇推门而进。
狭小的客厅里站了三个人,一个是气势汹汹,手里还拿着把菜刀的马爱玲,另一个则是方才说话的年长女声,也就是陆蔷薇和陆瑶的奶奶;最后一个……
陆蔷薇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而后飞速地收回眼神。
男人叫陆振风。
和大名鼎鼎的澄江市首富同名同姓。
然而,同名不同命。
首富陆振风白手起家,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大学期间,他同两个同学一起创办了如今的辰风集团前身,从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发展为如今的互联网行业巨头;而眼前的陆振风,高中学历,胸无大志,前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终于得了陆宝贝以后,他的人生和赌博酗酒捆绑在了一起。
陆振风又赌输了。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小打小闹,而是让追债的人追到了家里。
客厅本就不算白的墙壁上,被债主泼了血红的油漆,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地板上一堆玻璃碎渣,陆振风站在这堆玻璃渣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见到陆蔷薇,三个人的矛盾冲突仿佛终于有了宣泄口般。
陆老太瞪了一眼她,质问马爱玲:“这个吃白饭的怎么还在家里?”
马爱玲不甘示弱:“就凭她姓陆。”
陆老太啐了一口唾沫:“赔钱货——”
“你骂谁?”马爱玲提起菜刀就要和她对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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