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安分了,姜照皊就高兴,对于她来说有一个安静的外家,着实比什么都强。
只要家里的儿郎争气,康熙就不会看不见,不给人路走。
但是颜家就不同了,又想得到仁妃的名头,又听颜秀女讲仁妃在宫中如何被众人看不上眼,谁都能替代。
外头的风云,姜照皊一直都在注意着,毕竟这关乎着她能不能在后宫愉快咸鱼。
谁还没个躺赢梦了。
一时间她的小日子舒心极了,前朝安宁,后宫也不敢惹她。
其实后宫众人的想法她都明白,若是她是失宠的那一波,她也会兢兢业业求宠爱的,毕竟这是后妃职责。
人都要有梦想,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而后妃的梦想,或者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们的梦想,被简单的概括成相夫教子四个字。
好像旁的都不用管了,不管是粗野民妇,亦或者是宗妇命妇,你若是骂她不开怀,她定然要跟你拼命的。
后宫里头膝下有孩子的太少了。
叫谁谁不急呢。
姜照皊都懂,然而现在吃蛋糕的那个人是她,她一点都不想让出来。
等到康熙来的时候,她就看着他吃吃的笑。
看
的康熙毛骨悚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照皊想了想,柔声道:“也无事呀,就是突然觉得您好好。”她捧着脸看他,唇角挂着愉悦的笑意。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她很久没有这么小女儿情态了。
康熙心里跟猫抓一样,又觉得老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他含笑问。
姜照皊转而捧起他的脸,么啾么啾亲了好几口,嘴上跟抹了蜜似得,说出来的话也特别甜。
“一直攒在心里头,没敢说出来,后来经历了生死,就想着,什么墨守成规,大可不必的事,喜欢您,就要说出来,教您知道臣妾的心意。”
姜照皊含笑道。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信手拈来,也是顾忌着这个时代的含蓄,才一直都闷着。
若是放在现代,喜欢也能说出百十个花样来。
什么土味情话,她也是攒了一堆。只是没好意思跟康熙说。
康熙听了大为感动,将她搂到怀里,心里受用,面上却骄矜道:“爱朕的多了,你算最不可爱那一个。”
这话说的,叫人懒得理他。
但是今儿姜照皊心情好,懒洋洋的看着他,仍旧笑:“是吗?”
她平平问了一句,康熙倒认真思索起来。
“你还是不错的。”他到。
姜照皊别开脸,往他怀里一窝,便不吭声了,只扳着自己的手指头算,如今已是九月,天马上就要冷了,她这冬装要备起来了。
去年的时候,她在孕期,所有的衣裳,今年都穿不得了。
这么一想,首饰也得换,这工程量还不小。
姜照皊笑了笑,开始要钱了:“皇上,臣妾没有衣裳穿了。”
“合着在这等着朕呢。”康熙一听她说,心里立马就舒坦了,高高兴兴开始往外掏钱,志得意满的开口:“朕的玻璃,现下已经能出成品了,到时候给你的庆云斋尽数都给换了。”
姜照皊听罢,也高兴:“如此甚好,臣妾惦记许久了,一直不曾得念。”
想想亮堂堂的落地窗,她就高兴,又谋划着要做窗帘,这现代的时候,窗帘属于软装修,好看的紧。
但是窗帘布难得,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替代。
“您说说看,这玻璃还能用到
什么上头?”姜照皊问。
这装窗户,是她之前提出来的,但是不能什么都由着她提,再说这古时候,玻璃跟玉是差不多的,想要平民化使用,还要个过程。
最起码要达到量产,才能真正的应用起来。
像是瓷窑一样,各地都会,反而发展的快些。
“您直接叫各地的人来学这门手艺,瞧着交点束脩?是这么说的吗?”姜照皊有些不确定的问。
什么润笔费、束脩、孝敬之类的,她有些分不大清楚。
康熙若有所思,浅笑着问:“谁人都学去了,你还赚什么钱?”他这话一出,姜照皊反而意外了。
“您是皇帝,又不是商贾,不必将利益都握在手里,直接放出去,收一成两成例,定几年之后不再收了,倒也可以?”她说着说着,觉得这个法子还不错。
说完殷切的看向他,柔声道:“旁的不说,臣妾的名头倒是可以借你一用,不用多的,分一厘的利就成。”
她随口忽悠,就没想着会成。
谁知道康熙直接应下:“成。”捏了捏姜照皊的脸颊,他笑了笑,没有解释。
当初地动的事,她强撑着也要说出来,后来证实,确实非常严重,若不是她说出来,以当时的严重程度,一个罪己诏怕是少不了的,再说这大清建立才多少年,若是三番两次的地动,岂不是说他德不配位。
如今提前预知,倒成了祥兆,省了他多少事。
不过是一点子利润,他舍得让。
瞧着仁妃吃惊的脸庞,康熙抿着唇笑,骄矜的抬起下颌:“好生伺候朕,往后有你的好处。”
这么说着,他低头去看她的神色,就见仁妃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欠,敷衍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出来的话却软极了:“皇上,臣妾爱你呀。”
