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象,我买了许多药材回来,熬好了之后,下午再给外祖父施针,我想,过不了几日,外祖父便会醒来的。”苏云姒双眸晶亮,脸上漾着笑意,说道。
治好了老国公,不单单是前身苏云姒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作为一个超级喜欢钻研的医学博士,有什么比亲手诊治好一个危重病人更兴奋的事儿呢。
看着小郡主脚步比之前进门轻快了许多,许久,福伯抿了抿嘴,走去了一侧正在修剪枝叶的中年园丁身边:“去一趟御王府。”
苏皓轩从宫里头出来之后,直接去的刑部大牢。
午时的阳光明媚,牢房里面却是阴暗潮湿又臭气熏天。
“轩儿,轩儿。”许氏抬头,一眼瞧见了站在牢房门口的男子,她立刻扑上来喊道:“你赶紧去找你外祖父,让他救娘亲,你去找舅舅,快去。”
“娘,轩儿问你,你和瑶儿,还有祖母,三月三那天……”苏皓轩咬了咬嘴唇,最后他塞了一些银两给狱卒,待得狱卒离开之后,他才蹲下身子,问道。
“胡扯。”身后,一道呵斥声入耳,满身衣服破碎,脑袋上只有一半头发,另一半头发被扯掉,满头肿胀的姜氏突然翻身坐起来,她双眼瞪大,盯着苏皓轩,冷喝道:“你是她亲身儿子,你是我的亲孙子,你难道要相信外人吗?”
“轩儿,她是有目的的,她是要谋夺苏家的家产,她是要把我们都灭杀了,她好一个人独占国公府。”许氏也赶紧说道。
“娘,你回答轩儿。”苏皓轩看着祖母那惨状,他有些不忍看,转回头来看着许氏,说道。
“轩儿,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许氏暴怒,她的手伸出牢房栅栏,狠狠朝着苏皓轩的脸上拍了一巴掌:“我们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的亲妹妹,瑶儿死了,死了,你知道吗?瑶儿被她掐死的,在我眼前,她亲手掐死了瑶儿啊,瑶儿多么善良天真,才十五岁啊,就被她活活掐死了,你竟然不帮着瑶儿报仇,反而要来质问你亲娘我吗?”
“哼,到底是烂泥扶不上墙。”姜氏忍着剧痛,全身颤抖着骂了一句,又绝望的躺了下去。
苏皓轩闻听这话,双眸陡然之间变得阴冷起来,他微微侧头,虽未吭声,但是脸色却阴鹜无比。
第164章 用心调教了来祸害人
“好了,苏家少爷,你该走了,这俩可是朝廷重犯,扰乱皇家祭祀,是要杀头的罪,你再不走,若是有人来看见了可是不好。”狱卒走上来,神情冷冷说道。
“好。”苏皓轩起身来,看着许氏,道:“娘,你放心吧,我会把妹妹好好安葬了的。”
“瑶儿,我的瑶儿啊,啊……”许氏一想起女儿来,立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吵什么吵什么?!”狱卒不耐烦的拿着手中长长的尖锐的铁棍子便朝着牢房里面捅过去:“再吵吵打死你。”
“你……”苏皓轩一怔,他立刻从袖袋里面取出荷包来:“别打她,求您别打她了。”
“哼。”狱卒从苏皓轩手中夺了银子塞进胸口,这才把铁棍收回来,他啐了一口,往后让了一步,冷冷道:“苏少爷,请吧,不要为难小的了。”
“好,我这就走。”苏皓轩转头看了一眼许氏,之后才快步走了出去。
“瑶儿啊,我的瑶儿!”许氏躲在角落里,抚着身上被戳伤的地方,小声嘟囔着。
狱卒看着婆媳二人,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走出了牢房去。
牢房之中其他的犯人看见了方才的情景,待得狱卒走了,他们便纷纷议论起来。
“哎,苏国公昔日多么英勇霸气啊,据说年轻的时候,追他的姑娘都蹲在军营外不走呢。”
“嗯,到了这一代,却是这般的懦弱,跟个小姑娘一样……哦,还不如小姑娘呢,我瞅着,云小郡主倒是传了国公爷的威武。”
“苏家昔日战死沙场的两位将军,亦是霸气无比的,只是可惜了,他们一个刚成亲,一个还未成亲便没了,最后也没留下个后代,倒是那成亲的小将军夫人也是刚烈,随着夫君在战场,得知夫君身亡,她亦是披挂上阵去,听说,也杀了不少的蛮夷鞑子,战到没有力气了,才倒下,也是了不起的姑娘。”
“据我所知,那老东西一心只是想着拿孙女去攀高枝,想着生了孙子儿子之后还是都得送去战场,所以,对儿子孙子都不好,倒是对孙女用心调教呢。”
“用心调教?调教了专门干坏事,皇家祭祀也敢去算计小郡主,呵呵。”
