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敏锐的发现,她心情有些沉寂,便也搬着小马扎坐在她身边,笑着问:“想什么呢?”
姜照皊侧眸,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笑了笑,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在这住一晚。”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的。
康熙住在这荒野里,那得一个军队来守。
“乖,以后有机会还带你出来玩。”他承诺。
姜照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看着远方发了一会儿呆,估摸着天色,就要回去了。
上山的时候,兴致勃勃,下山的时候,她就有些懒得走了。
这视线向下,她那股子恐高劲儿就出来了,扒着康熙的胳膊不肯放,可怜巴巴道:“您扶好臣妾呀,好慌。”
她是真的慌,往下看的时候,那陡峭的山路,瞧了就一阵眼晕。
康熙看她小脸白白,就笑着问:“想不到你竟怕这个。”他调侃:“以后你要是惹朕了,就把你带到山上,望这里一丢,不管你了,看你如何。”
她想,要是那样的话,她就在山里住着了。
只要不遇见毒虫,她应当就能活下来,北方的东西都不怎么带毒的,反而是体型大,拼力气,这个她就不怕了,有系统在,她的力气就小不了。
“不要呀。”她软乎乎的撒娇,眼神中充满了控诉,好像在说,他这样是不对的。
康熙美滋滋的笑了,摸着她的脑袋道:“行了,朕哪里舍得。”
当初将她扔冷宫里头,已经狠狠的伤了她,致使她性子大变,若是再扔一次,怕是捡不回来了。
姜照皊笑了笑,没接话。
舍得不舍得,全看他一张嘴,当初扔冷宫的时候,他可真是问都没问过,绝情的紧。
偏偏原主还以为,康熙是真的宠着她爱着她,能容着她的小脾气,不管对旁人如何,对康熙她还算是萌软娇甜的,人生的又美。
和她的疏离淡漠比起来,实在是好太多。
又想到原主的死,她心里那点子小旖旎,是真的彻底没有了。
害,方
才的想法,就挺多余的。
等到下山之后,坐上马车,她就有些扛不住了,靠在康熙肩头打盹,两个孩子跟坐摇篮一样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嗨的不得了,康熙让奶母抱去哄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姜照皊身子也跟着晃,晃着晃着,就栽到了康熙怀里,她觉得这姿势还不错,顺势就睡下了。
康熙看了她一眼,被她的睡意染上,也有些想睡,把她姿势又调整了一下,便靠在车厢上睡了。
这马车的减震不太好,乡间小路也算不上平稳,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来一咯噔,脑袋磕疼了,人也就醒了。
而怀里的仁妃,睡的愈加舒适了。
康熙迷迷糊糊的搂着她,又跟着闭上眼睛,在不停的磕醒和睡着中,马车进入城门了,这路就好上许多,他终于能安安稳稳的打盹。
而不用担心,后脑勺是不是被磕出大包来。
两人搂着睡的开心,马车停了都不知道,三王和公主来告退,没听到声,直的默默在外头等。
还是康熙先醒过来,见仁妃还睡着,就隔着帘子冲几人挥挥手,示意自己告退就是,不必特意跟他说。
掀开帘子的短暂时间,坐在马上的几人,已经看到了被他搂在怀里的仁妃。
一时都有些沉默,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见到的,已经是仁妃受宠巅峰,谁知道这巅峰,一直被不停的再刷新。
哪有主子搂着女人睡觉的道理,理应主子睡着,女人在跟前跪着伺候才是,就是体贴些,给睡个脚踏,已是开恩。
姜照皊兀自酣睡,等她醒来后,就见康熙笑吟吟的望着她,见她睁开眼,就笑着问:“醒啦?”
