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德纳闷道:“怎么了来玉?皇上跟太妃殿里说话呢。”
如雅和玉兰及众妃嫔都在院子里候着呢,也都纳闷极了,小太监看看如雅,看看张修德:“皇上没有尊封皇贵太妃为皇太后吧?”
张修德应着:“没有吧,皇上从来没说过。”看看如雅。
小太监拧巴着脸:“啊,这可不好了,六爷他......他矫诏啊,他竟然假传圣旨......”
众人一下子都明白了,云嫔差一点摔倒,妍嫔赶紧扶着她:“你怎么了你?”
张修德立即看着如雅:“哎呦,好娘娘,这可怎么办?这可是大罪啊……”
云嫔已经不行了,恭福晋还清晰着,如雅立即安抚着她:“你不要担心,只要皇上不说是矫诏,恭亲王就无事。”
玉兰捏了捏手帕:“恭亲王这是在胁迫皇上啊……”
咸丰正好出来了,他都听到了,脸色非常地难看。众人都跪了下来,如雅赶紧上前,呼唤着:“皇上,皇上......”
咸丰看了看如雅:“朕先回养心殿了。”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如雅还要追,玉兰赶紧阻拦道:“皇上生气了,不要硬碰,等他消了气再过去。”
如雅纠结道:“这可怎么办呢?本宫实在不忍看皇上难过。”
玉兰摇着头:“圣旨已下,没有办法了,只能尊封。若是执意收回旨意,便会显得皇上不孝不悌。”
如雅点着头:“只能这样了。”看着恭福晋:“去吧,你去告诉太妃,皇上已经尊她为皇太后了,去吧。”
恭福晋和云嫔进殿了,如雅看着玉兰:“咱们去养心殿看看吧,等着再劝劝。”
妤贵妃一旁站着,淡然地看着一切,玉兰不免挖苦她一句:“这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准备承受结果吧。”
妤贵妃接话道:“懿妃,注意你的话,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如雅嗔着玉兰:“不得对贵妃无礼,走吧。”先走了。
玉兰走了两步,又扭头说道:“贵妃要不要一起去养心殿?”
妍嫔白了玉兰一眼,玉兰当她不存在,对着贵妃福福身:“你去了皇上也不会见你,有皇后跟臣妾就够了,告退了。”
玉兰走远了,妍嫔吐着舌头,哼哼着:“做作的样子给谁看。”妤贵妃不语。
咸丰回了养心殿,立即传召大臣们询问,奕訢果然矫诏。这可气炸了他,捶着桌子喊着:“放肆,放肆......”
这尊封皇太后事宜是皇上家事,矫诏是国事,但又跟家事扯上关系,大臣们也不知怎么说。只得应着:“皇上息怒啊......”
咸丰喊着:“恭亲王来了没有?!”
张修德外间应着:“回皇上话,六爷来了。”
咸丰挥着胳膊:“传恭亲王,你们都跪安吧。”
众大臣去了,咸丰又喊着:“你们暂停一切尊封准备,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为所欲为,反了天了。”众大臣应着。
恭亲王进来了,二话不说,跪了下来:“臣弟不知所犯何事,惹得皇兄动了雷霆之怒?还望皇兄明示。”
咸丰一脸地诧异,气得摔杯子:“你放肆!假传圣旨,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六弟,你是不想活了吗?”
奕訢抬头看着咸丰:“臣弟并没有矫诏,是皇兄答应尊封太妃为太后,臣弟才下发圣旨的。”
咸丰更是纳闷了:“朕何时答应的?”
奕訢应着:“寿康宫的时候,臣弟请求尊封,您便应了两声。皇兄这么快就忘了吗?”
咸丰明白了,他只是哦了两声,根本算不得答应。他冲到奕訢跟前,抬起脚要踹,没踹下去。
他扶着桌子泄气了:“六弟,你这是要挟皇兄吗?朕......朕把这个皇位让给你们母子俩,你们要吗?不敢要了吧……”
奕訢磕着头:“皇兄明鉴,臣弟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只是想了却额娘夙愿,才不得已为之。圣旨已下,不可更改,臣弟认罪伏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咸丰无力道:“朕收回圣旨再处置你,成什么了?你让朕无路可退了。”
奕訢应着:“皇兄,额娘毕竟养育您数十年,就看在这情分上,允准了吧。”
咸丰愤恨道:“朕本来是要允准的,只是你太过可恶,实在不可饶恕。”
奕訢赶忙应着:“臣弟愿受任何惩罚。”
咸丰坐了下来:“朕当然不会饶了你,你下去吧。”奕訢没再说什么,下去了。
咸丰愣愣地坐着,过了一会,张修德又进来了。怯怯地道:“万岁,皇后娘娘和懿主儿来了,要不要见?”