甜。
康熙美滋滋的想,今儿仁妃终于发现他的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夸他亲他。
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康熙心也跟着软成一团,笑吟吟道:“放心,朕会让自己也爱你的 。”
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比较多,姜照皊侧眸看了他一眼,便忍不住笑了,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像极了打盹的甜宝。
康熙轻抚着她脊背,哄着她睡,心里却在想着,这姑娘爱惨了他
,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他原本不拿她当人看,如今倒是真瞧在眼里,挂在心里了。
这么一个娇团子,嬉笑怒骂皆是风情,人又小性的紧,可不得他好生哄着宠着。
康熙想着想着,兀自睡去。
姜照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明冷静,哪里有方才的软语温存。
她也是想了很久,才定下来的策略。
嘴里说着爱他的话,但是行动上就不必了。
这样给他一个信号,似是而非,欲拒还迎,剩下的叫他自己去猜。
若是真的让他觉得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当愉悦阙值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对方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若是爱人,爱对方三分,爱自己七分。
方能长久。
她在心里想,她做不到全心全意的爱别人,无法承担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样的情况。
说到底,她贪生怕死,好逸恶劳。
这么说着自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不管,她就是最值得爱的崽崽。
正胡思乱想着,康熙凑了过来,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大掌习惯性的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安然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学会了一指禅神功!从早上七点坐到晚上十一点,才敲出来一万字,嘤,手手赶紧好呀。
第60章
秋天一来, 好似冬日也近了。下了两场雨,天就有些冷。
姜照皊摸着下巴盘算,当初康熙许诺的出宫两次, 如今还有一次, 等到冬日,定然是出不去的, 大冷的天,谁耐烦在外头奔波。
这秋日便是最好的时间, 不冷不热的。
只康熙一直忙, 不曾来翊坤宫, 姜照皊也没去乾清宫寻他, 再加上见天的下雨,这便耽搁了下来。
今儿又是秋雨绵绵, 姜照皊立在屋檐下,伸出玉白的手掌来接淌下的雨水, 一边笑:“夏天旱, 再下两日雨停了便好, 若是再下,怕是要把种子泡坏了。”
她随口说道。
不曾想康熙打着伞, 身上还披着雨衣过来了, 听到这话就笑了:“你还懂天时?”
姜照皊自然是懂一点点的, 但是在这个时代,她是贵女,不可能和农桑之事扯上关系, 便笑吟吟道:“竟是蒙对了?”
她神色中带着意外,瞧着像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就有这样的成效。
半晌又笑:“也是二十四节气和历法看多了,愈加明白别人有多厉害。”这倒是她的真实想法了,其实刚穿越的时候,她隐隐也有些傲慢,觉得自己来自一个科技时代,就可以超脱诸人,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然而当她沉浸下来,认真了解之后,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无知。
她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似学了很多东西,实则没有一样是自己发明的,不管在什么时代,天才的光芒永远是掩盖不住的。
显然她不是。
现在读书读多了,自然收起自己的狭隘,种花的精神,不论古代还是现代,作为基建大国,智慧结晶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英雄主义。
想了许多,最后转过脸的时候,看向康熙,又变成了撒娇卖痴:“您还欠臣妾一次出宫机会,想去房山看枫叶。”
她真的太久没有出门了。
康熙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不确定的问:“这爬山可不能坐轮椅的,只能你自个儿爬上去,身子可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