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愿用一生来护住公主殿下。”左承宣也是没有迟疑。
“那你替我去刺杀三哥啊,或者现在就谋逆怎么样?”刘颐和莫名的亢奋。
立在一旁的左承宣脸色不好看,他早知太后病逝对刘颐和的情绪会产生不小的波动,所以今日他难得的没有同她冷脸相待。
没成想到底还是叫刘颐和知晓了太后被赐死的内情。
见左承宣没有应声,刘颐和突然发狂似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尖利,似是月落后的乌啼声,叫人听了身后非得起上一层薄汗不成。
“殿下,你累了。”左承宣见刘颐和神志渐渐不清,恐会出什么岔子,旋即垂头拱手淡淡出声:“先皇后毒害先皇本就当处死,是皇上留了她最后的体面。”
这话便是在提醒刘颐和不要意气用事了,说好听的刘颐和是先皇最得宠的公主,但若是皇上刻意怪罪下来,给她扣上一个伙同先皇后意图谋反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先前被娇生惯养了那般久,连最基础的防备都没有,一昧的直来直去摆公主架子。以后若不注意一些,可要受些磨难了。思忖到这儿,左承宣的眉头便紧紧的蹙起。
哪知方才左承宣的话音才落不久,刘颐和旋即停了声音,只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的盯着他眼睛不眨。
似是要把左承宣的样貌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而左承宣果真就垂着头拱着手,在她长久的注视下,一动不动。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刘颐和才淡淡起唇:“左承宣,我们和离吧。”
不同于方才狂笑时的疯癫,不同于年少时刘颐和话语里的明媚,更不同于婚后她话语里总带着的愁绪。
这一次,她极其认真又小心的吐出了“和离”二字。
若是在之前,哪怕左承宣不小心说了个“离”字,刘颐和都要同他闹上好一阵。
现下却是由她亲口说出来。
哪成想,左承宣在听了这句话后,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
眼前的刘颐和将左承宣这一动作尽收眼底,轻抬着下巴一如未嫁时那股子的洒脱样道:“怎么,这不是你巴不得的事情吗?”
“现下是舍不得了?”
纵使是她提出了“和离”,刘颐和心下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丝希冀,以为左承宣现下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好,不愿意同她分开。
哪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只见左承宣似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正色道:“臣多谢公主。”
“若是旁人问起,公主只消说是臣的不对便是。”
刘颐和轻轻扯了扯嘴角,真好啊,体贴的连她该怎么做都想好了。
可想着想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左承宣,这半年多你忍得很辛苦吧?”刘颐和抬手用衣袖囫囵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微微笑道:“本宫知道你愿留在京都,不喜那西域蛮夷之地。”
“怎的同本宫成婚后,你偏要三天两头的往西域跑呢?”
“本就在军营里养出一身臭脾气的人,明明知道本宫在你临行前,偷拿了你的金玺驼纽。”
“是怎么憋住心头的怒火的?”
“公主。”还未等刘颐和继续说下去,左承宣便沉着脸冷声打断,抬手拿了帕子替刘颐和擦拭了眼角。
旋即头也不回的离了卧房。
刘颐和怔怔的抚上方才左承宣指腹在她脸上轻轻触过的皮肤,似是还有余温。
她知道,这是左承宣对她最后的耐心了。
-
因着尚是春日里,夜间吹起的风还夹杂了一丝的凉意。
宋知鸢手捂着汤婆子倚在殿门旁,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姑娘可莫要贪凉,省的冻着了。”香梨恰时在身后为她披了一件厚衣裳,旋即站在一旁顺着宋知鸢的视线往远处望去。
没成想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那个人的身旁,本以为自代国离宫后拥有的是无边无际的自由。
没成想从代王府到代国皇宫,再到皇宫里头,不过是这四方的天变得越来越大罢了。
可饶是透过四方的天看的越多,依旧还是四方的天。
思忖到这儿,宋知鸢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香梨忍不住提醒:“姑娘,时候不早了。”
旋即便扶着她往内殿走去。
明明今儿早上李全亲自过来迎了宋知鸢来这椒房殿,没成想整整一天刘瑾都没有过来。
不过这吃穿用度还是样样都少不了的。
