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跪下行着礼:“不敢,娘娘慢走。”
如雅扶着青鸾,出了宫殿走下了台阶,青鸾问着:“娘娘可坐肩舆回去?”
如雅摇摇头:“走走吧,散散酒气。”看着青鸾眼圈红了:“我真的是无心的,皇上......唉......”叹着气。
青鸾眼圈也红了,不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说着:“谁让主儿平时读那么多的书,要是一个字不识也就不会有这泼天的运气了,太吓人了!”
如雅无奈地苦笑道:“是啊,本宫太有才华,偏偏才华是最掩藏不住的。”摇着头:“别自夸了,不过,真的太吓人了。”
青鸾也跟着笑了,随即眼神就暗淡了:“娘娘,可奴婢更多的是惶恐啊,看看今天这阵仗,一个个的恨不得要吃了您,这可如何是好?”
如雅点着头,抬头看着远处:“本宫说过了,一切随心而发,不想白活一遭,行得正坐得端,什么污水尽管来泼,你看我怕不怕。”
青鸾应着:“奴婢知道娘娘不怕,可事情往往由不得自个。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奴婢实在害怕,不知哪一天就可能横遭灾祸了。”
如雅拂拂头饰,应着:“本宫明白,可就是魔高一丈,才告诫本宫更要修身养性,保持真我。”停下脚步,看着青鸾:“这后宫里谁是道谁是魔?我不是什么盛世白莲,更不敢自诩为正派之人。这里只有亦正亦邪,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继续走着:“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只有面对了,不然还能怎样,要本宫退了贵妃之位?那我倒不情愿了。”拍拍青鸾的手:“不要怕。”
青鸾点头应着:“娘娘说得好吓人,皇上如此喜爱主儿,又有皇上庇佑,奴婢不怕。”
如雅叹着气:“吓人吧?我只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主仆俩慢慢走着,张修德后面跑来了,微微地喘着气,跪下行礼道:“贵妃娘娘,皇上正等着您呢,要不移步养心殿?”如雅应着,朝养心殿走去。
第68章 万箭穿心最痛
咸丰正在暖阁里来回走着,张修德进来禀报,看见如雅回来了,便满脸欢喜地拉她坐下,招招手:“你们都出去吧。”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咸丰紧紧握着如雅的手,就看着她顾自地笑着:“朕等了你好久,是不是生朕的气了?”
如雅摇摇头:“臣妾走走散散酒气,请皇上恕罪。”
咸丰拍着如雅的手:“什么恕罪不恕罪,无妨无妨,朕随口一说罢了。只是朕迫切见到你,朕晋你贵妃,不是有意为难你…...”
如雅笑着:“皇上为难臣妾?皇上给的一切都正好打中臣妾的心,皇上给什么,臣妾就敢接什么。一是皇上圣旨不可违抗,二是臣妾欲壑难填,臣妾自知还担不起这贵妃之责,可臣妾愿意去学,必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咸丰拍着大腿,大笑着:“好,好一个欲壑难填,爱妃竟坦然至此,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如雅应道:“臣妾一小小女子,自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可照顾好夫君,团结好姐妹,还是力所能及的。”
如雅说完从炕上起来跪在了地上,咸丰赶忙说道:“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让臣妾跪着说完吧,不然臣妾实在惶恐。”如雅抬头看着咸丰:“可臣妾也斗胆请求皇上不要误会臣妾!刚刚太妃的慈寿宴以及兰贵人的事,臣妾都是无心的,就是做了想做的事情,不是为了讨皇上喜欢,而借此原由向上爬。”
咸丰点着头:“朕明白你的惶恐,可向上爬没有错,你觉得朕的皇位来得容易吗?”
如雅吓了一跳:“皇上,不可......”
咸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怕,朕只是说给你听着玩罢了!你没有穷凶极恶,没有杀人放火,更没有伤天害理,惶恐什么?你只是讨夫君欢喜,赢得了夫君的喜爱。你的一切都是朕主动给你的,不要怕,朕会护你一世周全。”
如雅接着说道:“臣妾坦坦荡荡,在皇上面前,不敢有一丝做作隐瞒。可臣妾还如身在雾中一般迷惘不安,全则必缺,极则必反…...”
咸丰点点头笑着:“你的意思朕仍旧明白,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乐极生悲、水满则溢......是这些意思吗?你是怕朕这会子宠你到极点,宠到极致便是厌,你且放心,朕不会厌你。”说着从炕上起身,将如雅扶了起来,笑道:“相对于失宠,你更是怕朕误会你故意使用手段来争宠上位,怕失了你的清白是不是?”
