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贵人跪了下来:“多谢皇上关怀,臣妾身子好得很。”磕着头。
咸丰挥着胳膊:“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说完竟然站了起来:“你身子无碍就成,那朕先回去了。”抬脚就走。
妤贵妃捏着桌角跟着站了起来:“皇上这就走吗?垫子还没坐热呢。”
咸丰已经走到暖阁口了,又停了下来:“孩子好好的啊,朕实在困了,就先回去了。”
妤贵妃一把抓住了玫贵人的手腕:“皇上看都没看,怎么知道玫贵人的孩子好好的?”
玫贵人睁大了眼,心里又打起了算盘,不安极了:“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嫔妾无事,一点事没有,别脏了皇上的眼睛啊。”
咸丰捏了捏拳头,转过了身:“怎么啦,到底怎么回事?”
妤贵妃一把撸起玫贵人的袖子,露出那满是抓痕、干裂、起皮的手臂,愤恨道:“皇上,您看到了吗?”
咸丰点点头,挥着胳膊:“放下吧,朕看到了,怎么了这是?”
妤贵妃拽着玫贵人一起跪了下来,玫贵人先说话了:“臣妾没有事,不干懿贵妃的事,跟皇后娘娘也无关。”
咸丰背着胳膊站着,微微低头看着两人:“皇后?来,你再说一遍。”
玫贵人抬头看着咸丰,吓得又赶紧低下了头,妤贵妃接话道:“文茵不敢说,臣妾敢说。”
妤贵妃跟咸丰对视着,继续道:“皇上,皇后逼迫玫贵人用砒石水沐浴,以此毒害玫贵人母子。您真的一叶障目了,皇后正在杀害您的孩子啊,有可能是位皇子,皇子啊。”
咸丰抬手要打,没打下去,笑着:“朕不信你们的话。”盯着玫贵人:“朕问你,就问你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玫贵人应着:“臣妾......臣妾既无家世,又无尊位,更无皇上宠爱。整个人七零八落,早已经不知道自个是谁了,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咸丰厌烦地表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生十个孩子,也抵不过朕一个嫡子。”
妤贵妃仍旧不放弃,继续分辨着:“皇上,好好的孩子您真的不要了吗?玫贵人她是不敢说实话,臣妾眼里却容不下脏东西,不得不仗义执言,免得哪一日所有的祸患都让臣妾来背。”抬头看着咸丰。
咸丰站不住了:“朕先走了。”快步走着。
妤贵妃站了起来,追着咸丰,继续哭诉着:“您不让皇后照料玫贵人母子,是认为臣妾会拿她的孩子算计皇后,如此让臣妾照料,死了什么不能算到皇后头上。可您忘了,皇后恨极了玫贵人,怎么能容她的孩子降生,一定会杀死她的。”
咸丰疾步走着,喊着:“张修德,回养心殿。”
妤贵妃仍旧追着他:“哦,不,您没有忘,您心里明白的很。在您心里,皇后是天仙,不染一丝尘埃,连杀人都是应该的,干什么都是善良的。“
妤贵妃继续质问着:“那臣妾呢?她正在算计臣妾,证据都摆在您面前了,您却仍旧装傻。”
妤贵妃一把扯住了咸丰的胳膊,跪在了地上,咸丰也站着不动了。
妤贵妃继续哭着:“皇上,怎么成这样了呢?您就厌恶臣妾厌恶到这个程度了吗?任她们围猎,任她们蹂.躏,任她们折磨,您就一点都不心疼吗?臣妾快被她们绞杀了。”
咸丰闭着眼,嘘着气,脸上是纠结的表情。他想说话,可实在不知说什么了,只得念叨着:“你起来,你起来......”
妤贵妃继续哭着:“皇上,臣妾纵有万般不对的地方,请您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宽宥臣妾的过错,再疼一疼臣妾吧。”
宫门近在眼前,可咸丰的胳膊被妤贵妃死死地拽着,他想甩开她的胳膊。他却知道,如果这么甩开了,这么小小的动作,将会把妤贵妃伤的体无完肤。
咸丰叹着气,转身看着妤贵妃,笑着:“别哭了,你起来吧。”
妤贵妃不动,却松开了咸丰的胳膊,哭着:“玫贵人被皇后这么作践下去,就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咸丰弯腰扶起了妤贵妃,温柔道:“若初,你最好别再朕面前提起师傅,这不会让朕怜惜你,反而让朕更加厌恶。”
妤贵妃惊讶地睁着眼,咸丰继续道:“朕上次已经说干了口水,不想再啰嗦了,你扪心自问,全都是活该啊。”
妤贵妃应着:“皇上当真不在乎这个孩子吗?”
咸丰抬头看着天,布满了星星的天:“不在乎。”
妤贵妃应着:“您不在乎就不过来了,其实是非常在乎的,只是被皇后的自私捆住了手脚。”
咸丰不再看星星,看着妤贵妃的眼:“朕这就赐她堕胎药你信不信?”
