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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 完结+番外 (Arkin2799)


  十年前卫国之乱,皆因乱了君位「父传子」的伦理纲常,灵公直接把王位传给孙子,致使他的二十几个儿子内斗。
  最后让别国占了便宜。
  “公室、公族、内阁、三公、九卿、满朝文武、遍野子民,寡人拥有整个卫国,但唯一能全部信赖的,必须是自己的儿子。”
  这是卫公自登基以来就秉承的观念,所以在慕容野提出与鲁公合作的时候,他虽然不太同意,还是交出了虎符。
  轩辕王后沉默了半天,说:“野儿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个好君主。”
  卫公哼唧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
  信枭,又一次来了。
  李燕玉取下脚上的小信筒,把它放走。
  忽然,殿里的薄纱动了动:“谁!”
  季卓像鬼魅一样从柱子后面出现:“你一直在和外面联系?”
  “所以被困在这里毫无施展之力的,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吧?”季卓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你在跟谁联系?”
  李燕玉将羊皮卷成一团,然后取出火折子打算烧掉:“跟你有关系吗?”
  季卓几个箭步冲上来拍掉了火焰,夺过那张羊皮:“……”
  “孟氏?”羊皮上的小字令他愤怒。
  他一把卡住李燕玉的脖子:“效忠季氏的你,为何与孟武伯私下有来往?嗯?”
  李燕玉任他卡着:“现在问这个有用吗?你的季氏能助我们出去?”
  “你什么意思?”季卓掐着她,皱眉。
  “承认吧,你不如季康,更不如季肥。”李燕玉的声音像烧焦的木头,又像撕裂的锦帛:“季氏有几万族人,真正想着救你的寥寥无几。”
  季卓被她戳中痛脚,手上更用力:“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们……要出去,只能借助孟、叔两族,那我与他们有合同……错了、吗?”李燕玉挣扎着,忽然被季卓一把推开。
  “出去才能有活路,季子。”李燕玉捂着胸口咳嗽,二人在黑暗里对视。
  季卓冷笑,已经无法全然相信这个女人:“好啊,我再信你一次,看你如何把我们救出囹圄。”
  .
  信枭在濮阳城上空扑棱棱地飞,忽然天边打起闷雷。
  马上要下雨了,它赶紧降落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用口水梳理羽毛。
  打雷声李锦乐也听到了,他提着灯笼在时月院子里摘棉花,高声叫:“快去叫人帮忙!多叫几个,一会要下雨了。”
  青奴背着小背篓,里面是雪白的棉花:“怎么办呀二少爷,这太多了,根本摘不完!”
  时月当时种了四排棉花,还有墙根下零散几棵,别看数量少,产量可真不少!
  前些日子一直没时间收,等李锦乐想起来,棉花基本都枯萎在地里了。
  一棵棉花有上、中、下三层棉,底层接近泥土地面,品相最差,而顶端棉吐絮不完整,品相也很一般,需要把这两种分开摘。
  而最优质的就是中层棉,它们吐絮完整,雪白雪白的,品相非常好,这又需要单独放一边。
  李锦乐沉吟了一下:“把棉花树砍了吧,拿进屋慢慢摘。”
  家仆全过来帮忙砍棉花树,一时间院子里热火朝天,青奴背着小背篓,小声嘀咕:“姑娘要是看见棉花丰收了,肯定很高兴……”
  李时月带走了银杏,却没把青奴带走,她在太子宫里呆了一段时间,被白银送回李家。
  李锦乐拍拍她的肩:“月儿以前把种棉花的事交给你了,还不去监督他们。”
  青奴心说也对,跑到地里:“你们轻点呀,别弄脏了!”
  “轰隆隆!”天边闷雷炸响,随后刮起大风。
  李锦乐站在屋檐下盯着,眼前忽然掉下个黑乎乎的东西,它重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
  朝地上一看,居然是只鸟?
  小厮惊叫:“二公子,是信枭诶!”
  “信枭?拿来拿来!”李锦乐放下棉花筐,抓住了那只信枭。
  它不知是饿的,还是被雷吓到了,直愣愣从屋顶摔了下来。
  李锦乐翻着它脚上的信筒,是空的。
  小厮咦道:“怪了,正常人家的信枭,脚上信筒都会刻家纹,免得误落入别人家里,这只怎么没有标志呢?”
  李锦乐沉吟道:“拿个笼子装起来,我明天提去见孙子敬。”
  “他家养信枭,对这个熟。”
  .
  翌日,李锦乐提着新鸟跑去见孙子敬了。
  孙子敬听他说完来意,差点翻脸:“濮阳城有信枭的人家,没上百也有几十吧,近百只信枭,你让我看什么啊?”
