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响门铃,屋里有脚步声传来,“谁啊?一大清早的——”
周秀芳一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闺女,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半晌才红了眼眶,二话不说把防盗门打开,猛地伸手把闺女拽进来。
待到房门被关上,周秀芳先狠狠揍了闺女几下,带着哭腔骂,“死孩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么多天吓死你妈了!你赶紧和我解释清楚,那狗屁的红粉会是什么玩意?!你到底有没有参加?!”
尽管在顾家人面前,周秀芳力挺齐颜不是那种人,但心底还是有些虚,万一闺女真的被迷花了眼呢?
周秀芳手劲大,拳头落在胳膊上不疼是假的。
齐颜由着周女士发泄撒气,笑着放下行李箱,“我没参加,一起训练的几个训练生陷在里面,我去帮忙把她们捞出来。”
周秀芳闻言一惊,“齐颜!你有什么本事去救别人?!你替我和胤宝想过没有,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们祖孙俩人怎么活下去?!”
齐颜自知理亏,明白这事她做得不厚道,忙打开行李箱取出从南岛带回来的特产递到周秀芳手上,温言细语解释了大概,才把周秀芳哄好。
关于她会武术一事,她暂时没提,回头找个合适的解释再说。
“胤宝呢?”
“还在睡觉,昨晚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闹到很晚才睡着,夜里叽叽咕咕说梦话,说想妈妈。”
周秀芳嘴上说浪费钱,眼里却带着笑,把特产分门别类收拾好。
齐颜也想胤宝了,从她恢复记忆那刻的突兀,到后来自然而然的接受,不知不觉间适应了新的身份,虽然她偶尔梦回午夜,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是个少女。
齐颜悄悄去看了胤宝,小家伙睡得香甜,被子被压在身下,横睡在床中间。齐颜没去动他,偷偷摸了摸他的小手,然后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客厅里,母女俩一边吃早饭一边谈心。
“顾家人一丘之貉,趁你不在,他们单方面宣布离婚,我昨晚去顾家大宅找你老公——咳咳,顾长森他避而不见,电话也不接,小兔崽子,气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不是廖敏那种人,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
“顾长盈那死丫头说要给她大哥找女人,顾长森这么快变卦,不会真的那么快与秦雪那贱人睡了吧?”
周秀芳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顾家上下没一个好人,釜底抽薪的事肯定能做出来。
“妈,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好好在家休息。”齐颜心中自有计较,劝周秀芳多吃点,“事情真相如何,我们早晚会知道,等早上九点,我去公司见顾长森,既然他单方面宣布离婚,我肯定要把该谈的条件谈拢才会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想到闺女的赡养费和胤宝的抚养权,周秀芳拍桌子发飙,“妈到时候陪你一起去!该争的赡养费一分不能少,婚后财产——”
“不用,我一个人去才好谈。”
周秀芳立即顿悟,她去了肯定控制不住语气,发起火来反而不好谈条件,确实不如闺女自己去谈得好。
只是,周秀芳想岔了,齐颜岂是那种示弱求人的人?
上午八点四十分左右,长森大厦。
上班族不管集团老总的私事,照旧上班赚工资。
长森集团早上九点打卡上班,这个时间点,电梯处排队刷门禁卡的人多如牛毛。
齐颜混在其中,轻松刷卡进去,跟随众人乘坐电梯。
电梯里好多人在小声八卦顾长森离婚一事。
“顾总结婚那天,邀请我们所有员工免费喝喜酒,当年的新娘子漂亮温柔,难以想象齐颜跑去参加女团选秀,还参加富二代组织的群趴,啧啧。”
“人不可貌相,我们顾总工作忙到飞起,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豪门少奶奶闺房寂寞,红杏出墙很正常。”
“上流社会不都是台面上的夫妻,台下各自玩各自的?我们普通老百姓不用计较事情的真相,当茶余饭后谈资说说就行。”
“我认为顾夫人不是那种人,明显是那位市长千金为了上位,故意栽赃陷害。”
“哟,你当她们在演宫斗戏?想多了!市长千金真有那能耐,当年早该嫁给我们顾总,哪里还轮到齐颜?”
