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值得怜惜。
姜照皊想了想,决定讲条件:“那您叫她来玩几日,她在跟前晃,自然不必送东西了。”
这样一个大条件,和小条件凑在一起,选择哪一个,不言而喻。
康熙沉吟,在对方漫不经心的目光中,笑道:“那就叫她过来。”反正同心结不能送。
姜照皊有些懵,看着他的眼神,认真问:“这同心结,当真如此紧要?”
毕竟送心上人的话,确实有特殊意义。
但是送给同性,就不必如此紧张了。
康熙点头,也认真的回:“很紧要。”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叫佟贵妃来了。
先是跟她说一声,早些把宫务处置了,到时
候空出点时间来,不用把宫权让给别人。
等到佟贵妃来了,一大早姜照皊就起身,高高兴兴的往门口去迎。
康熙觑了她一眼,都懒得吃醋了。
瞧见她真诚的样子,他又觉得,能够对佟贵妃真诚,必然也能对他真诚的。
饮鸩止渴。
不提康熙酸酸的心态,她高高兴兴的往门口去。
今儿特意收拾打扮过,跟前世一样,见闺蜜的时候,就要打扮的美美的,但是见男人就不一定了。
立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佟贵妃仪仗的时候,不由得心里一喜。
高高兴兴的迎上去,笑吟吟道:“你来了。”
“臣妾拜见清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佟贵妃乖巧的请安。
姜照皊反而不说话了,冷眼看着她,冷笑一声:“倒是本宫一腔情谊尽白付了。”她不高兴了。
通信的时候,不挺好的,这见了她,就要讽刺几句。
佟贵妃呼吸一滞。
臣妾,本宫。
这字眼一出来,她就直接输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叹了口气,勾出一抹笑,轻声道:“是臣妾的不是了。”
她越是这样说,姜照皊越不高兴,看着她的双眸,她停在原地,不打算往里头走了。
就在门口的小亭子里头,她叫奴才上茶水点心,看着她一杯凉茶下肚,这才抬了抬下颌,骄矜道:“不知你为何突然骂本宫两面三刀,但今儿必须说清楚了。”
“若是本宫的错,本宫给你道歉,若是你的错,往后就好好的,不要说话刺刺的。”
反正她的选择里面,没有关于散伙。
佟贵妃心里跟火烧的一样,她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会闹到这一步。
看着她清凌凌的眼神,那眉眼如画,饱含着万千情谊,就这么望过来,就叫你觉得,能暖到心坎里头去。
她怔了怔,咬唇不语。
古人含蓄,姜照皊决定多一点耐心。
“两个人在一起,沟通必不可少,你不说我不说,这误会存在心里,永远也解不开,若因此失去一个挚友至交,岂不是叫人扼腕叹息?”
她解释这么明白,佟贵妃却仍是有些犹豫。
若她问出来,对方一口应下,又该如何。
正想着,双手被握住,就听清仁贵妃道:“说
吧,总要说清楚,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是。”
佟贵妃垂眸,看着那双莹白如玉的小手。
“表亲不得成婚,是你提出来的?”她含着泪问。
姜照皊一时哑口无言,确实是她提出来的,但当时想着隆禧的情况,英年早逝,遗腹子也没保住,就想着能救便救了。
至于宫中的佟贵妃,当时并不舒适,确实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但是历史上的佟贵妃,确实生了公主,最后没有站住,夭折了。
姜照皊叹了口气,有些无言以对。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喂自己辩解。
便点点头,承认了。
佟贵妃又想哭,没有面对她的时候还好,瞧见她之后,就觉得满心满眼的委屈。
难受死了。
她想。
姜照皊看着她,叹了口气:“本宫当初说的时候,是早些年了。”这算是唯一的解释。
她看向佟贵妃,想要说,后宫就算不是表亲的,也照样没有承宠。
但是这话太过扎心,她就没有说了。
谁知道佟贵妃自个儿说出来了。
“左右表亲没有提出来的时候,臣妾也无宠,倒是不相干了。”她说。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苦涩。
皇宫是会吃人的,它不吃活人,不吃生肉,但是能吞吃掉你的精神气血,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姜照皊沉默片刻,执起她的手,认真道:“我是真真把你放在心尖尖,一直盼着你能好,却不成想,伤害你最深的,竟然是自己,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看着佟贵妃朦胧泪眼,和微微颤抖的手。
她认真道:“你素来聪慧,有些话自不必我亲自说,但是这一片心意,你应当是感觉的到。”
只有两人有同样的心,劲儿往一处使,才能在今日一同坐在亭子里,讨论两个人的友情。
但凡有一人不成,这就真的不成了。
佟贵妃感觉到了,她犹豫了一瞬,还未想出什么,就听清仁贵妃道:“那我们拉勾,往后都好好的,好不好?”
