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以姜妃的容色能盖得住,那也没有这样的。
“成,只是她怀着身孕还做衣裳出来,怕是有求。”姜照皊随口道。
这是江贵人怕自己生产的时候,作为有嫌隙的姜妃下绊子,那可真是无从抵挡。
“你不搭理她,上赶着找事。”康熙随口道。
又瞧她一眼,认真道:“多做几件,撒花的、撒蝴蝶的、褙子、大氅、坎肩都做一点,左右不差这点布料,偶尔穿个新鲜高兴。”
康熙说了两句,便欺上前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朕这般宽宏,你不意思意思?”
“您有话明说,臣妾哪里知道你的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她笑着躲,不肯被他搂到怀里亲香,这越是亲不到,就越是念,康熙故意唬了脸看她:“再皮治你的罪。”
姜照皊一点都不怕他,只懒洋洋的抛着引枕玩,回眸又笑他:“您只管治。”
作者有话要说:姜姜:抓不到我吧~啦啦啦啦~
姐妹们康康完结文,全都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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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康熙治了个痛快。
那唇瓣香甜, 叫人怎么也吃不够。
“你这样的妖精,竟叫朕得了。”康熙笑着调侃,每每一说她是妖精, 她便红了脸, 娇艳多姿的让人把持不住。
谁知今儿不灵了,他一说,她便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
康熙摸了摸鼻子,深觉小姑娘难带。
细细打量着姜妃, 见她肚子圆滚滚的,行动不便,气色倒是挺好,想着年节时候,最是人多事杂,便笑着跟她商量:“交了腊月就是年, 到时候宴会不断,朕想着你不方便,跟皇贵妃说一声,免了你出席可好?”
说着他又有些犹豫, 也就过年的时候能热闹一下,若是错过了,自己闷在殿里头,岂不是又无聊。
“成。”姜照皊一口应下,笑道:“原本还想跟你说一声,毕竟臣妾这行动不便, 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过年的时候太过危险,差不多也到了预产期,她闲疯了才往跟前凑,若是出任何岔子,岂不是有泪无处洒。
她越是懂事省心,康熙便愈加心疼,沉吟片刻,才柔声道:“你即有这样的心,等到时候你身子养好了,朕偷偷带你出去玩。”
他现下爱出宫,看看宫外百姓的生活,融入其中之后,发现能领会许多在宫中不曾有的体验,他便越发爱这一遭了。
姜照皊双眸瞬间亮了,凑到他旁边,挤挤挨挨的小声问:“偷偷出去玩,可是要出宫?”
她幻想了一下出宫的美好生活,便愈加高兴了。
“嗯。”
康熙把食指竖在唇瓣前,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跟别人讲,见姜妃捂着嘴,讲悄悄话似得睁大双眼,乖巧点头,他不由得笑了。
两人这一茬说定,便紧挨着睡了。
明儿就是六阿哥的洗三礼,她睡前还在盘算,明儿定好生瞧瞧到底他长什么样,那可是未来的雍正大帝呢,虽然说在小说中他是一个失败者,但是在现实中,这可是九龙夺嫡的人生赢家。
包括乌雅常在,宫里头都觉得她是个包衣旗奴才,惯常看不起她,谁能想到,若不是小说,这个包衣旗奴才,将所有的贵女尽数都踩在脚下,谁都要尊称她一句德妃娘娘
,后来更是成了太后,笑到最后的赢家。
姜照皊唏嘘,这人生无常,在乌雅常在和六阿哥那里,彰显的一清二楚。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姜照皊就被白苏揪了起来,她一边絮絮叨叨的念,一边轻声道:“您今儿好生的打扮打扮,定要将她们都给压下去。”
自打乌雅常在生产,这后宫里头的风向就变了。
人人都说娘娘肚子圆又平,定然是个公主,虽然说娘娘不在意,但也容不得其他人来踩不是。
“何苦计较。”姜照皊笑。
若是在意其他人的说法,光一条女儿不如男,就把人气个够呛,故而她懒得搭理,自己心中有数便是。
她身子不便,穿衣服以宽松舒适为主,顶着个大肚子,如何好看的起来。
头发也不爱缀的沉甸甸,好在她这个位份,可以戴钿子,倒也方便好看,就是有些重。