站在角落里的齐颜不为所动,谁能背后不说人,从古至今,你说他,他说你,活在这世上就没有不被人议论的时候。
一路顺利来到十六楼总裁办。
齐颜与总裁办里等她的女生交换眼神,对方开门放她进来,有眼力见地回避到一旁。
齐颜轻车熟路摸到走道尽头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没锁,敞着一条细缝,齐颜用脚踢开,“顾长森。”
门口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发怔的顾长森,他猛地抬头,见到突然出现的妻子,一脸错愕,几秒后眼含羞愧,踉跄起身。
“齐颜,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
顾长森昨晚没有回顾家大宅,也没有去医院,在办公室里枯坐半宿,没洗脸没刷牙没刮胡子,整个人显得格外邋遢,少了以往的精气神。
齐颜把门反锁,抬脚朝他走去,“你既然都敢发声明宣布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为什么不敢接我电话?难得你不着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顾长森被妻子质疑得哑口无言,嘴唇掀了掀,磨蹭好久才吐出一句糟糕的解释,“离婚声明不是出自我本意。”
言外之意他有难言之隐。
齐颜懒得听他的难言之隐,直接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座椅旁停下,居高临下俯视他,“你和秦雪睡了。”
齐颜笃定的语气骤然砸蒙了顾长森,他刷地抬头看向她,她表情平静,像在评价其他人,完全没有被丈夫背叛的难受、失望、以及愤懑。
齐颜犀利的眼神让顾长森无所遁形,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还是被她洞悉,想起她曾经的警告,他几次三番强调和秦雪没关系……
此时此刻,脸如火烧,疼得厉害。
“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
顾长森又是一惊,心里发虚,第一次不敢与齐颜对视,生怕被她窥见自己丑陋的心灵。
集团十几名股东一夜之间联合抛售手里的股份,他忙得脚不沾地,挨家挨户上门说服,股东们明里暗里讽刺他娶了一个好儿媳,连累集团股价大跌芸芸。
身心疲惫不堪之际,小妹顾长盈在他咖啡里放了安眠药,他浑然不知,第二天醒来,秦雪衣衫不整地睡在他身边。
他是成年人,尽管记不得有没有碰过秦雪,但床单上的痕迹,被子里男女□□的味道,一切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碰了秦雪。
无巧不成书,秦夫人正好登门拜访,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
最后两家协商,集团官微发布他的离婚声明,等风平浪静之后,他再和秦雪去领证。
消息不胫而走,股东们打听到顾秦两家有意联姻,乖乖取消抛售股份的计划,协助他一起处理股票大跌之事。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像个行尸走肉,被所有人玩得团团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齐颜讥笑,她怎么知道?
女人天生第六感强,在抓自己丈夫出轨的线索上,智商堪比写出福尔摩斯的柯南道尔。
顾长森身上的颓废感,第一眼见到她,他心神发虚,表情不自然,联合长森集团突然官宣的离婚声明,种种迹象表明,他背叛了妻子。
剧情君果然强大,无论她使了何种手段,顾长森和秦雪非要突破常人的底限在一起。
好,好得很,那不妨等着瞧,他们能不能顺利结婚。
这时候和顾长森哭闹吵架有屁用?
齐颜不想节外生枝,只想速战速战。
“顾长森,我不要你的赡养费,我不要半岛豪宅,也不要集团年底分红,我只要胤宝的抚养权,答应我,我现在和你去离婚,否则,我有本事闹得顾家鸡犬不宁。”
半岛豪宅房价市场价近千万,年底分红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齐颜两者都不要,又不平方顾长森名下所有资产,她只要孩子,看似吃亏,实则是最聪明的做法。
没了胤宝,顾长森再婚可以再生,齐颜今后不一定嫁人,也不一定再生育,孩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割舍不下的牵挂。
何况,齐颜绝不容许胤宝被顾家人糟蹋,被秦雪捧杀。
齐颜不敢说她能提供给胤宝全好的教育,但她自信自己有本事让孩子受到更全面的教育。
顾长森嘴唇张了张,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显得他虚伪。
齐颜说她有本事闹得顾家鸡犬不宁,顾长森相信,从他去海城出差,她就已经在闹。
事已至此,无济于事。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剥夺我探视孩子的权利。”
“当然,你是胤宝的父亲,事情一码归一码,你我之间的事,没必要波及到孩子身上。”
“胤宝每年的学费、生活费、教育费等所有开支,我来承担。”
“你把集团律师叫进来,我们白纸黑字写清楚,免得廖女士找我麻烦。”
提及廖敏,顾长森有苦说不出,他与齐颜婚姻失败,明面上看是被他妈破坏,实际上是他一手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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