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神，一脸懵地互相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安柏试探性地开口。
“你别说话！”沙哑而喘息不已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乌利尔坐在主神殿堂之上，双手却撑着头，银灰卷曲的头发盖住了脸颊，完全是一副无颜面对的模样。
“你也不要太在意…额…”她尴尬不已地，替他找着台阶下。
“不要太在意？”他失神地默念着这话，浅金的眼眸却忽地抬起，怔怔地望向了安柏。
“什么意思？”
感受到乌利尔情绪明显不对，安柏心里一惊，大脑简直恐慌地极速运转着，思考要怎么回答才好。
“我…我的意思是，你也不要太…太在意刚才的亲吻。
就…就是说，我不会觉得你怎么样的…我不会太…太计较…”
“你不在乎？是么？”
还没等她说完，他近乎阴郁冰冷的声音，带着颤抖笼罩了安柏。
“我的亲吻，在你眼中，就可以随便忽视，对么。那你会在乎谁的？奥菲斯？
呵，我是不是早就该想到，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谁？
为了唤醒你的爱人，奥菲斯，为了让这副身体被他占领主动权，对吗？！”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乌利尔。
那双浅金色，原本应该笼罩着圣光柔晕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支离破碎一般，闪动着微红脆弱的水光。
阴郁而近乎偏执的声音，不再淡漠冷静，而是沙哑而颤抖着，质问着她。
“不是的，你理解错了，乌利尔…”
安柏试图辩解，却不敌他欺压上来的重量。
乌利尔反身，银灰庄严的神袍翻动，却将她按在那至高无上的，圣洁主神殿堂的宝座之上。
感受到她惊慌的挣扎，那修长被神袍裹住的腿部，此刻却抵着她，身躯与她近一步贴合紧压。
“我理解错了什么？安柏。你爱的是奥菲斯，从来都是。
我算什么，可笑残次的替代品么？迫不得已的委身选择么？
万年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我？！”
“乌利尔，你冷静一点，我都说过了，你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不是！”他近乎愠怒地低吼着，那双浅金的瞳仁，却沾染上了伤痛的泪水，倔强而偏执地隐忍着。
“不要试图透过我的眼睛，去思念他，安柏，这对我来说…”
太残忍了。
乌利尔半阖上了眼眸，最后半句终究没有说出口。可滚落滑下的热泪，却可耻而失败地，暴露他的情绪。
太糟糕了。
“乌利尔，对不起，如果你暂时不能接受的话，我不应该逼你去认同。”
她轻颤着手指，干燥温暖的指尖，触碰着滚烫的泪水，试着替他擦干。
却骤然，被他的大掌死命扣住。
“你是在，同情我么？”隐忍到极限的疼痛，濒临爆发的边缘。
“不，我…心疼你啊。”她澈蓝的眼眸蒙着水雾。
“骗子。”他低垂着眸，喑哑伤痛的嗓音，低低地响起。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从一开始的接近，到那句再见的承诺，到无数次见面的欣喜。
再到现在，装饰漂亮的谎言。
一步步，引诱蛊惑他沉沦，堕落为囚于牢笼的困兽。
可为什么，那双澈蓝的眼眸中，要流露出，可耻而眷恋的温柔。
会让他，想要永远占有啊。
“成为我的吧，安柏，忘了他。”他压低了唇瓣，再一次放纵而失神地，堕落了神明圣洁的理智。
让我，独占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乌利尔没有那么快能接受，他和奥菲斯是一体的
虽然他潜意识里清楚地再不过了
可他总隔应着，觉得安柏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奥菲斯那样的，而不是自己这样的
再加上安柏之前臆想了“奥菲斯”
乌利尔就更难受了，死活觉得安柏根本不喜欢他，就是拿他当替代品
实际上安柏臆想的“奥菲斯”，性格啊，长相啊，全都是乌利尔（捂脸）
反正现在还在别扭期（狂吃自己的醋）
第36章
明明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安柏却分明感受到，乌利尔的挣扎与割裂。