她点头,有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分不清今夕何夕,方才在梦里头,她梦见她难得柔软一次,说想要叫他名字,他利索的答应了,她的心就更软了,恨不得冒出一连串的粉红泡泡。
等睁开眼睛,就知道这又是想多了。
以康熙的冷静自持,怎么可能叫她胡闹,有时候不打紧的事,自然由着她,在上下尊卑的问题上,他自然不会妥协。
说来也是她孟浪了,提了不该提的要求。
“皇上。”她软软的唤。
康熙轻轻嗯了一声,期待的看着她,现在这狭
窄的马车空间里头,只有他们二人,叫一声玄烨哥哥或者三哥哥,都是极棒的。
姜照皊却不知道,看着他的眼神,想了想,起身趴在他身上,对着他唇瓣啾了一口。
康熙有些不满足,拍了拍她浑圆的臀,催促。
“啾咪。”又亲了一口。
他不满。
姜照皊不耐烦了,直接堵住他的唇瓣,长驱直入,将他狠狠的压在马车上。
狗东西,惯会伤人心。
她千年难遇一次的柔软,被他给驳回来了。
康熙挣扎,然而不是仁妃的对手,被她霸道凌厉的亲吻,亲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找回主动权。
她的性格中,是带有侵略性的,康熙一直都知道。
但从未想过,她有时候会强势成这样。
势均力敌,谁也不曾打败谁。
这是姜照皊退让的结果,康熙当一天皇帝,她就得先软一天。
她舔了舔红艳艳的唇瓣,斜眸看着他,冷笑一声不说话,那眼角眉梢媚意撩人,偏又带了几分冷厉愤懑,让她的神色愈加浓郁起来。
让人只想狠狠的征服她,叫她露出往常那软甜的笑容来。
而不是这样嚣张又放肆,叫人心花怒放,心潮涌动。
康熙喉结滚动,克制矜持的捏住领口松了松,看着她那表情,直接拽住她的手,将她箍在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喃:“朕的仁妃,愈加……”
剩下的话语,被吞噬。
感觉到耳尖麻痒,姜照皊轻轻嘶了一声,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示意不要胡闹。
“叫声三郎听听。”他决定主动出击。
她侧眸看向他,媚眼如丝,嘴里像是摸了蜜,缓缓启唇:“这于理不合呢。”
叫个锤锤,做梦吧。
康熙看着她的神色,还以为这事稳了,谁知道她出来这么一句话。
甜美极了,话却不好听。
“行,朕还制不住你。”他低笑,努力的稳了稳情绪,觉得呼吸不再急促,而变的平稳了,这才踏出马车。
姜照皊跟在他身后,见他站定了,便撩开车帘,露出一只白嫩娇软的手来。
“欠你的。”他笑骂,却仍是执起她的手,扶着她下车。
那手搭在青色的车帘上,白皙又脆弱,叫人不忍拒绝。
她刚生完孩子的时候,有点
胖,手腕子看不出丝毫骨骼来,等到天罚过后,她清减了,手腕细的要命,都有凹槽出来了,他总觉得,稍稍一用力,就会折。
仁妃又是极白的,那薄薄的肌肤下,能看到些许青色的血管,一条条蔓延,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脆弱美。
他喜欢她丰腴些,瞧着健健康康的,不可否认的是,她清减成这样,愈加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叫人恨不得把江山都捧到她跟前,供她取乐。
可惜他不是周幽王,她也不是褒姒。
“走吧,仁妃娘娘。”托着她的手,他笑吟吟道。
姜照皊娇嗔的斜睨了他一眼,抽回手,搭在田田的手腕上,这才施施然告退。
跟他腻了一天,她迫切的想要回到庆云斋,这个不大的宫室,已经渐渐有了家的味道,让她份例之后,就耐不住的去想。
等回到内室,她就往床上一歪,懒洋洋道:“叫水,沐浴。”
她今儿没上妆,倒也不用卸了,只拆了头发,又团成丸子,等会儿多泡澡,还想着叫浅碧给她捏捏。
等洗漱过后,穿上单薄的寝衣,舒舒服服的窝在被窝里,那被子今儿被拆洗过了,带着阳光的味道,特别舒适。
“传膳。”她原本想睡,但是真的躺下的时候,反而不困了。
没叫白苏伺候,叫她和田田也下去歇息着。
往常都是白苏和田田在前头当一把手,这两人去了,浅碧带头,突然就有些扛不住,手忙脚乱的。
姜照皊皱了皱眉,看到欢喜,就道:“你来。”
欢喜没在她跟前伺候过,但是他手里捏着她的玻璃呢,偶尔提拔一下,倒也可以。
“是,奴才遵命。”欢喜眼中闪过雀跃,他以为,他没有任何接近仁妃的机会,毕竟田田把的很死,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留。
他对田田的心思很明白,就是想霸着主子,做那个独一无二的小太监,又把他视作头等大敌,自然会拦着他。
但是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他纵然没在跟前伺候,甚至在翊坤宫的时间都不多,但是他能够从众人失败的经验中,快速总结归纳出如何制玻璃,在伺候人这上头,他同样出类拔萃。
“你果然细心。”姜照皊被伺候的很舒服。
一个眼神,一个
动作,他就能瞬间明了,妥帖的把你需要的东西奉上来。
可以说聪慧异常,她品了品,觉得他还是去做玻璃,而不是在她跟前伺候。
太过聪明,放在眼前不是什么好事,她纵然没有异心,但也是有秘密的,以他的敏锐,早晚要露馅,她何苦来哉,把自己身边放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