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反应过来了,笑着:“娘娘,是滑冰床吧。”
玉兰也就明白了:“明白了,我也一直想着滑呢,只是从前冬天不在园子住,也就错过了。”
她又对他儿子笑着:“好,滑冰床,咱们一会就去。”
载淳拍着手:“好,滑床、滑床。”
玉兰幸福极了,幸福的满眶热泪,问着:“谁告诉你滑床的事呀?”
载淳又喊着:“皇阿玛、皇阿玛。”
玉兰点着头,青雀说道:“娘娘,大阿哥懂事了,知道玩了,找个人跟着吧?赵来庭要伺候皇后娘娘,忙不过来的。”
玉兰拍拍青雀的手:“是,你想得太周到了,该找了,等我跟皇后商量商量吧。”
玉兰抱起了她儿子,笑着:“走,先给你皇额娘请安,然后就去滑床。”
载淳嘻嘻笑着,拍着手,又喊着:“好,滑床、滑床。”
咸丰昨晚上告诉如雅滑冰床的事,但他一早要去议政,众人便先过去福海等着他。
几个人便慢悠悠地过去了,这春寒料峭,不似夏天那么繁花锦簇,越看越觉得荒凉。
祺嫔说话了:“本来就觉得园子太大,这花草树木枯了之后,觉得更大了。”
丽妃指着前方:“你看,蓬岛瑶台的房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从前真觉得远在天边。”
祺嫔点着头:“我听奴才们说,天还灰蒙蒙地时候,这蓬岛瑶台最有味道。湖上烟云雾霭,水汽迷蒙,真的好似仙境一般。”
如雅接话道:“这会子也像仙境。”
玉兰抱着载淳走了一段路,赶忙喊着苦:“儿子太沉了,额娘抱不动你了,下来自个走吧”
载淳拍着手:“额娘放我下来。”
如雅接过了载淳:“路滑,我来抱着吧。”
如雅牵着沁妧,载淳用手勾着沁妧:“皇额娘,我要跟姐姐一块走。”
如雅便把载淳放了下来,两姐弟互相牵着手,胡乱跑起来了,祺嫔在后面追着她们。
丽妃说话了:“兰姐姐,大阿哥知道玩闹了,找两个人交替跟着吧。”
玉兰笑了:“我刚刚还跟青雀说呢,这一转眼就忘了。”
如雅接话道:“你看看,我也正想告诉你呢,咱们的想法都撞一起了。”三个人一起笑着。
几个人到了福海没一会,咸丰便过来了,他笑着:“朕议完政直接过来的,等着急吧?”
玉兰笑着:“皇上来晚了,臣妾都滑十个来回了。”
咸丰拍了拍玉兰的脑袋:“谁跟你滑?朕是来和找儿子滑的。”
载淳和沁妧已经坐上冰床等着了,如雅赶紧喊着他们:“来,先下来,给皇阿玛请安。”
咸丰挥着手:“坐着、坐着,不用了。”
这冰床跟西洋马车一样,只是底下没有车轱辘,而且非常精致,精雕细刻,车窗还是玻璃的。
载淳嘻嘻笑着,喊着:“皇阿玛、皇阿玛。”
张修德打开这冰马车的车门,咸丰瞅着众人笑着:“朕先和皇后一起滑,你们且等一等。”
如雅笑着:“皇上带着孩子们先玩吧,地方小,坐不下这么多人的。”
咸丰点点头,坐进冰床了,前面有几个太监用绳子拉着床,如雅又道:“慢一点。”
太监们拉动绳子,慢慢地跑着,冰床便也慢慢地移动起来了,载淳又喊着:“飞了,飞了。”
众人看着冰床远去,玉兰看着如雅:“这冰冻得结实吧?”
如雅点着头:“当然结实,不结实谁敢让皇上滑?安心。”
祺嫔扯扯玉兰的袖子,小声道:“姐姐,我没滑过,我也想滑。”
玉兰笑着,朝一旁指了指:“这还有两个床呢,想滑就去滑,不要讲什么规矩了。”
祺嫔看着如雅:“娘娘,那臣妾去了?”扯着丽妃:“姐姐,咱们俩一起去。”
丽妃笑着,如雅点着头:“你们俩去吧,小心一点。”行动起来了。
玉兰又对如雅道:“你不想滑吧?”