咸丰点点头,站了起来:“暖阁见。”
咸丰炕上坐着,如雅和玉兰刚进来了,他就说道:“朕知道你们要说什么。”看着如雅:“太妃那么对你,你怎么还处处替她说话?”
两个人坐下了,如雅应着:“臣妾没事啊,要是有事,就不帮她说话了。”
咸丰哼了一声:“六弟竟然敢逼迫朕,而朕竟不知该把他怎么办,可恶。”
玉兰接话道:“皇上束手无策,就是念着兄弟情义,可王爷此举的确失了人臣本分,实在该罚。”
如雅便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办呢?臣妾不想让您为难,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太妃那里,总要有个结果的。”
咸丰无奈道:“圣旨已下,没有办法了,只有尊为太后了,但愿对她的身子能有起色。”
第425章 该娶福晋了
玉兰接话道:“太妃知道了,一定很开心,那皇上怎么处置恭亲王呢?”
如雅赶忙说道:“懿妃,矫诏是国事,这不是咱们能说得了,皇上自有定夺的。”
咸丰朝后靠着,揉着额头:“朕会让礼部继续操办尊封皇太后的事宜,也就这两日吧,不能让这个成为她的遗憾。”
两个人应着,咸丰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得偿所愿了,你们去吧,去告诉太妃这个好消息。”
如雅和玉兰知道咸丰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了,便不敢再逗留,就都离开了。
几天之后,皇贵太妃正式被尊封为皇太后。太后尊封礼毕,咸丰还带着众妃嫔过来行礼了,任何礼仪都没有漏掉。只是太妃病得糊里糊涂,床都不能下,皇太后吉服也不能穿,也算是草草结束了。
这幸福中透露着些许心酸,可总算成为皇太后了,到底成为太后了。
太妃被尊为皇太后之后,竟然清醒了几次,她知道自个已经是皇太后了。众人心里都清楚,太后时日无多,这偶尔的清醒,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咸丰五年七月九日巳刻,康慈皇太后薨逝于紫禁城寿康宫。经咸丰允准,康慈皇太后梓宫移出寿康宫,奉于慈宁宫正中施行丧仪。
整个紫禁城哀恸号乎;咸丰摘冠着素衣,灵前奠酒;众妃嫔、王公大臣等皆素衣跪地,哭声震天......一切礼仪,全都是按照皇太后的规格来办,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十几日之后,咸丰五年七月二十一日,太后的丧事礼仪完毕。移大行皇太后的梓宫至绮春园迎晖殿暂安,待皇帝恭上谥号后,便可入土奉安。
如雅身为皇后,一刻不离地守在太后的灵驾前,云嫔跟恭福晋更是如此。等着丧仪完毕都过来圆明园,等待太后下葬期间,就不需要如此了。却还是要素衣素食,每日灵前祭奠,以表哀思。
即使过来绮春园,云嫔和恭福晋却还是时刻守在太后灵驾前,奕訢更是尽心尽力操办额娘的身后事,其余的一概不问,他也不敢问了,他觉得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天太热了,园子也太大,奕訢奔来跑去,最是辛苦。云嫔一直看在眼里,窝在心里,她不知她对这个表哥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雅趁着丽妃生女,说服了咸丰让她继续侍寝,不必为未来担忧了。可谁又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未来在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姨娘一去,她只觉得整个人空了。
奕訢跪在太后的灵前,额头上都是汗,云嫔实在控制不住,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
奕訢赶紧侧侧身,恭福晋也在她身边跪着呢,赶忙说道:“云嫔娘娘使不得,让妾身来做吧。”
云嫔悲痛到无意识了,还是完全不在乎了,只有她自个知道。她没有像以前似的吓得不行,而是落寞地收回了手帕,攥在了手里,痴痴地看着恭亲王。
如雅和玉兰正好过来了,两个人跟往常一样,上香、磕头,又嘱托几句,便离开绮春园了。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玉兰神秘道:“你看到了没有?”
如雅纳闷道:“什么?”
玉兰小声道:“云嫔攥着手帕,看着恭福晋给恭王擦汗,落寞极了。”
如雅还是疑惑:“她落寞什么?”想了想,嗔着玉兰:“你自己对别的男人流连忘返,还带上她人啊?少胡说八道了,小心打你的嘴,你总是越界。”
玉兰笑着:“你看看,我什么时候说她流连忘返了?你也发觉不对劲了吧?眼睛是瞒不住人的。我没有任何留恋了,只忠于眼前这一个男人。”说着说着又幸福地笑了。
如雅严肃道:“你不要再胡说了,若是皇上知道,又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