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妃一直看着青萍,见她出去了,便给妍嫔眼色,妍嫔便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妤妃说着:“本宫有事问你,张太医自戕,是不是你做的?”
妍嫔睁着眼,撒娇地说着:“姐姐也说了,张太医是自戕,和臣妾有什么关系?”妤妃不吱声,她又嬉皮笑脸道:“好了,过了几日了,姐姐才来问,是宋来康做的。”
妤妃叹着气:“皇上有没有对你起疑心呢?”
妍嫔顿时不高兴了:“还说呢,皇上这几日都没来永和宫,也没唤臣妾去养心殿。”问着:“皇上也没来看姐姐吗?”
妤妃点着头:“本宫这几日也没见皇上,想必皇上还在为孩子难过吧!”
妍嫔哼哼着:“皇上哪里是在为孩子难过,分明是在为皇后难过!皇上不忍心处罚皇后,一直让张修德细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天亲眼所见的人,依此来证明臣妾是脚滑自己摔下去的。”
妤妃应着:“张修德查了几日什么都没查到,此事又牵扯皇后,这样下去的话,不知皇上会不会交给刑部彻查......”
妍嫔不禁捂着嘴:“刑部?这可不好,这样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妤妃应着:“牵涉皇后和皇嗣,慎刑司查不清楚,可不得交给刑部?”
妍嫔愣住了:“是啊,真的有可能......”
妤妃叹着气:“时间越长,就怕皇上疑心你,不知这会子有没有疑心你。”
妍嫔笑着:“应该不会,要是怀疑臣妾了,早就过来质问了,何必躲着不见人呢!”
妤妃又点着头:“张太医自戕无疑又给皇上增加压力,皇上这几日不来后宫,想必是在拖延时间,想法子救皇后吧。只可惜了张太医一条人命,作孽啊!”说着拿起手帕擦着泪。
妍嫔激动起来了:“臣妾不会让他白死,自会偷偷地安抚他家人。”站了起来,咬着牙撕着手帕:“姐姐啊,亏得我用皇嗣来扳倒皇后,不然咱们早晚都得死在她手里!”
妤妃一脸迷惑,她接着说着:“姐姐还没看明白啊,皇上难过,不是因为儿子没了,而是心疼皇后,心疼皇后啊!不然,换个旁人试试看,早就凌迟处死了。”跺着脚:“不知贱人怎么迷惑的皇上,怎么能使皇上如此用情?真是怪了!”
妤妃点着头:“本宫心里自然明白,可是你还是不明白。皇上对皇后自然用情至深,可这情怎可比得上皇子?皇上一直拖着此事,是不信皇后会杀害皇嗣,别说皇上了,连我也实在不信。那日兰贵人又敢喝红花证明,更让人难以信服了。好在你安排的天衣无缝,人证物证俱在,也就让皇上陷入两难的地步了。可本宫心中总是不安,你有没有想过,皇上相信皇后,那就是怀疑你啊?要是皇上查到你是假孕,那漪丽啊,一切就都完了。”
妍嫔笑着:“姐姐放心,任谁也不敢想象,一个母亲会亲手杀害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是皇子,这可是牵涉家族掉脑袋的大罪!”
妤妃又问着:“那皇上到底是怎么想得呢?”
妍嫔应着:“还能怎么想,左不过臣妾自己脚滑,拉了皇后及兰贵人垫背呗!不然,皇上还费力寻找人证做什么?还不就是找亲眼看到臣妾脚滑的人。”
妤妃叹着气,又摇着头:“这一出又一出,只会伤害皇上的心,作孽啊!”
妍嫔握着妤妃的手,宽慰着:“此事与姐姐无关,姐姐安心。”气恼着:“若不是臣妾搞了这么一出子,怎么能看清皇上对皇后如此深情?这深情都压过姐姐了。”笑着:“好在贱人倒了,皇上的情就会回到咱们身上了。”
妤妃摇着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难啊。”
妍嫔笑着:“姐姐这是取笑臣妾了,对妹妹来说是难,对姐姐来说容易啊。”
妤妃拍拍妍嫔的手,又拿起手帕擦着泪:“你还操心我呢,先顾好你自个吧。”
妍嫔坐了下来,优哉游哉地晃动着腿,笑着:“臣妾很好,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没了,实在查不到什么了,没必要担心了。”
妤妃嗔了妍嫔一眼:“张太医是不知道了,可本宫和青裘知道,青萍和宋来康知道,我们都好好的呢。”
妍嫔噘着嘴:“姐姐不会告发我吧?”
妤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嗔了一眼妍嫔:“本宫若是想告发你,你还能在这里撒娇卖痴?”