香梨忍不住多嘴,皱着眉头埋怨了一句:“明明今儿将姑娘接了过来,怎么还避着不见姑娘。”
宋知鸢微微笑了笑,并未出声。
或许是先前她将刘瑾伤的太深了些,所以不愿再见到她了吧。
如今将她接回宫中,不过是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思忖到这儿,宋知鸢的手轻轻抚了抚腹部,而后轻轻扯了扯嘴角。
若是因着孩子还能见着他,她也是知足的。
说来也是奇怪,她与刘瑾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玄学,以至于两人似乎是磁石的同极一般,但凡一人向前一步,另一方则是主动的往后退,退的很远。
如此反复。
不过宋知鸢转身往殿中走时,不经意的往庭院中一瞥,只见宫门两侧悬挂着的灯笼下,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夜风轻抚,那影子中似是衣带一般的物什便随着风来回的摆动。
一瞬间,宋知鸢红了眼眶。
“姑娘?”香梨见宋知鸢这般不由得慌了神,连忙拿了帕子伺候着担忧道:“姑娘可莫要落泪,对肚子里的皇子...孩子可不好。”
一时口误,香梨立马改了名讳。
“无事。”宋知鸢缓缓走到铜镜前任由香梨为她卸了珠钗,摆了摆手道:“不过是风沙迷了眼。”
次日,还是没有等到刘瑾过来。
因着昨日所见,宋知鸢先前悬着的心很快的落了下来,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在宫里晒着春日的太阳。
“娘娘。”还没在太阳底下待上一会儿,便见李全匆匆忙忙的快步赶过来,面带着喜色道:“娘娘你瞧,看这是谁来了?”
许是被李全脸上的笑给感染了,莫名的宋知鸢手拿着帕子掩住唇也低笑开来。
见宋知鸢笑的欢快,香梨面上也露出欣慰之色,轻笑道:“姑娘便是要这般笑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会是个爱笑的。”
宋知鸢才开始以为是刘瑾过来了,可转念一想若是刘瑾过来便不是这样的场面了,那须得有一番大阵仗。
果不其然,来人并非是刘瑾。
看清来人的面庞后,宋知鸢微微松了一口气,若真的是刘瑾,只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是。
身侧的李全将宋知鸢这些细细的神情,不动声色的一一收进眼底。
自打宋知鸢搬进来椒房殿以来,刘鸾是这殿里第一个来造访的。
虽说交情不深,宋知鸢还是好生招待着。
却见刘鸾向宋知鸢使了个眼色,支开了身旁人,似乎有话要说。
“因着妾久处后院未曾出来过,还未恭喜公主大婚之喜。”宋知鸢屏退周围伺候的,这才举起了茶杯,以茶代酒来贺喜。
再看这刘鸾也是个爽快的,径直端起茶杯:“多谢皇嫂。”
听出不对,宋知鸢本欲改口却被刘鸾给轻笑着拦下:“如今皇兄空置六宫只留皇嫂一人,试问这天下之大,还有谁能担得起我这声皇嫂。”
见宋知鸢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坐于她身侧的刘鸾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上辈子我经历了太多是非,本想着不去掺和旁人的事情,奈何皇嫂同皇兄之间的心结生生叫我不忍。”
听此,宋知鸢的嘴角僵了僵,果然正如她方才所猜测的一般,刘鸾坦然同她讲了上辈子后来的事情。
那些宋知鸢没来得及知道,却又不得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她的阿翁多的确没有被冤死在牢狱中,而是被刘瑾给转移了去处藏了起来,听刘鸾的说法后来阿翁多还去了西域贸易。
比如刘瑾在她离世后,竟吃斋念佛此生不娶,以至于后来的太子竟是从刘尧膝下过继来的。
很多,很多。
她不敢不相信,因为刘鸾这辈子的人生,是她最好的证据。
“其实皇嫂你也梦到过的,只不过不愿意去相信。”刘鸾凭借着都是重生过的人所共同拥有的能力,直白又简单的打消了宋知鸢所有的小心思。
话已至此,刘鸾细细的察着宋知鸢脸上的神情,深深的呼了口气而后急冲冲的一拍脑门道:“坏了,晚了。”
“什么?”宋知鸢不由得疑惑。
却见刘鸾忙不迭的快步往宫外赶:“来不及了,下回再同皇嫂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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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宋知鸢早早的便歇下,只留了内殿的一盏灯。
可巧的是,昨晚那道修长的影子依旧准时出现在了宫门前。
不见人,只见到宫门灯笼前投下来的影子。
见状,宋知鸢唤了香梨过来灭了灯,而后动静极轻的披了件厚衣裳从床上起身。
“姑娘这是到哪儿去?”香梨见宋知鸢起身,连忙也要披上衣服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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