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太阳正好,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聚集在大树下谈天说地,李芷曦和阮婶路过此地,便被叫住了。
“阮姐,这小姑娘是谁呀?长得挺水灵的!”
“是呀,瞧着面生,以前没有来过吧!”
“阮大妹,不会是给阮家秀才相看的姑娘吧?”一个年约40多岁的妇人笑着打趣,她可听说最近阮大妹一直在给秀才相看姑娘呢!
阮婶笑容大方道:“瞧你们瞎说啥,这姑娘是我娘家大嫂的侄女,这次我回娘家染了风寒,身子不爽,我呀就一个儿子,身边也没有可以照顾我的人,这姑娘孝顺,知道我不容易,就过来照顾我一段时间。”
李芷曦此时笑容浅浅开口道:“各位婶婶好,各位姐姐好,我叫李芷曦,这是第一次来阮婶这里呢,所以你们瞧着面生。”李芷曦大大方方的言论,瞬间获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好感。
阮婶对李芷曦也愈发满意。
“芷曦要是闲的无聊,可以来找我们玩儿。”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向李芷曦抛出橄榄枝。
李芷曦笑道:“好。”
阮婶也笑道:“你们继续聊,我要带着芷曦回去了,走了大半天的路,得赶紧回家喝口水。”
“好,那赶紧回去,有空过来聚聚,现在这月份日头好,每天在这大树下聚聚,安逸着呢。”
“好的。”阮婶道。
李芷曦跟在阮婶身后,对于阮婶的为人处世很认可,不愧是秀才的娘亲,处事之道就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芷曦,前面那五间青砖大瓦房就是婶子的家了。”阮婶指着前面的房子,眉间自信飞扬。
李芷曦一路走来,看到的基本都是茅草房,青砖大瓦房是属于有钱人了。
系统给到的信息里,阮家家底殷实,有良田八十亩,每年收的佃租都不少。这年头读书就是烧钱,若阮家没钱,阮文浩也不可能连续三年落榜还在苦读。
“婶子,这房子可真气派呢。”李芷曦适时夸赞。
“气派到算不上,不过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了。”阮婶说这番话,也是有间接鼓励李芷曦的意思。
据她了解,李芷曦的父亲虽然是秀才,可他资质一般,连续落榜多年,前几年才放弃科举,正正经经在镇上当了夫子,可连续多年读书,借了不少外债,他们一家的日子也是入不敷出。
李芷曦笑了笑,随着阮婶进了院门。
阮婶家不愧是村子里的富户,光院子大概就有两百平,布置的清新雅致,院子里不仅有一口井,还修建了一座凉亭,搭了一个葡萄架,院墙四周种了不少花,一片生机怏然。
“婶子,您这院子弄得真不错。”李芷曦真心夸赞。
阮婶笑道:“这些都是文浩那孩子弄得。不过确实受用,就说那凉亭,夏天可以乘凉,冬天可以赏雪,挺好的。”
李芷曦了然点头。
“芷曦呀。你晚上就住在西厢房。”阮婶说着,把李芷曦带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大概也有五十平的样子,许是没有住人,陈设也比较简单,不过胜在非常干净,李芷曦挺满意的:“谢谢婶子。”李芷曦说罢,把肩上的包袱拿下来。
阮婶笑道:“芷曦,你先休息一下,婶子去给你煮碗糖水。”
“婶子,我和您一起去。”李芷曦哪里能让长辈伺候她。
阮婶闻言,笑容愈发温和:“芷曦真是个好孩子。”
“对了,婶子,怎么家里静悄悄的,叔和文浩哥哥呢?”李芷曦随着阮婶走进厨房,好奇道。
“你叔这个时候都在地里,你文浩哥哥应该躺在房间里。”阮婶说到自家儿子,语气中透着无奈和担忧。
阮家的厨房很干净,李芷曦第一次来,只能帮阮婶打下手。
煮糖水简单,她就帮着烧火。
阮婶对李芷曦尤为满意,煮糖水的时候还多煮了几个鸡蛋。
“芷曦呀,婶子带你去见见文浩那孩子,以前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那时候文浩天天嚷嚷着要去找你玩泥巴,哈哈。”阮婶想到阮文浩小时候,慈祥的笑了起来。
“好。”李芷曦点头,随即理了理衣裳。
阮婶给阮文浩舀了一碗糖水,又舀了两个鸡蛋,这才带着李芷曦去阮文浩的房间。
第3章
阮文浩住的是东厢房,和李芷曦住的西厢房刚好遥相对应。
“文浩,你醒着吗?娘回来了,给你煮了一碗糖水鸡蛋!”阮婶敲了敲房门,温声道。
“娘,我不饿,您自己喝吧。”屋内传来一道粗噶的声音。
阮婶皱眉:“这怎么行,你多少得喝些呀!”声音里透着急切,说罢,直接推门而入。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味铺面而来,酒味里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李芷曦蹙了蹙眉,随即跟着阮婶的步伐走了进去。
“儿子呀,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呀。”阮婶见儿子躺在床边喝酒,双颊酡红,眼神浑浊,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手里的糖水鸡蛋放在桌上,快步走过去把阮文浩手里的酒瓶夺了:“儿呀,你这是让为娘担心死吗?”