妍嫔嘻嘻笑了起来,银铃似的声音:“实话告诉姐姐,除了你和青裘,就只有我和青萍知道此事了,宋来康早就暴毙身亡,拖出去丢入乱葬岗了。”
妤妃身子一颤,杯子从手里掉了下去,碎裂在地上了。不禁拍着炕桌:“我怎么觉得这几日不见宋来康,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呀,作孽啊。”
妍嫔赶紧站了起来,收敛起笑意,说着:“娘娘,这整个事情都是宋来康操办的,太监一向粗鲁,臣妾实在怕他说走了嘴,这才收拾了他,实在是为大局着想。”
第132章 本宫杀了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妤妃无力地摇着头,和妍嫔对视着:“你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不信任了吗?”
妍嫔转着眼珠子,赶忙应着:“身边人也分贴心与不贴心,宋来康到底算个男人,不曾近身伺候臣妾,青萍自然比他要贴心的多了,我也就更信任青萍。姐姐如此疼爱我,我自然最信任姐姐,什么话也都不敢瞒着姐姐。”
妤妃说着:“你的做法太过偏激了。青萍和宋来康都是一样的贴身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你这冒然除去宋来康让青萍怎么想?她定寝食难安,度日如年啊!”
青裘接口道:“妍主儿,万一青萍担心您也忌惮她,她狗急跳墙怎么办?”说着惊呼一下。
妍嫔瞪着大眼看着青裘,不禁攥紧了手帕,愣了一会才说着:“不能,她不敢,她全家的性命都握在我手里。”
妤妃站了起来,连连摇头:“够了,一天到晚拿人家的全家性命威胁,她到底是个人。此事越拉扯越大,你自个好好想想吧,本宫实在惶恐,真希望什么都不知道。漪丽呀,你要是败露了,千万不要拉着姐姐垫背!”抚着胸口去了。
妍嫔慌忙送着妤妃,安慰着她:“姐姐安心,就算败露了,也与你无干,你只是一个知情者罢了。”
两人殿外站定,妤妃握着妍嫔的手:“本宫就是因为知情,心里才更加愧疚不安呢。”
青裘扶着妤妃出了永和宫,不禁问着:“娘娘,妍主儿实在过火,她不会对奴婢也动手吧?”
主仆俩对视一眼,妤妃又看向远处,说着:“你我一体,她要了你的命也就是要了我的命,应该不会,也不敢吧。”
青裘点着头:“娘娘抬举奴婢了。”
妤妃又说着:“本宫实在惶恐,真不该一趟趟地跑来问这问那,与她也算是同流合污了。”
青裘应着:“娘娘也是关心妍主儿,不然早就告发她了,不再过问便是。”
妤妃叹着气:“但愿此事快快了结,本宫也能睡个安稳觉了。”两人走远了。
妤妃一走,妍嫔就赶忙唤来青萍,先是一顿又掐又打,才说着:“宋来康没了,你不会为了你的贱命,跑去皇上那里告密吧?”
青萍跪下来磕着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妍嫔围着青萍转圈,笑着:“本宫杀了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使劲地捏着青萍的肩膀,青萍一个颤抖瘫在地上,反应过来后,立即跪回原来的姿势。
妍嫔踢了一下青萍,又用手帕甩了她几下,烦躁地说着:“下去吧!”
青萍擦着眼泪出了殿,瑟瑟发抖地朝她房间走去,妍嫔不知道的是,青萍刚刚在外面偷听到屋里的谈话,使得她更加的惶恐。她走进房间,坐在杌子上,仍旧是颤抖不止,满脸地惊恐之色。她霍地站了起来,打开门要出去,又把门关上,回到杌子上坐着。
她颤抖地声音说着:“下一个就是我了,早晚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晚上再去......”
青萍整理着情绪,好久才安定下来,她下定了决心,等着天一黑,她就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她又站了起来,不禁念着:“皇后娘娘仁慈,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她打开门出去,克制着情绪去伺候妍嫔了。
天一黑,她伺候着妍嫔洗漱完毕,就借口去南果房拿点水果,偷偷换了装束,又绕了远路去钟粹宫了。她满心地激动与欢喜,谁知到了钟粹宫门口,看到宫门外把守的侍卫,她这才想起来,皇后娘娘被禁足了。
她幸亏早有准备,把身上积攒的十两银子拿出来,走到侍卫跟前,偷偷地塞给领头的侍卫,说着:“我是御前的人,得了命令,特地来看望皇后娘娘,请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这侍卫看了她一眼,推辞着她的钱袋,问着:“皇上的手令呢?”
青萍应着:“来得匆忙,忘记带了。”仍旧把钱袋往侍卫手里塞。
侍卫推开了她,吓唬道:“你敢冒充御前的人,可是不想活了?没有皇上的命令,咱们不敢放你进去。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就放过你这一回,快去吧,皇后娘娘好得很。”说完挺直的站着,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