如雅点点头:“不想,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玉兰看着远处:“是,我这一到跟前也不想滑了。”
祺嫔的冰床移动起来了,她银铃似的笑着,玉兰叹着气:“老了,再也不会像这样笑了。”
如雅轻轻拍了一下玉兰,小声道:“再过几天,皇上就三十了,妤贵妃就三十三了,天呢,她才老呢。”
玉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我的宝贝淳儿啊,她都三十三了呀?好可怕,真的老了。”
如雅点着头,这表情为难极了:“是吧,过几年咱们也会这么老。”痛苦地看着彼此。
春、英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过来了,行着礼:“娘娘,我们能不能也......”没说完。
如雅笑着:“能,去玩吧,小心一点。”两个人也坐进冰床滑起来了。
玉兰扭头四处看着,两春娘娘在岸边站着呢,玉兰挥着手帕,轻轻地喊着:“来,客官,过来呀。”
两个人却走了,玉兰跟青雀对视一眼,脸上闪现了一丝邪恶。
这边庆答应和吉答应离了福海,辗转过来妤贵妃这里了,两个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看上去好好玩、好好玩,我也想玩,怎么办?”
妤贵妃张嘴就骂道:“人家没喊你去,你往前凑什么凑?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被人耻笑,自讨没趣。”
庆答应笑着:“我们就是去看看,去看看。”
妤贵妃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什么罕物似的。”
吉答应点着头:“是是是,不好看,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第620章 一个非常吉祥的年份
妤贵妃抬头火气消了,看着两人:“皇上有半个月没召见你们了吧?”
庆答应噘着嘴:“是,皇上冷落我们了,滑冰也不带上我们。娘娘,您说怎么办?”
妤贵妃一脸地不解:“我不知道怎么办,自己想法子去。唉,过了年,我就接新人进来了。”
两个人一抖,吉答应道:“哎呦娘娘,您不要吓我们了,我们一直很努力的。”
妤贵妃一脸地不屑:“我管你努力不努力,你再努力呢,该换人的时候就换人。我提前通知你们一声,已是极大的恩典了。”
庆答应撕着手帕,撅着嘴,依旧站不直。委屈道:“我们已经再想法子了,只是懿贵妃太严谨了,没有空子钻呀。”
妤贵妃用护甲敲着汤婆子,敲得叮叮响:“你们爱怎么就怎么,随你们的便,我不在乎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难受极了,青缎笑着:“主儿们回去吧,娘娘该午休了。”
两个人木讷地点着头,依依不舍地走了,出了殿之后都伤心地哭了。
庆答应抽泣着:“我这么快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不想失宠,这可怎么办呢?”
吉答应也哭着:“不晓得呀,脑袋里一点点思绪都没有,干不过那拉氏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同情着,哭得更伤心了。庆答应坚定道,娇哼一声:“哼,我不能当颗弃子。”难受极了。
……
新年到了,是为咸丰十年一月初一,西元1860年1月23日。
这是咸丰继位的第十年,也是他的三十大寿,一个非常吉祥的年份。
这一天,天还没亮,他便起床了。他身穿正装龙袍,先去给祖宗们磕头;然后接受群臣叩拜、共同用宴;再颁布‘万寿覃恩召’,施恩于天下。
这一天,咸丰共下发六道谕旨,圣恩无数,恩泽天下,全都跟他的三十万寿有关。
他非常高兴,非常兴奋,他想,等着日子到了,一定要好好地热闹热闹。
这既是新年,又是皇上的好日子,众妃嫔也都穿上了礼服,等着给咸丰行礼。
咸丰满面红光地过来基福堂了,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太过高兴的缘故,总之气色很不错。
他宝座上坐定,如雅便领着众妃嫔行大礼,他一直笑着,挥着胳膊:“好了,好了,都坐下吧。”
众妃嫔重又坐定,他便发表新年讲话了,还是那些老话:“你们身上的衣裳仍旧是旧的,过个年也不能做新的,跟着朕受苦了。”
如雅接话道:“皇上也没有做新衣呀,您也过得辛苦。”
咸丰叹口气继续道:“从前先祖们过大寿,都是免了老百姓一年的税收。到了朕这里,别说免了,不增加赋税都算朕是个好皇帝了。”
玉兰接话道:“皇上没有增加,说明您就是个好皇上。”
咸丰笑着:“嗯,好皇帝、好皇帝。”
张修德外面说话了:“皇上,大阿哥和大公主给您磕头。”
咸丰愣了一下:“是呢,正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他们俩,快让他们进来。”
载淳和沁妧进来了,两个人穿着新衣裳,摇摇晃晃地磕头了。
沁妧说了几句祝福词,载淳咬着手指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要哭的样子。
玉兰绷着脸:“你又忘了呀?”
载淳点点头:“额娘,我忘了。”
玉兰斥道:“你干什么吃的。”
咸丰不明所以:“忘了什么呀?”
如雅招着手:“来来来,到皇阿玛跟前来。”看着咸丰笑着:“忘了祝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