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咸丰斥道:“穆彰阿、耆英、琦善还敢给朕上折子,先前聒噪个没完,朕已经留中不发,这又撺掇御史指责朕选秀时不该与太妃争执,可恶,这未免太过僭越!”
杜受田恭敬的应道:“皇上切莫焦急,直言纳谏此乃臣子的本分。”
咸丰道:“只怕某些人居心叵测!”叹着气坐了下来:“一个个的各怀鬼胎、两面三刀,朕看见他们就来气!”
潘世恩道:“皇上明诏求贤,各地官员感念皇上圣明,纷纷举荐贤能,实有一二贤能者可为皇上重用。”说着跪了下来:“臣斗胆向皇上保荐一人。”
咸丰站了起来:“爱卿请起,尽可畅所欲言。”
第24章 准许林则徐上京听侯简用
杜受田跟着跪了下来,念道:“‘*******,*******!’忠心之士何尝未有,只是横遭诬陷......”
杜受田还未说完,咸丰走到师傅跟前,扶起了两人:“师傅曾经给朕读过,这是林则徐的诗。”露出激动的神色:“林则徐......”
杜受田、潘世恩又跪了下来,恭敬道:“臣等斗胆上奏保荐,皇上可考虑重新启用林则徐。”
咸丰拍着手,又扶起了两人,眼睛散射着光芒,来回的踱步,可谓眉飞色舞:“朕知道林则徐,林大人实乃忠贞爱国之士,广州禁烟此等壮举,朕怎会忘记!”又击着掌:“好!林则徐......”走回两位大人跟前:“师傅可知林大人近况?”
杜受田应道:“林大人去年秋病重,奏请开缺回乡调治,现归居福州老家治病。”
咸丰点着头:“好,好…...”
潘世恩道:“皇上求贤之心臣等感同身受,只怕......”
潘世恩还没说完,咸丰说道:“潘爱卿之言朕明晰,可朕现在是皇帝,不是当年的皇子,我看谁敢反对!谁要反对朕就褫(chǐ)谁的职!”
杜受田道:“皇上……”
咸丰笑道:“朕明白,朕有些激动了。”克制了一下情绪:“既然决定重新启用林则徐,先把旨意发下去,后面的事情再说。”哈哈笑道:“朕先拟旨,念道:‘前任云贵总督林则徐,经杜受田、潘世恩保奏,准许林则徐上京听侯简用。如林爱卿病体尚未复原,应加紧调治,稍有痊愈,即行来京!或可来京调治,太医院御医随时调遣,直至病体完全复原......’”满意地笑着:“师傅看如何?”
杜受田。潘世恩恭敬的道:“皇上圣明,臣等即刻拟旨来看。”
咸丰笑道:“朕也给他们来个先斩后奏。”
杜受田、潘世恩退下后,咸丰仍旧激动的不能自已,敬事房太监进来让他翻牌子他才回过神,却也不过淡淡地一句:“去承乾宫。”
敬事房退下,张修德过来伺候,不免赞美道:“奴才许久没有看到皇上这么高兴了!”流出了眼泪:“皇上高兴,奴才也打心眼里高兴。”
咸丰笑道:“朕也要把这喜讯告诉若初高兴高兴。”乘着龙辇到了钟粹宫,妤妃已在殿外等候,远远地就行着礼,他赶紧走过来,叹着气:“你还是等着朕啊,快进去。”
妤妃笑着,身子不稳,走了两步,差一点摔倒,吓得咸丰赶紧扶着她:“是不是冻坏了?”
青裘说着:“回皇上的话,娘娘这些日子一直忙着选秀的事,有些倦了。”
妤妃看了一眼青裘:“看你多嘴,我这点子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值得说?”
咸丰笑着:“怎么不值得?”
两人进入暖阁,咸丰扶着妤妃炕上坐下,吓得妤妃赶紧行礼:“万万不可,怎能让皇上扶着臣妾坐下......”
咸丰叹着气:“那朕就抱你坐下。”说着要抱妤妃。
妤妃的脸微红,羞涩道:“臣妾自个坐。”
咸丰温柔的眼神:“爱妃,是冷风吹红了你的脸、红萝炭暖红了你的脸、还是朕的缘故?”
第25章 朕知道了,又是太妃
妤妃把脸看向一边:“皇上又取笑臣妾了。”看向青裘:“快给皇上沏杯锁阳枸杞来,冷风吹了那么久,喝杯茶暖暖身子。”
咸丰在炕的另一边坐下了,说着:“这后宫虽不如前朝国务忙碌,可琐碎小事最是费神,实在难为你了。”
青裘端了茶来,妤妃看了她一眼说着:“都怪青裘这丫头胡说,皇上管理整个天下都不觉得辛苦,臣妾这点毫末小事还喊着辛苦,实在该打。”
青裘低着头应着:“是奴婢失言了。”
咸丰端起茶杯喝着茶,说着:“无妨,她也是心疼你。”放下茶杯的时候,看到炕桌上放着一个册子,不禁拿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妤妃瞪了青裘一眼:“糊涂丫头,不是让你把这个送去敬事房吗,怎么还没送去?”