等她到的时候,承乾宫已熙熙攘攘尽是后宫妃嫔,因着有喜事,大家都高兴,也没有那么拘礼,一时间笑声满满,一片和乐。
“给姜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宜嫔先瞧见了她,笑吟吟的上前行礼,姜照皊也笑着叫起,这才往上位坐。
今儿皇贵妃不来,只遣了人送贺仪,剩余妃嫔尽数都来了,这会子按着位份坐了,和相邻的说笑,
姜照皊临着安嫔,两人并不熟稔,偶尔见这么一两次,凑到一处也没什么话说,只闲闲的说着衣裳首饰,宫中见闻。
“前儿供上来的冻梨好吃,外头黑黢黢的,内里甘甜一点冰水。”安嫔笑着道。
这话题安全,什么都不涉及。
她也就跟着笑:“是极,本宫也尝了尝,暖烘烘的屋里头吃一口,透心凉,只奴才拘着不给多吃,说小心凉着了,就他管得宽。”
两人絮絮的说着话,没一会儿功夫,佟贵妃就抱着六阿哥出来了,在众人跟前虚晃一圈,奶母就把人又抱走了。
姜照皊就看到了黄色的襁褓,旁的什么都没有瞧见。
佟贵妃面上也没什么喜色,一脸平平,公事公办的说着吉祥话,一听就知道是场面话。
说来也是,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很难打心眼里头喜欢。
再者是自己男人的别的女人生的,这话说起来拗口
,可这心里的滋味,更是九曲十八弯的难受。
若有自己的孩子,谁稀罕旁人的。
佟贵妃瞟了一眼底下的姜妃,这女人养得好,油光水滑的,小脸白里透红,眼神晶亮,并没有其他人的枯槁,一瞧就知道日日滋润。
说来也是,这皇上日日惦记着她,叫是谁也尽养好了。
而下头的江贵人,两人音同姓不同,这命运更是天差地别,江贵人养的也好,整个人肥嘟嘟的,瞧着就康健,那肚子又圆又尖,谁见了都说是阿哥。
纵然现下一个滋润一个苦,三年以后再看,那可真不一定了。
宴会总是令人高兴的,摆了戏台子热闹,很是唱了几出大戏,选的也是女人爱看的《游园惊梦》、《梁祝》等等,姜照皊跟着嗑瓜子,听的众人闹囔囔的,还挺有意思。
在宫里头待久了,见点人气就高兴。
回去的时候,白苏兴奋的跟什么似得,一个劲的说今儿戏曲好听,那青衣身段窈窕,媚眼横飞的模样,好看极了。
“就是比不得娘娘万分之一,初初看来不错,但一点都不耐看。”白苏道。
田田表示不赞同,皱着眉道:“可别再说这话了,一个戏子罢了,如何跟娘娘比?”在他心里头,将妃娘娘那是谁都比不得的。
白苏小脸一白,她没那个意思,就是嘴一秃噜说快了,也是心里觉得那戏子不如娘娘,可这拿戏子和娘娘比,原本就是侮辱娘娘。
姜照皊正在发呆,听到两人口角,回神先敲了田田一下:“在你心里好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也不能摆脸上说。”
见田田捂着额头笑,只嘟囔:“本来就是嘛。”
她又瞪了他一眼,看向忐忑的白苏,温声道:“凡事三思而后行,一句话不确定能不能吐口的时候,在心里念三遍再说。”
见她小脸都白了,姜照皊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不必害怕,原就一句话的事,不值当什么,这是教你呢。”
两人一左一右的搀着她,姜照皊走的艰难,也是看今儿天好,才出来活动活动,她如今已经六个多月了,肉眼可见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从后面看,倒是能看到玲珑腰身,从前头看,先看到一个硕大的肚子。
“您若是
累,叫车辇过来,也好过一步步走。”白苏见她走的辛苦,便出声劝。
姜照皊摇头,这出来原本就是想活动活动,若是直接坐车,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不过她这不坐车走,后头的妃嫔也不敢坐车,一个个的跟在后头走路,瞧着挺有意思的。
“这天还挺冷的。”感叹一句,姜照皊仔细的看着路面,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在屋里闷久了,这突然间小风一吹,还真有些受不住。
干冷。
就算出太阳也没用,照在人身上没有多少热气。
田田扶着她胳膊,小心翼翼的撑着,闻言道:“再冷三四个月,等您养好身子,恰恰就已经三月了。”
三月是一个很敏感的时间点,田田一说就笑:“年前三月,咱还在吃野菜糊糊哩。”谁能想到现在的威风劲儿。
一把面一撮盐都在省着吃,不肯浪费一星半点。
姜照皊听到,也跟着笑,柔声道:“你呀,总念着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