她道。
佟贵妃点头,用锦帕擦拭着泪痕,又笑的羞赧,小脸都红了。
姜照皊松了口气,说实话,就算哄康熙,她都没有这么费心过。
“走吧。”牵着她的手,一道往里头走去
,她细细的介绍着一些景色,又道:“给你瞧瞧我的西瓜地,早熟的快能吃了,到时候你自己摘去。”
佟贵妃不住点头。
等快到清溪书屋,刚好碰见了康熙,他黑着脸,不高兴道:“给朕撒开。”
胳膊都缠到一起了。
姜照皊刚刚哄回自己的小美人,心里高兴,就娇俏冷哼一声,冲着佟贵妃小声道:“不理他,我们走。”
说完拉着行礼的佟贵妃走了。
“狗脾气。”康熙笑骂。
到底没说什么。
佟贵妃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瞬间就明白了,就算没有表亲这回事,她也侍寝不了。
对于清仁贵妃来说,她完全就不是个威胁。
那个被送出宫,如今正在海船上大放异彩的卫氏,都比她要来的有危机感一些。
毕竟对方貌美,又惯会捕捉人心。
只要她出面的生意,都好办的很,又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连佟家也知道了她。
“臣妾往后不这么想了。”她小小声的回。
姜照皊也跟着小小声的咬耳朵:“私下里就你我二人的时候,就可以你啊我啊的,省的本宫臣妾的生分。”
她都知道。
佟贵妃在心里尖叫,简直兴奋的一塌糊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惯会洞彻人心,叫你无处可藏。
“好。”她小小声的应下,心里觉得甜甜的。
“瞧瞧这个。”姜照皊冲着梅花鹿招招手,示意它带着它的小崽崽过来。
小梅花鹿不管自己的母亲,登时颠颠的走过来,高高兴兴的轻蹭着姜照皊的手掌。
佟贵妃看的叹为观止,笑着问:“是你养的么?”
见对方摇头,也伸出自己的手,但是小梅花鹿躲开了。没有得到同等待遇,佟贵妃皱了皱眉。
就见清仁贵妃拿着她的手,揉搓了一下,又放在小梅花鹿的脑袋上,对方登时没有甩开,就是眼神有些懵,诧异的看着两人,眼神来回扫,可见是有些疑惑的。
姜照皊轻笑出声,过了一会儿,小梅花鹿就跑开了。
她分不清谁是谁了,可怕,有坏人。
“小憨憨。”姜照皊笑骂。
话音刚落的功夫,就听到一个清亮的男音:“主子说谁呢?”
姜照皊
回眸,就见田田负手而立,穿着一袭布衫,目光清浅的望着她。
日光照在他的青衣上,像是渡了一层浅淡的光。
“你来了,可是放假了?”她笑吟吟的问。
田田现在负责农桑的研究,最是忙乱,当初他快速研制出冬桃,就说叫他入研究所,这一进,就出不来了。
整日里忙的饭都顾不上吃,更别提想念主子了。
田田没说放,也没说不放,看了一眼边上的佟贵妃,心里明了。
先是请安行礼,这才接着寒暄。
太多年没见了。
当年一团稚气的两人,如今已经长大成熟了,跟以前大不相同。
主子越发美丽,那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无一不精致的五官,都叫他怀念。
世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几年不见,对她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区别,看过来的眼神,依旧温柔至极。
他在观察她,她也在观察他。
“成熟了。”变得斯文有礼,成熟稳重了。
姜照皊笑吟吟的问了基本情况,这才又笑道:“这一次放多久。”
田田想说,佟贵妃待多久,他就待多久,到底没说,就笑着回:“三五日的功夫,多了耽搁不了。”
底下伺候的人,到底不如他。
他不敢撂挑子太久,担心会出问题。
姜照皊笑着点头,轻声道:“既然如此,忙了这么多年,就好生休息休息,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