李芷曦见阮文浩胡子拉碴,整个人邋里邋遢,完全没有平日里清隽秀才样,想到秀才的遭遇,不由同情秀才,深情至此,却被那势力的女人如此伤害,哎。
李芷曦敛住心神,走上前轻柔笑道:“文浩哥哥,我是芷曦,你还记得我吗?”李芷曦同情阮文浩的深情错付,对于他是有几分怜惜的,和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无限放柔。、
阮文浩喝的不少,对于李芷曦的打招呼,一脸茫然。
阮婶适时接话道:“你芷曦妹妹是你大舅母的侄女,小时候你还特别喜欢找她玩泥巴呢!”
阮文浩闻言,酒醉熏熏的打了个嗝,视线瞥了李芷曦一眼,便不在看她:“娘,你把酒瓶给我,我要喝酒。”阮文浩随手把酒瓶又夺了回去。
阮婶见此,眼眶都红了:“儿呀,你这是何苦呀。人都已经走了,你说你这样,娘心里得有多难受。”
阮文浩闻言,心里也不好受,眼眸里流下两行浊泪:“娘,您就让儿子喝吧,儿子不喝,心里难受,儿子真的好难受呀。”
阮婶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疼的滴血,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先前儿子同黎氏和离时,她和他爹什么办法都想了,对于儿子还是没有半分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越来越堕落。
李芷曦看在眼里也挺不是滋味,她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站在一旁充当透明人。
阮婶哄着阮文浩喝下糖水鸡蛋,这才带着李芷曦出去。
“芷曦呀,刚才让你看笑话了。”阮婶说着,眼眶又红了:“以前我们家文浩不是这样的,他上进勃发,人也孝顺,都是那个黎氏把他害惨了。
文浩这人重感情,把黎氏娶进门就像是娶了一尊菩萨进门。
文浩对黎氏百般宠爱,黎氏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就连黎氏三年无所出,文浩那孩子都舍不得责怪黎氏一下,真真是把她当眼珠子疼了。
可黎氏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她邻居家的儿子钟苍晟中了武榜眼回来,她就强制性要和文浩和离,把文浩给害成了如今这般地步。”
阮婶说到这些,泪如雨下。
李芷曦连忙安慰道:“婶子,您别担心,我相信文浩哥哥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的好,现下阮文浩这般堕落,可不就等于在挖阮婶的心。
“好,婶子就信芷曦一回。”阮婶拍了拍李芷曦的手。
李芷曦陪着阮婶聊了一下午,阮婶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两人一起做饭,然后等阮父回来。
晚上的饭菜很简单,阮婶切了一块腊肉炒辣椒,随后又炒了一盘青菜,煮了个汤。
这样的饭菜在达官贵人眼里,肯定是寒酸,可在农家却是很丰盛的了。
天刚刚擦黑,阮父扛着锄头回了家。
阮父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约莫40岁左右,五官长的很立体,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大帅哥。
阮婶见阮父回来,连忙拉着李芷曦介绍:“文浩他爹,这个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过的芷曦了。”在接李芷曦过来之前,她便在阮父面前提过一次。
阮父见李芷曦长相清丽,整个人白白净净的很乖巧,一时间对她印象很不错:“芷曦侄女,一路过来累坏了吧?”
李芷曦笑了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浮现:“阮叔,我还好,一路过来有婶子的照顾,不累的。”
“那就好,那就好。”阮父笑的开怀。
“好了,文浩他爹,你洗洗手,咱们开饭了。”阮婶笑道。
“嗯。”阮父说罢,把肩上的锄头放在杂物间里。
晚上吃饭就是阮父阮母和芷曦,阮文浩的饭菜是由阮母送进去的。
李芷曦虽没结过婚,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长辈面前最重要的是乖巧懂事,吃完晚饭,李芷曦便把洗完的事情包揽了。
“这姑娘我瞧着倒是不错。”阮父趁李芷曦去厨房洗碗,对阮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