  可当李锦乐把鸟拿出来以后,孙子敬不说话了。
  信枭用来传信,可在小城池里来回飞的信枭,与两地之间传战报的大信枭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李锦乐意外逮到的这只,明显是用来传战报的。
  它的爪子像尖刀一样锋利,翅膀张开比人还长!
  这么优秀的信枭,信筒上居然没有主人家的标志。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偷偷传递消息?”李锦乐猜测。
  自从扣押了鲁国使团,濮阳城从上到下都进入了紧张的戒备状态,来往人口全部要盘查,生怕什么可疑人物坏事。
  没想到防住了人,却没防住鸟。
  “信枭一般半夜飞行,白天休息,那个时辰人们都睡了,难怪一直没人发现。”孙子敬道。
  “送消息的人是不是快出发了?”孙子敬问身边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说:“将它一起送去东明,让太子看看。”
  .
  卫鲁战事紧张,叶邑一片祥和。
  清早天没亮,时月开始磨豆腐。
  做豆腐是已经熟练的事了,她和银杏配合,石磨‘吱悠吱悠’转,磨出了白花花的豆浆。
  架锅烧火的时候,她看见叶黎来了。
  叶家人簇拥着他,叶黎是来抚恤河工的,隔着篱笆,她看见叶黎给谢大婶送了银钱,又低声抚慰了几句。
  河水伤人频有发生,但兴修航运却是势在必行的。
  谢大婶不知说了什么,谢家众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叶黎身边人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接着,谢大婶潸然泪下,情绪激动时甚至打翻了叶黎给的财帛。
  叶黎被家仆护到一边,他向谢大婶躬身:“抱歉,没能救起你儿子,当真是叶家的错。”
  “但楚国兴修航运势在必行,只能……对不住谢家三郎了!”说完,叶黎转身就走。
  时月后来听说了澧水上的惨案——秋冬水位降低,运输粮食的舸船(音:葛)常会在叶邑段搁浅、触礁。
  这就需要大量的河工下河清理礁石,或是拖拽舸船至开阔水域。
  无论哪种都是辛苦而又危险的活,谢三郎就是下河清理礁石时,被水卷走的。
  古人迷信,不懂水底下有暗流,只当河伯大人发怒,出来收人了。
  叶黎刚才被谢大婶破口大骂了一顿,心情不是很好。
  边走边吩咐:“准备祭河伯。”
  “祭河伯?”身旁人犹豫道:“可今年已经祭过两次了,再祭岂不是……”
  叶黎也很郁闷:“不然怎么办?明年王上艅艎(音:鱼黄)南下,整条航运只有叶邑段迟迟修不好,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边说着,叶黎准备离开,谢大婶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声令人难过。
  叶黎说又要祭河伯,这可把村里人吓坏了,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小公子留步!”
  叶黎被留住:“老村长?”
  时月看他被留住了,问:“那是怎么了?”
  “因为叶黎说要祭河神禳灾!”十六刚从凑热闹的人堆里回来,迫不及待说着他打听到的事。
  禳灾就是消灾,一般以祭祀作为形式,希望神灵宽恕罪行,不要再降下灾祸。
  “你们知道楚国是怎么祭河伯的吗?”
  时月在卫国时,常听李绰斥骂荆楚乃南蛮之地,常以生人做祭,她皱眉道:“不会是祭人吧?”
  “你怎么知道?”十六惊奇:“传说河伯姓冯,浴水而溺,就成了河伯。”
  “楚人认为凡水上有灾,多是河伯发怒。”
  “叶邑祭河伯,是挑一个十二三岁的,阴时阴月生的少女,与村中冯姓男子交.媾后,再将她投入澧水。”
  银杏尖叫:“什么啊,真野蛮!”
  “人祭就算了,还……还要那样折辱她!”
  “为什么是冯姓?”时月不解。
  “听说是因为河神姓冯。”十六说道。
  “加上冯族是祭司,我听他们的意思,这个冯姓人家像是被认为成河伯的族人,在叶邑地位很高。”
  老村长是来求情的,因为村里阴时阴月生的女孩所剩无几,刚好谢家还有两个。
  这两个女孩时月昨晚也见过,正是她们陪着谢大婶跪在灵堂上。
  “这……”时月问十六:“谢家不会死了个三郎,还要出女孩子生祭吧?”
  “这太荒唐了!”
  叶黎听说村里合适的女孩子只剩谢家两个以后,也很犹豫:“当真没有别人了吗?”
  老村长叹气:“这两年澧水灾患频频,仅去年就祭了两次,村中人家多将女孩早早嫁出去了,哪还有别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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