妤贵妃笑着:“臣妾请求皇上赶紧赐,这样皇后的阴谋就不会得逞。她强制玫贵人用毒水沐浴,再有几个月,定母子俱亡。”
咸丰用手捏着妤贵妃的下巴:“你哪里是真心悔改,分明又想挖苦朕,你把朕气死,你是不罢休的。”
妤贵妃应着:“玫贵人的伤的确跟臣妾无关,请皇上让她搬离承乾宫吧,您这么信任皇后,她定能呵护好你们的孩子的。”
咸丰收回了胳膊,笑着:“你搞这一出,就是想让玫贵人挪走啊?朕偏不让她挪走,看你能怎么办。”
妤贵妃的脸色忽地难看了,咸丰也无奈极了:“若初,你恼什么恼?看看你眼前的人,他是皇帝啊,是你的丈夫啊,怎么又是这个表情。”
妤贵妃空洞地眼神:“合起伙来欺负臣妾一个,皇上,你跟她们合起伙来欺负臣妾一个......”
咸丰笑着:“你刚刚恼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滋味?你忘了人伦纲纪,朕的感受跟你此刻一样。”
第501章 而成了您的影子
妤贵妃又流下了眼泪,可她的眼神依旧空洞无光,声音也苍白无力:“皇上,皇后的用意那么明显,您这是助纣为虐。您既然这么想让臣妾死,何必找借口呢,直接赐死就是的。”
咸丰抬起胳膊,用袖子帮妤贵妃擦眼泪,口气柔和,却仍旧没有感情:“朕求求你,求你不要再强词夺理,倒打一耙了好吗?你知道皇后根本没有做,你比谁心里都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两个人对视着,妤贵妃止住了眼泪:“皇上,臣妾真的一文不值了吗?您是将臣妾亲手推入皇后的……”没说完。
咸丰抓狂了:“朕给你留着面具你不好好护着,竟还亲手撕下,你不要面子朕还要呢。”
咸丰压抑着怒气:“现在就把玫贵人喊来,即刻封她为妃,你觉得她是选择忠诚于你,还是选择荣华呢?”
妤贵妃笑着:“屈打成招,见利忘义......”又没说完。
咸丰不行了:“你不可理喻。”转身就走。
妤贵妃快了两步,又堵住了咸丰,拽着他的胳膊:“皇上,您让玫贵人搬走。”
咸丰不吱声,又进退两难了,对张修德喊着:“皇后,去请皇后。”韩来玉去了。
妤贵妃继续道:“又是皇后,又是皇后......”
张修德往前凑着,说话了:“娘娘,您怎么了?可别忘了规矩啊。”
妤贵妃继续着:“皇上,让玫贵人搬走。”
咸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妤贵妃又松开了咸丰:“臣妾恭送皇上。”
咸丰气哼哼地:“朕不走了,今晚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妤贵妃又道:“臣妾恭送皇上。”
咸丰也重复道:“不走,就不走。”
妤贵妃转身就走,咸丰惊讶地张着嘴,呼唤着:“若初......”抬起脚去追,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手足无措。
张修德怯怯地过来了:“万岁,来玉回来了,说皇后娘娘不愿来。”
咸丰踢了张修德一脚,睁着眼:“她不愿来?”
张修德拧巴着脸:“娘娘这样说得,奴才们哪敢撒谎。”
咸丰气哼哼地,出了承乾宫,也不坐肩舆了,疾步朝钟粹宫走去。
只听他喊着:“这几步路,你还不愿意来,赏你一巴掌吃。”
张修德紧跟着:“哎呦,皇上说笑了,您哪里舍得。”
韩来玉前面跑着,帮咸丰开路,咸丰畅通无阻地进了钟粹宫,如雅站在殿门口等着他。
如雅说话了:“皇上也说了,就这么几步路,您还让臣妾过去干什么呢?怪麻烦的。”
咸丰跳上了石阶,正好跳在了如雅眼前,差一点亲上。哼了一声:“朕天天挨个侍寝,容易嘛,还都爱理不理的,一个个的成精了。”身子一闪,进殿了。
如雅也跟着进殿了,关上了门,只剩他们两人了。
咸丰炕上坐着,接着发泄着:“你现在也油滑的很,学会躲着了,学会装傻充愣了,还直接拒绝朕,那要你干什么?”
如雅站在咸丰跟前,应着:“您让臣妾去是为了气妤贵妃吗?您也变得心眼多了,臣妾很失望。”
咸丰扶着如雅坐了下来,他自己站着,来回地走着:“朕何时对你心眼多了?毫无保留地相信你,你这话太伤人了,这一颗心碎的稀巴烂了。”
如雅又站了起来:“好了。”扶着咸丰坐下,把手搭在他肩膀,看着他:“皇上,您让臣妾过去是帮您解围,可这更刺激妤贵妃啊,十匹马拉臣妾也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