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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 完结+番外 (Arkin2799)


  “切碎,洗干净。”火柴人儿举着刀。
  “然后泡灰水——刚才那几个桶就在泡。”时月一笔笔画着,火柴人围着那个苍劲的“卫”字,仿佛载歌载舞。
  “接着上锅蒸煮,煮好以后舂捣。”
  “需要舂捣特别细,否则纸出来就很粗糙。”
  时月边讲述边画,指着纸张上一处瑕疵∶“你看这上面的麻皮,就是因为麻丝捣得不够碎。”
  慕容野俯身去看,时月忽然觉得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他单手撑在桌上,姿势仿佛将时月圈在了怀里,她甚至能感受到慕容野的呼吸,就在耳后。
  时月浑身一僵。
  “继续。”慕容野的声音低沉。
  好好好,没准人家只是因为桌子被她占了大半,不一定是有别的想法。
  时月甩甩脑子∶“舂捣完的麻丝要泡进一个池子里打浆,然后用细竹帘抄纸。”
  做细竹帘也是门艺术,时月请了好几个篾匠折腾了两天,才做出来一个小小的抄网,横竖不过小臂长。
  所以她第一次做出来的纸都很小。
  “麻丝经过舂捣会变得很细很细,纤维漂浮在水里,经过一遍遍抄纸,就聚集在一起。”
  时月做了个抄纸的动作,抄网没带过来,要不她就直接给慕容野演示了。
  随着水润唇瓣一开一合,她白嫩的小耳朵也轻轻动着。
  被昏黄的灯光染上了一层薄光。
  时月机械地讲述着,火柴人儿一步步演示着造纸的过程。
  耳畔忽然一热。
  火柴人儿脱笔,有了一条巨长无比的腿。
  慕容野高挺的鼻尖蹭过时月的耳尖,霎时引起了满身战栗。
  鬼使神差地,含弄了一下她的小耳朵。
  “啊啊!”时月腰眼一麻,当时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慕容野反应更快,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歪着头去亲她。
  时月躲闪不及,被他吻住了唇。
  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什么叫割肉喂鹰、以身饲虎、舍己为人、恩将仇报……这!就!是!
  时月脖子都快拗断了,唇瓣被亲得红肿∶“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啊!”
  “干什么?”慕容野禁锢着她的自由,声音低哑∶“李时月,你装什么傻?”
  “……?”时月看他。
  “没想起来,还是想起来了不想承认?”慕容野问。
  脑海里忍不住想起那日清晨,她打着哈欠说∶「以后给你做个纸啦。」
  现在她做了,是不是意味着……想起来了?
  时月哪知道他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东西,眼中带着一丝丝抗拒,生怕他再进一步。
  两人对峙了好久,没有结果。
  慕容野低骂了一句什么,朝时月肚子抚去∶“留在孤身边,好好将孩子生下来。”
  她虽然从未说过,但慕容野知道这人全然不像表面这般温顺,只是现在没机会而已。
  因为口气略有缓和,倒像在为刚才的态度服软。
  时月撇过头,不知道该应他什么。
  从李定邦处知道负夏那晚的事以后,时月就请了牛老太医和牛姑娘来把脉。
  她原本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牛姑娘说,因为她回来以后一直发高热,为了退热,家医喂了很多药,所以这孩子有些胎里不足。
  最重要的是,如果时月打掉它,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耳畔又被亲了亲,她腰痒得要命。
  “叩叩。”
  就在时月思索能不能用防狼术给他一膝盖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殿下。”紫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慕容野的口气十分不耐烦∶“有事?”
  紫鹃的声音一如既往,不高不低,没什么感情∶“您该回书房了。”
  时月第一次这么感谢冷冰冰的紫鹃!
  虽然她那话听起来有些奇怪,细细一品,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原以为慕容野这种我行我素的人,是不会理会的。
  没想到他表情十分阴沉,浑身透着不情愿,却还是直起身子准备回去。
  好家伙,他还真听话!
  时月赶紧离得远远的,和慕容野站在一起感觉浑身都不得劲。
  慕容野伸长手揉了一把时月的头∶“好好睡觉。”然后走了。
  紫鹃的半个身子露在门外∶“殿下。”
  慕容野没看她,阔步离开。
  时月在门内望着,总算松了一口气。
  .
  三日后,砖瓦入窑的日子,时月再次来到砖窑。
  砖窑开在西围里外,经过泥瓦匠们的搭建,已经围起了木篱笆,还搭了临时的木棚,用作晾坯。
  大的那座正在封顶,小的那座大敞着窑门,只等泥坯入窑。
  篱笆另一面,黄芮让人掘了个浅浅的大坑,一个后生赶着老黄牛正在不停地踩泥。
  黄芮高兴地迎上来∶“时先生!”
