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景王长什么样子啊?”萧瑾辞不由地好奇,一定跟他有几分像吧,不然江初唯也不会认错。
“不知道,”尹颜玉耸肩,“姑姑没说,反正一定没有太子哥哥好看。”
萧瑾辞勾唇,颇有自信,“那倒是实话。”
“太子哥哥,”尹颜玉靠过去又小小声问道,“你喜欢江夫人吗?”
萧瑾辞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喜欢!”
但心里却也摸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喜欢吗?
他跟她认识才多久,不过几天而已……却又像是旧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莫名地放松下来。
而且,如果说不喜欢,他又很在意她。
萧瑾辞等到傅兰兰出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路上,傅兰兰跟他说话,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
直至听到江夫人三个字,他才有了精神。
“殿下,江夫人先前在大周过得太累了,”傅兰兰眼角微微泛红,说话甚至都有些哽咽,“五年前被贬出宫嫁给章大夫,跟章大夫在郊外庄子小心度日,不过还好彼此陪伴互相取暖。”
互相取暖。
萧瑾辞听了不大舒服,脸色微变。
“殿下……”傅兰兰突然站住脚,她抓住萧瑾辞的袖袍,仰起小脸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
“太子妃有何请求?”萧瑾辞待傅兰兰向来温柔,与她说话不由地放轻嗓音,生怕惊扰了她。
傅兰兰抿了抿唇,长睫微颤,“江夫人一心向往自由,殿下何不放她离开呢?”
萧瑾辞淡淡地哦了一声,“章大夫的意思?”
“不是,”傅兰兰忙解释道,“章大夫什么都没说,只是我心疼江夫人罢了。”
“你若真的心疼她,就更不该为她求这个情,”萧瑾辞心里不大痛快,但还是没对傅兰兰发火,耐着性子说道,“她留在东宫不好吗?吃穿用度不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本太子又不曾关她紧闭。”
“但……终究不是真正的自由,我想江夫人是想找个寂静的地儿,跟章大夫和自己的女儿携伴到老吧,毕竟他们一家三口感情那么好,肯定不想旁人打扰。”
一家三口?
携伴到老?
不想旁人打扰?
所以他就是那个打扰到他们的旁人?
萧瑾辞沉默了。
“殿下……”
“此时容本太子再想想。”
萧瑾辞这晚回了自己的韶沁苑,晚饭都没吃,站在窗户边望着诗禾苑的方向。
两座院子离得不是很远,隐约听得见说笑声。
正如傅兰兰所言,他们一家三口感情真好。
不远千里地陪江初唯来大西国和亲,江初唯亦是顶着外面的流言蜚语,坚持将章大夫和江尔鹿带在身边。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的。
夜里,萧瑾辞突然听到马蹄声,渐行渐近,最后已到了跟前,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少年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从他身侧呼啸而过,带起的冷风刮在他的脸上,刺骨的寒。
萧瑾辞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虽然他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随着周遭场景的不断变化,萧瑾辞走进一座荒废已久的宫殿,还来不及辨得这是什么地方,他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娇娇……”少年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像困兽发出的低鸣,“娇娇,我回来了……”
萧瑾辞循声找去,终于在寝殿再次看到了那位怒马少年。
他背着他站在一个大酒缸前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萧瑾辞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喃喃地喊着娇娇,缓缓俯身下去抱住了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从他臂弯里露出一丁点。
萧瑾辞这才终于窥得一二,竟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而且脸上除了血,其他什么都没有。
眼睛、鼻子、嘴巴都被割掉了,一脸的血肉模糊。
萧瑾辞突地捂住了胸口,按理说应该是恶心的,但他却只觉得心里好疼,仿佛受折磨的是他自己。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少年突然拔出了腰上的佩剑,萧瑾辞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张不开嘴迈不开腿。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将那人的头颅割断。
鲜艳的血水顺着剑柄滴落砸在地上,盛出一朵一朵破碎的红花。
少年抱着血淋淋的头颅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已经没有唇,只剩隐约可见白骨的下颚。
痴情缠绵。
最后他抬起头看向萧瑾辞。
第56章
萧瑾辞梦中惊醒, 满头大汗,甚至眼角都湿了。
他跟失了魂似的躺在床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顶上的幔帐, 半晌, 坐身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白皙干净,不见一点血。
捏了捏手指,却还有那种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
萧瑾辞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穿地扑向旁边的梳妆台,两只手撑在桌案上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那张脸终于跟梦中的少年一点一点重叠。
竟然真的是他。
萧瑾辞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但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杀了人?