他的的气息清冽而干净，唇瓣却侵略强势而不留余地。甚至是偏执地, 一味索求进入, 一时忘记了她的感受。
以至于她有些吃痛地侧过脸去，微肿的唇轻颤着紧闭，蓝眸中有了泪光。
他的亲吻…实在是索求过度了。
明明看起来，是那样冷冷清清的，圣洁而禁欲的神明。就连神情，也总是淡漠而不带渴求的。
尤其是那双微红的薄唇，虽然漂亮，但却总是严肃地向下微抿着。
可现在，却喘着潮湿的热气, 性感地微张开, 还沾染着她的…
“不喜欢么？”他纤长而骨节微突的指尖, 轻轻按在她下巴上, 摩挲着，让安柏与自己对视。
“疼……”她抿紧了唇，眼角依旧微红, 好半天才软着嗓音，哼了一声。
是对他的, 控诉么？
“和奥菲斯亲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他的语气喑哑了半分，胸腔中溢满了钝痛的醋意。
他这人，怎么老是吃自己的醋……
“你……”她刚想辩驳，却又忍了回去。
一想到乌利尔吃醋时，支离破碎而伤痛的眼神, 安柏心里就隐隐地疼。
“不喜欢就直说，我不会强求。”
见她无言，他摩挲的指尖登时松落，分明的侧脸别了过去，只留银灰的卷曲短发，掩着他的落寞。
“乌利尔，我只是想要你…稍微温柔些而已。”她声音轻颤，脸上早就红晕不已，觉得可耻极了。
呜呜，实在是太难做了。
不挽留吧，乌利尔肯定又会敏感地多想，那双浅金漂亮的眼眸中，还会脆弱不已，眼角都会可怜地，泛起微红。
一想到，就让她心脏抽痛，太罪恶了。
可挽留的话，显得她…好主动啊呜呜。
“是这样…么。”他重新望向了她，那双浅金琉璃般的眼眸，有些躲闪。白皙的侧脸上，染上了愉悦的红晕。
“那我…温柔一些……”
“唔唔……”
薄软的唇瓣，再次将她的支吾声音含入吞噬。应了安柏的要求，他这次果然放轻了力道，缓慢而细腻地，从浅尝轻擦，到挤压探入。
纵情而如风一般，温和却炽热。
直到她全身再没一点力气，脑袋晕晕沉沉地感觉缺氧，那沾染红晕的神袛脸庞，才不知餍足地稍稍放开了她。
“怎么样，是不是更喜欢一些。比他…好了千百倍吧。”
他声线喑哑而愉悦，纵使喘着不匀的气息，可那语气中傲娇的神态，却太过明显了。
安柏脑子原本混沌不清，却被他这样的问题，顿时问得哑然失笑。
她要怎么说？！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好吧，安柏承认，不同的神格带给她的体验，的确有很大的差别…
可这么比较，总觉得奇怪又羞耻呜呜。
干嘛老和自己比啊！
“告诉我，你更喜欢谁的…亲吻…”
见她沉默不语，他的声音又变得闷闷的了，一双浅金的眼眸半眯着，危险而不悦地紧盯着她。
“我这……”她失语了半天，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叫她怎么选啊苍天！
一个是奥菲斯，她最初穿书时，为之沉沦和心动的初恋。一个是万年前就结下缘分，早就依恋不舍的乌利尔。
问题是，这俩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嘛！
可就在安柏犹豫时，却瞥见他眼中闪烁的兴奋和愉悦，一点点被黯淡和阴郁取代，她才支支吾吾地答道：
“你的…更喜欢…”
刚说完，又矛盾羞耻地，别过了脸去。呜呜呜，奥菲斯，明明我也喜欢你的。
天啊，为什么这样，搞得她像个渣女！明明就是一个人，还要她硬选一个TwT
“骗子。”
他声音沙哑地哼了一声，卷曲柔软的银发，却顺势埋到了她的颈窝间。分明的侧脸，紧贴着她的皮肤，感受温热细腻的触感。
可他脸上的红晕，又悄悄加深了几分。连同着那轻扬的唇角，静默地愉悦着。
迟早，都会变成他一个人的。
至于那个肮脏沦于欲望的东西，一直沉睡，就好了，乌利尔这么想道。
奥菲斯：打了个喷嚏——
几乎忘记了怎么结束亲吻的，安柏从主神寝殿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浓重了。
寝殿亮着幽微的烛火，能看得清宽敞而宏伟圣洁。不论是墙壁的雕刻，还是床帐的暗绣，都隐隐地笼罩着圣光。
不过，这儿却只有她一个人。
脑子有些发晕，安柏试图从床上做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脱力。
是了，她现在是魔鬼。越是魔鬼之力浓郁强大，身体的能力在这神明领域，也就被削弱压抑地越严重。
毕竟是两个极端的属性，二者不但不相容，还会起到削弱的作用。
是她心思大意了，明明当初只是想和乌利尔说清楚，就赶紧回到魔鬼领域。这样才不会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