  时月笑着打招呼∶“黄大人。”
  “所有砖坯、瓦坯全部在这了,先生跟我来看!”
  黄芮大人满面红光,边走边说∶“那拉坯机太好用了,下官斗胆,用它做了几个陶皿。”
  制坯的木棚里,工匠们或压泥,或制坯,或刻模,忙得热火朝天。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匠人踩着拉坯机,他正在做一个瓶子,
  **的红泥在他巧手下渐渐被拉成大肚、窄颈、阔口的陶瓶,均匀又美观。
  拉坯机是瓷器时代的产物,原本就是用来做瓷器的,时月只教他们用来制瓦,没想到匠人们举一反三,拿它来做了陶器。
  “很漂亮啊!”她夸赞道。
  黄芮又引着她去晾坯的木棚∶“一开始,大伙都不敢碰,没想到那拉坯机那么容易上手,当真帮我们大忙了。”
  “这还得多谢时先生不吝赐教!”
  木棚里,满地都是泥坯,砖坯一块块整齐排列,瓦坯则是一个个圆管,摆了一地。
  “对了先生。”黄芮不解,拿起一个瓦桶。
  “这瓦坯要如何一分为四?”
  晾干的坯已经有些韧性,稍不注意就会崩碎,届时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时月笑笑,她把坯放在桌上,轻轻晃动瓦桶,将它抽出来。
  “黄大人你看,在瓦坯中分、对分处,我加了四根竹条,以便切瓦。”
  套在瓦桶上成型的坯,长得像一截泥土做的管子。
  说着,时月取来瓦刀,沿着四根竹条利落地往下一切——
  切口平整,干净利落!
  黄芮恍然大悟∶“那四根竹条,原来是这个作用!”
  时月将切好的瓦片给他看∶“这就可以入窑了。”
  小的那座窑是按时月吩咐砌的,顶部留了一个口子,它已经全部晾干了。
  匠人们钻进去,将砖、瓦,还有几只瓶子码放整齐,最后投入木柴。
  年纪最大的工匠高喊∶“点火——”
  随着火把被取过来,匠人们围着砖窑,跳起了奇怪的舞,口中还念念有词。
  “咦?”时月不解,黄芮解释道∶“这是在祈求烧造顺利。”
  他们觉得一炉砖烧得好不好,全凭神明的喜怒,祭祀能使神明开怀,让他们成功烧出坚固的砖。
  时月失笑,但尊重匠人们的信仰。
  老工匠又一声∶“点——”
  火把点燃了砖窑里的木柴,大火熊熊燃烧。
  两个时辰后,整座砖窑被烧得通红,周围热浪席卷。
  该封窑了,投了最后一次木柴后,匠人们把门封死,余温会在圆拱形的砖窑里继续煅烧这些砖瓦。
  一切静等两日后出窑。
  .
  两日后,新砖出炉的日子,
  时月起了个大早,到了以后发现大家已经在等她。
  黄芮说∶“这是您烧出来的砖,当然要您亲自来开炉!”
  砖窑已经完全冷却下来了,用手摸外壁只剩下一点点的热度。
  时月点头,深吸一口气,心说一定要成功啊!
  窑门被打开,耙出炉灰,两个工匠钻进去取。
  所有人屏息凝视,黄芮朝里面问∶“烧得怎么样?”
  许久,里面传来声音∶“成了!”
  “大人,烧得特别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年轻后生钻出一个脑袋,手里握着两块砖∶“黄大人你看!”
  黄芮急忙接过来,那后生又钻回去。
  时月掂了掂分量∶“不错,差不多重。”
  “对,对!”黄芮应道,然后就该摔砖了,这是衡量一块砖好不好的关键。
  “黄大人,你摔吧。”
  黄芮举起两块砖,朝地上摔去——
  “砰”一声闷响,两块都毫发无损!
  几个年纪大的匠人眼睛都直了∶“老丈烧了一辈子砖,都很少见这么硬的砖块!”
  硬的还不止砖,瓦片也不再一碰就碎,时月甚至将它放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
  除了有一块进窑前就开裂的碎了,其余的连刮花都不曾!
  黄芮的心总算落进肚子里去了,工匠们围着新出炉的砖瓦热烈讨论,时月则走到窑门边,朝里张望∶
  “怎么样?看到我的管子了吗?”
  他们正在陆续把烧好的砖清出来,而时月最关心的陶管还在里面。
  “您等等啊,俺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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