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不——”
身旁的清香骤然消失,与此同时,刚刚禁锢他的力道也一同消散,失力的感觉瞬间袭来,他的双腿蓦地一软,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上。
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桌沿,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又慌忙扭头去寻找她的身影,可身旁空无一物,只有冷漠的空气席卷着他,又哪来的盛颜?
哪怕心底明白盛颜绝不可能留在自己身边,可当他真正看到盛颜消失之时,无可自抑的疼痛还是涌上心头,使他被迫弓下了身子。
“不是说好了不会离开我吗,骗子……大骗子……”他眼底薄的悲凉浮漫出来,捂着心脏,另一只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像是想要找到她曾经存在的痕迹,口中还在不停的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大掌不自觉的紧紧攥起,他死死的按着胸膛,似乎这样才能减轻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痛。
直到此刻,他才确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盛颜,并且远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多。
余光不经意的扫到了桌子上的文件夹,他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刚拿起文件夹想要将它挥到地上,却在看到“盛颜”那两个字时蓦地顿住。
他脸上一贯的冷静自持终于在此刻破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拇指却细细摸索着那两个字,像是要感受她所留下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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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人迷
可摸着摸着, 他心里的痛意便又开始泛滥,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中——
“吾名盛颜,自此, 汝为吾宿主,吾会助汝得之、愿之。”
“我是来帮你的,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宿主……”
不是说过……不会离开他的吗?
他温柔而又眷恋的勾勒着她的名字, 往常的无欲无求在此刻尽然消散, 嘴角的弧度慢慢趋向诡谲,阴翳和疯狂夹杂在他眼里。
外面不知何时吹来一阵风, 顺势将乌云遮挡住了太阳,枝叶晃动发出“飒飒”的声音,无端多了几分压抑。
而姬玄鱼就身处在黑暗中,片刻,他短促的轻笑一声, 语气带着阴沉和晦涩:“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这边盛颜终于又回到了那个空间,但她这次看到的却并不是自己的新宿主司轻舟, 而是——
“盛颜,你可认错?”
明明周围空无一人, 但偌大的空间中却传出来威严而又庄重的声音, 可这对盛颜来说却分外刺耳,又恍若一双无形的大掌在压迫着她的背脊。
她面色却如常, 仿佛没有痛觉般, 嗤笑一声,声音玩味:“我又做错什么了?”
“那些任务是让你帮助人类宿主达成所愿,恢复世间秩序, 而不是让你去用系统的力量强迫他们!”
盛颜摆摆手:“别跟我讲这些你所谓的大道理,世界意识,我就问你,任务我完成了没有?”
“完成和被迫完成是两码事。”世界意识并没有被她绕进去,“姬玄鱼本人反抗的情绪非常明显,你这样做已经违反了颁布任务的初衷。”
“所以你就电我?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好歹我们共事那么多年,你就不能有点感情吗。”
“是监督。”世界意识很是冷静,“既然你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我就只能给你应有的惩罚,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接下来的任务中,你将不能再使用系统的特殊能力,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盛颜便感觉自己身体内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她心下微动,试着晃动了一下脚踝处的铃铛,可这次铃铛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喂,你!”盛颜声音微微提高,“你快给我解开!”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噪音,她刚准备再说什么之时,眼前就突然又凭空出现一个人——
司轻舟。
他坐在轮椅上,腿上包裹着绷带,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在倏地被转换到一个陌生的空间,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危险,转瞬即逝。
在看到盛颜之时,又恢复了风光霁月的君子模样,唇角含着一丝笑,不紧不慢的问:“这是哪里?”
“正常情况下,我们系统和宿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是非正常情况。
因为自己的能力被锁,盛颜心情不是特别美妙,连带着语气也有些低沉。
“你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司轻舟说。
盛颜否认:“你看错了,既然我们已经走过正常流程,那么你就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司轻舟在开口,烦躁的挥了挥手便和他一起回到了现实世界。
结果两人刚到现实世界,就听见外面有保姆着急的喊:“这位先生,您不能进去,司先生他现在不方面待客。”
盛颜心里划过一个想法,眉头微微蹙了蹙,连忙转身对着司轻舟说:“一会儿不管谁来了,如果问起我,你千万不要说我在你这里,不然你会惹上大.麻烦。”
司轻舟说:“此话怎讲?”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就当帮我个忙,我不会害你的。”
盛颜已经察觉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心念微动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在她消失的瞬间,房门也刚好被推开,姬玄鱼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在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的身影之时,不顾保姆的阻拦,又大步流星的走到司轻舟面前。
保姆脸上带着为难:“司先生,对不起,这位先生他……”
司轻舟嘴角带笑,摇了摇头,又对她摆摆手:“没事,你先下去吧,我认识他。”
“好。”保姆这才点了点头,连忙退下去,还顺手为他们关上了门。
她一走,姬玄鱼就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她呢?”
“她?”司轻舟笑了笑。
“颜颜。”姬玄鱼抿了抿唇。
盛颜通过司轻舟的眼睛看到了一切,但却感受不到他的心理活动,于是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别说我在这里,我以前不也帮过你消除司父司母的记忆吗,就当帮我个忙,你是我的宿主,我不会害你的。”
可司轻舟却眼眸一眯,看着姬玄鱼平常云淡风轻的气息终于被另一股情绪所替代,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今天这么着急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商量新的合作。”
姬玄鱼梳理着自己慌张的情绪,沉声说:“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合作我们随时都可以谈。”
“什么合作都行?”司轻舟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早在这段时间就把轮椅换成了电动的,来到茶桌旁开始煮茶,“看你这么匆忙的样子,想必有点渴了,一起坐下来喝点茶如何?”
姬玄鱼深吸一口气:“什么合作都行,只要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说完走到他对面落座。
“如果我说,把你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我呢?”
这个条件可谓是十分狮子大开口了,姬玄鱼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拿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便相当于直接拿走了姬玄鱼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抿了抿唇,瞳孔猛地一沉,掌握一切的气势陡然爆发,甚至让人感觉无法呼吸。
可司轻舟嘴角噙笑,依旧不慌不忙的泡着茶,仿佛他刚刚提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要求而已。
姬玄鱼定睛看了他许久,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坚定而又缓慢:“可以。”
司轻舟挑挑眼角,为他斟了一杯茶:“她啊,我见过……”
“在哪里?”姬玄鱼眼底浮现出薄薄的喜悦。
眼见他随时都有可能说出自己的存在,盛颜眉心拧紧了三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她现在不能动用铃铛,控制人的能力便没有了,若是此时让姬玄鱼知道她司轻舟这里,事情可能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有可能还会影响她的这次任务。
司轻舟嘴角的弧度又向上了几分,可同时他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的见过,是前段时间在路上看见过,如果你说最近这段时间的话,那真是抱歉了,没能给你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确定?”姬玄鱼脸上带着狐疑,“如果你是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够的话,还可以提起他要求。”
“你说的条件确实很让人心动,不过……”司轻舟眼眸低垂,抿了一口茶:“我确实最近没有见过她,难不成我还要为这个故意编造谎言来骗你?”
姬玄鱼眉头紧锁,仔细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可自始至终,司轻舟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可你明明是她的下一任宿主,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怎么会没有出现在你身边呢。”
“他确实说过我是他的宿主,不过你说的什么任务我却没听说过,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是因为她走了吗。”
说到这个话题,姬玄鱼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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