娇娇到底是谁?
萧瑾辞突然想到尹颜玉昨天跟他说的那个大周景王, 难道是他托梦给他想要告诉他什么吗?
萧瑾辞赶去诗禾苑, 却只见得章卿闻。
“江夫人呢?”萧瑾辞开门见山问道。
心中疑惑太多, 与其问一知半解的尹颜玉, 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江初唯。
章卿闻温和道:“江夫人去庆铃山采药了, 有囡囡跟小玉儿陪着,殿下倒不必太担心。”
“什么药这么珍宝, 非得要她去采?东宫养那么多人干嘛的?!”萧瑾辞何止担心,人都快气炸了,庆铃山势险峻不说,最近天气转凉,山上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稍不注意滑下山怎么办?她不要命了吗?
“是为治太子妃眼疾的药, 极为罕见,只长在雪季高山上, 不过草民已再三叮嘱江夫人,到了郊外雇人采药即可,大可不必上山冒险。”
萧瑾辞暗舒一口气, “既然如此,她为何走这一趟?”
章卿闻微微一笑,“江夫人也是看囡囡在府里闷得慌,这才带俩孩子出去走走。”
萧瑾辞不以为然,“怕是她自己想出去看看吧。”
章卿闻笑而不语。
“章大夫太惯她了。”
章卿闻认真地看着他,“殿下不也是吗?”
萧瑾辞勾了勾唇,却也没说什么,转而问:“江夫人有乳名吗?”
章卿闻没多想,如实道:“家里人都唤她娇娇。”
萧瑾辞心里咯噔一下,狠狠地怔在了原地。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这些?”
“没,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本太子就不打扰章大夫休息了,”萧瑾辞神色恍惚地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又问章卿闻,“章大夫认识景王周瑾辞吗?”
“认识。”章卿闻的声音柔和。
萧瑾辞缓缓地转过头去。
“殿下若真想知道景王的事情,草民建议您还是问江夫人更好。”
当天晚上,萧瑾辞又梦到那个少年,一样的骑马狂奔,一样荒废的冷宫,一样血淋淋的头颅。
只有最后不一样。
少年将她抱在怀里,在黎明破晓的那一瞬,他拿起自己的佩剑抹了脖子。
萧瑾辞再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大汗淋漓,全身的毛孔一阵一阵地收缩,坐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地喘气。
门外的宫人听到动静,小心地问:“殿下要起夜吗?”
萧瑾辞稍稍缓过神,他摸上自己的脖子,光滑无痕,但梦里那种刺痛却是那么的真实。
仿佛少年割断的是他的脖子。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刚过寅时。”
“江夫人回府了吗?”
“没有,章大夫那边回话说得过两日了。”
萧瑾辞沉默了片刻,交代道:“备马,本太子也许久日子没去郊外走走了。”
天还没亮,韶沁苑这边已经忙活起来,消息很快传到华絮苑。
“殿下要去接人?”傅兰兰睁开一双清亮的黑眸,房里通宵点着灯盏,虽然隔着床幔,光线不是很刺眼,但她还是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是啊,奴婢还是头次见殿下对其他人这般上心呢。”贴身丫鬟的语气里隐有不屑。
江初唯那种残花败柳到底哪儿好了?竟然惹得太子殿下亲自出城接人。
“殿下也是关心娉婷郡主,”傅兰兰掩嘴轻咳两声,“我今儿个身子不大舒服,想要多睡一会儿,你们各自忙去吧,别进屋吵我了。”
贴身丫鬟摇摇头,太子妃就是太心善了,江初唯都抢到头上了,她还有心情睡觉。
——
江初唯在庆铃山脚住了一晚,天不见亮老汉敲响她的房门,告诉她昨日上山的采药人都坠崖了,生死未卜。
“坠崖?”江初唯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们不都是老手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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