如雅应着:“皇上是天子,要绵延国祚,臣妾能得到皇上一夕青睐已是万幸,怎敢奢求雨露不断?相对于恩宠不断来说,女子清白才最重要,皇上如此偏爱臣妾,臣妾就想给皇上一个清白坦荡的我,不希望脏了皇上的心意,也要对得起自个的生前身后。”
咸丰面带笑意,拉着如雅坐了下来:“你我坦白至此,还要说些什么呢?朕,很是欣慰,朕也希望没有看错你。”
如雅哭了:“皇上不会的,臣妾永远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永远不会。”
咸丰伸手抹去如雅的眼泪:“只是高处不胜寒,万箭穿心最痛,你的难处才刚刚开始,你可准备承受了?”
如雅点着头:“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臣妾眼里只有夫君,能来皇上身边一遭,此生早已死而无憾。”
咸丰的眼圈也红了,不停地拍着如雅的手,不停地念着:“好,好,好......”
第69章 她才进宫一个月啊
养心殿中情义缱绻,承乾宫中烛火暗淡,妤妃如同失了魂魄似的,坐在炕上出神。青裘旁边站着,怯懦地说着:“娘娘......娘娘,都亥时了,该就寝了。”自鸣钟配合她的话似的,不停的咚咚响,这声音在空荡的宫殿中回荡着,如同呜咽一般,引人脊背发冷。
妤妃顾自说着:“除了本宫,皇上从来没有如此宠幸一个人,从来没有......我原以为我能坦然接受,原来是高估了自个......”
青裘应着:“皇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过几日就厌倦了她,丢到一边去了。”
妤妃又说着:“图个新鲜?是啊,本宫是老了。”
青裘赶忙说着:“娘娘,您才二十四岁,怎么就老了呢?”
妤妃接着话:“本宫二十四,她十五,本宫可不是老了?”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地流。
青裘赶忙找补着:“皇上对您情深义重,不会忘却您的,不然也不会赐您这承乾宫住了。”
妤妃又破了她的话:“是,赐我承乾宫,赐她钟粹宫,本宫不要这独承乾坤雨露的恩泽了,宁愿去那钟粹宫的偏殿住......”
青裘跪了下来:“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妤妃对她招招手:“你失什么言,起来吧。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来得太早了,太快了!她才进宫一个月啊,这就成了贵妃了,皇上还天天召见……我这承乾宫,皇上竟有半个月没有踏足了。”
青裘赶忙应着:“娘娘宽心,皇上不会忘却您的。”
妤妃拿着手帕擦干了眼泪:“罢了,不难过了,难为你想着法哄我。”勉强的笑了笑:“本宫自打潜邸就跟着皇上,是皇上身边的旧人了,要贤惠要有容人的气度,日子长着呢,没有谁长盛不衰。”
青裘笑着:“看看娘娘,自个哭又自个宽慰,哭一场就好了。”
妤妃笑着:“果真好多了,心里不那么堵了。”
青裘点着头,嘟囔似的说着:“不怪娘娘难受,娘娘哪有贞贵妃的那些歪门邪道,样样都打进皇上心里,皇上不被她迷惑才怪。”
妤妃从炕上起来了,把手递给了青裘:“只要皇上开心就成,管她什么花样,再者她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才是皇上喜欢她的理由啊。”走到了床边坐着,又叹息地说着:“本宫哭这一出,实在可笑,后宫佳丽三千,今个是她明个或许就是她,新人是源源不断的,这来一个人哭一次,早晚会把眼睛哭瞎。”
青裘应着:“不怪娘娘难过,娘娘还没缓过劲,搁谁都得难过的。你看看妍嫔那疯狂的样子,相比之下,娘娘太过淡定了。”
妤妃点着头:“是啊,慢慢地就习惯了。”睡了。
丽贵人和婉常在心惊胆战地回了宫里,两人惊恐地面面相觑,一时无话。青琥轻轻地唤着丽贵人:“主儿?”
青竹也轻轻地唤着婉常在:“主儿?”
丽贵人回过神来,不禁念道:“这也太快了,直接盖过妤妃当了贵妃,打乱了咱们的部署啊......”
第70章 现在是哀家的黄金时代
婉常在哭了:“她一个月之内成为贵妃,而我只侍寝了一次,还只是个小小常在。”看着丽贵人:“姐姐,我们怎么办?”
丽贵人叹着气:“我也恍惚了,实在没想到会这样,小看她了。”
婉常在呜咽着:“那咱们要不要去她那里打点一下?”
丽贵人点着头:“我没想过贞贵妃会这么快跳出来啊,一时也束手无策了。”拍拍婉常在的手:“不打紧,看看情形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