牢房里面,其他的犯人都在那儿议论着,声音一点儿都不低,纵然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犯了事儿被抓进来,但是,说到底,骨子里那种对英雄的敬佩之情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姜氏和许氏这种身份高贵,进了牢房还自以为是拿着腔调的人,他们更是嫌弃了。
姜氏气的浑身颤抖,但是,她却再不敢去骂他们一句,她甚至连转过头去瞪他们一眼都不敢。
许氏卷缩在阴暗里,全身颤抖,嘴里喃喃着:“瑶儿,瑶儿……我的乖瑶儿。”
回到竹苑,红梅在碳炉子上熬药,而苏云姒则是缓步入竹林去。
上上下下,没有任何的异样,竹子是寻常的竹子,泥土也是寻常的泥土。
苏云姒伸手摸竹子,叩击竹子听声音,又摘了一把竹叶,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半晌,想了想,她让红梅给她找了柴刀,亲手砍了一根竹子下来……
第165章 恶人如何,千夫所指又如何
傍晚时分,红梅拎着食盒,和小郡主一起去了前院。
依旧是先施针,之后再按摩穴位排毒,之后是喂食汤药,做这些的时候,苏云姒一直在跟老爷子絮絮叨叨,包括苏瑶被杀了的事情,她都告诉了老爷子。
“外祖父,阿姒知道,您若是清醒着的话,会伤心,会怪阿姒吧。”苏云姒说完苏瑶的死,凑近老国公耳边,说道。
老国公的手指在苏云姒的掌心里动了动,这惊得一旁的红梅捂着嘴巴:“小郡主,动了动了,老国公动了。”
“外祖父,阿姒已经给您买了宅子,回头等收拾好了,阿姒便带您过去。”苏云姒继续说道。
这一次,红梅的惊呼声小了许多,她凑近了些,压低嗓音:“小郡主,老国公的眼皮动了,你看眼角,有泪水。”
苏云姒轻轻帮老国公将眼角的泪水擦拭掉,她抿嘴一笑,继续手下的按揉。
“少爷。”丁伯和齐嬷嬷再门口候着,这会儿声音入内,是提醒苏云姒,苏皓轩来了。
苏云姒没有转头,而是看着老国公,依旧跟他温柔的说着话:“外祖父,您还记得,阿姒十岁那年,您亲手为阿姒种下的竹子吗?前几日阿姒摘了几片竹叶来煮粥,味道极好的,今日,阿姒将那竹子砍了,等晾一晾,明儿便做成竹筒来给您拔罐。”
“阿姒。”苏皓轩走近,声音冷冷:“你当着祖父的面,告诉我,你是不是果真要让这苏府湮灭?”
苏云姒静默了会儿,转头看着苏皓轩,冷冷道:“你有这个能力保护好外祖父吗?”
“你……”苏云姒的一个问题,便狠狠的扎了苏皓轩的心,他咬着牙盯着苏云姒,声音比平时提高了许多:“你可知道,娘是你的舅母,祖母也是你的祖母,你对她们下手,可是忤逆犯上,外面多少人等着戳你脊梁骨,你若那样做了,以后跨出国公府大门,你便是个恶人,千夫所指。”
“呵,少爷这是厉害起来了。”苏云姒看着苏皓轩,她站起身,慢慢踱步到苏皓轩面前,微微昂头看着这个高挑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道:“外祖父倒下,我的日子过的怎样,少爷不知?三月三之后,我不出门,都已然千夫所指,少爷没听见过?我被姜氏逼迫着交出外祖父的宝贝的时候,那般折磨,胳膊上背上都是伤痕,耳朵这里的裂缝都没法完全愈合了,少爷可想过她们做的恶?哼,我苏云姒宁愿做一个恶人,千夫所指又如何?!”
苏皓轩原本还冷着脸,挺着身子,瞪着眼睛的,这会儿,却在苏云姒的逼视之下,他往后连连退步,他的身子也缩了下来,他的脸上,又显出了昔日那种优柔寡断的神情来。
“阿姒,娘亲和祖母,到底是长辈啊!”苏皓轩痛心疾首的说道。
“哼,这话,你与我说不着,你该去问问兰香的冤魂,问问那些替兰香讨公道的冤魂去。”苏云姒冷冷说完,转身走到老国公的床边,她拿起老国公的手,揉着,边道:“五年前,外祖父倒下的第三天,兰香便失踪了,你该好好查查其中缘由去。”
第166章 铁蜂毒的秘密
苏皓轩一怔,他转着眼珠子盯着床上的老人,他的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起一些影像来。
看着跌跌撞撞离开的苏皓轩,苏云姒将老国公的手藏进被子里,边道:“外祖父,放心,我不会对付他的。”
至少,他曾经对苏云姒好过,在乎过苏云姒。
说完话,苏云姒转身欲与一旁一直在帮老国公按揉腿的红梅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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