青裘赶忙应着:“奴婢从太妃那里回来后,就赶紧给娘娘熬姜汤去了,如此让文茵送去。谁知她给浑忘了,娘娘恕罪。”
妤妃看着咸丰说着:“这是六位姐妹的分封册子,今儿刚刚拟好,忘了送去敬事房。”
咸丰翻开看着:“正好,那朕就看看吧。”刚看了一眼,不禁皱着眉:“这钮祜禄氏不是说的嫔位吗,怎么改了贵人?朕特指的钟粹宫怎么改了景阳宫去?”
妤妃不语,咸丰看了看她,把册子合上了:“朕知道了,又是太妃。”把册子朝桌子上一推:“这个叶赫那拉氏朕也很是喜欢,怎么能封为答应,还居延禧宫?她们俩一个南一个北,一个比一个远,未免太过分!”
妤妃叹着气:“贞贵人不仅是上三旗钮祜禄大姓,且她祖母、嫡母都是宗室;肃亲王敬敏是她的祖姑父、郑亲王端华是她的姑父、庄亲王奕仁是她的姐夫,三位王爷可都是世袭罔替的王爵!臣妾也私心以为她担得起嫔位,可太妃讲,没有初进宫还未侍寝就封为嫔的先例,实在有违祖制,就降为贵人了。臣妾也觉得颇有理,至于为何将钟粹宫改了景阳宫,臣妾就不敢妄议了。”
咸丰气哼哼道:“谁是祖制?天子就是祖制,谁是天子?朕是天子!朕说封她什么就封她什么!”看了看妤妃:“依旧按照原来定好的,钮祜禄氏为贞嫔,仍居钟粹宫。这叶赫那拉氏也得升位分,封为贵人,她叫玉兰......就赐号‘兰’,现今还有哪个地方空着?”
妤妃想了想:“空着的地方倒是很多,只是略显凌乱,难以入住。这承乾宫还有空房间,让兰贵人住在这里也可。”
咸丰摇摇头:“不成,朕只想让你住在这,再添一个太拥挤了。”
妤妃笑着想了想:“那只有翊坤宫和储秀宫了,那就翊坤宫?臣妾让造办处再整修整修翊坤宫。”
咸丰点点头:“翊坤宫罢了,就储秀宫吧。”思索着:“她们俩就这样了,你看如何?”
妤妃笑着:“皇上觉得好臣妾就觉得好,皇上真的很偏爱这两位妹妹。”
咸丰笑着:“哪里是偏爱,朕只偏爱你。”笑着:“只是她说不好朕就说好,她要轰她走,朕偏留下她。”
妤妃又问着:“那臣妾还要把这重拟的告诉太妃一声吗?”
第26章 皇上还是这样存不住气
咸丰拉过妤妃的手:“告诉她,自然要告诉她一声。”突然深情地看着妤妃:“不说这个了,你坐到朕的身边来,朕有话告诉你。”妤妃坐过来了。
这时青裘过来了,请安说道:“娘娘,姜汤熬好了,可是现在就喝?”
咸丰略微地吃惊:“怎么喝起了姜汤,可是着凉了?”
妤妃又看了一眼青裘:“你又多嘴,下去吧。”
青裘行着礼:“娘娘不让奴婢说,奴婢也要说。回皇上的话,白天的时候,娘娘带着册子去给太妃看,没成想太妃让娘娘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让进去的,冷风里站着,可不吹坏了身子。”
妤妃看着青裘,青裘行着礼:“奴婢知罪,奴婢告退。”出去了。
咸丰将妤妃揽入怀中:“你受苦了,是朕让你为难了。”
妤妃应着:“皇上切不可对臣妾有愧疚之心,臣妾是庶妻,理应为夫君分担一切,您是天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点难为算得了什么。再者臣妾不觉得是难为,太妃头风发作,臣妾候着是规矩。”
咸丰愣了一下:“太妃头风又发作了?老症状了,这太医院都是一群饭桶。”
妤妃笑着:“皇上还是很在意太妃的。”
咸丰轻轻哼着:“朕自然是在意太妃的,可太妃要是再刁难你,朕就不在意了。”
妤妃摇摇头:“太妃没有刁难臣妾,这几日妃嫔们去给太妃请安,都被挡在了门外,想必太妃的身子一直都不舒服。”
咸丰没好气地说着:“她哪里是不舒服,就是想难为你们。”拍拍妤妃的手:“罢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跟她顶了几句嘴,何至于难受到今天。也有好几日没去请安了。朕明个早上起了床就去给她请安,这可纯粹是为了你。”
妤妃笑着:“皇上孩子气,谢皇上垂爱。”
咸丰拍着手:“朕给忘了,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跟你说说。”说着凑近妤妃的耳边:“你可知道林则徐何须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