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翻了个白眼,“她嫌我没出息,离婚来了让她去找有出息的去!”
“大哥,你这个状态可不行。不就是个临时工,至于像到了世界末日嘛!建议你没事的时候出去逛逛,看看做什么生意能赚钱,说真的,我觉得在我们学校门口开个小饭店,专门给学生卖饭一个月都能赚不少钱,肯定比你工资高!”
叶绿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哥说了下,可是叶铁刚一点不感冒的样子。哎,现在的人都想要个铁饭碗,所以叶绿也理解大哥的想法,再说前两年风声紧的时候,偷偷摸摸做生意的人都被戴了“投机倒把”的高帽子,现在敢做生意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第二天,叶绿的爷爷叫一家人过去吃饭,赵桂娥和婆婆妯娌关系都不好,从不来往,叶铁刚更不愿意去,最后老叶师傅只有拉着叶绿一块去。
叶绿的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是自己起的私房,虽然位置有点偏,但也很难得了,毕竟是自己家的房子,还有个小院呢。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叶绿站在大伯家门口看远处的洋房,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真美啊!啥时自己也能在这里买幢旧式洋房住住,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场了!
“小叶子,快来!”老叶师傅把叶绿从美梦中喊醒了。
“来了,来了!”叶绿跟着爸爸进了大门 ,爷爷家得房子虽然挺旧,但还结实,占地面积大,有个院子四周有几间大瓦房,总的来说,住房条件不错,比起叶绿家那筒子楼,不知道强了多少。这里离海边也不是很远,有空还可以去赶海,想到海鲜,叶绿想自己回到琴岛好像都没吃到什么海鲜。
爷爷奶奶身体挺好,特别是爷爷,听说叶绿考上了大学,笑得合不拢嘴,就差夸奖叶绿是“文曲星下凡了。”大伯在造船厂上班,大伯母就是家庭主妇。大堂哥也在造船厂,堂姐和叶绿一样都是知青,才回城的,还没有安排工作。现在回城的知青多,落实政策的人多,僧多粥少,工作好难安排的。
其实,就叶绿的第六感直觉,这一大家人除了爷爷和大伯是真心欢迎他们过来以外,其他的不过是面子情。奶奶听说叶绿考上大学,撇撇嘴说,“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早找个好人家嫁了是正经!”
老叶师傅听了老娘说这话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好怼亲娘,只好笑着说:“娘,您不懂,我们家小叶子大学一毕业就是干部,还包分配工作的。干部的工资要比工人高。”
“干部又啥用?不如嫁个好男人!”奶奶今天是看二儿子哪都不顺,主要是二媳妇竟然敢不来,惹恼了她,一肚子气全撒到儿子和孙女身上。
偏偏碰到叶绿爸爸这个较真的人,高卫国可没看出老太太不高兴,他抿了一口茶,笑眯眯的炫耀,“我家小叶子的对象不仅小伙子长得好,还是部队的参谋长,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叶绿看着奶奶的脸越来越黑,心想老爸今天简直就是拉仇恨来的。
“不是啥级别,爸爸,就相当于营长。爷爷,今天家里做啥好吃的啊?我妈还特意交代我给你们带一只腊野鸡过来呢,我家的条件就那样,大伯你们别嫌弃,就当尝个鲜!”叶绿赶紧打了岔子,可不能再让老爸说下去,再说会被奶奶拿扫帚赶出去的。
“好好,等会叫大伯母炒野鸡吃!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所以叫你们过来一块聚聚,包的有饺子呢!”大伯也笑呵呵的和叶绿说话。
完了,爷爷过生日自己和老爸啥都没带,就带了只野鸡…… 叶绿和爸爸面面相觑,老叶师傅身上肯定是没钱的,他的工资全部上交老婆,又不会藏私房钱。叶绿估计老爸身上最多有一毛钱,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最后叶绿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五块钱,是放在书包里面以防万一的,只好拿出来给老爸,让她去送给爷爷到当生日礼物。
奶奶看到叶绿爸爸拿出了五块钱给老爷子当生日礼物,脸色勉强好看了点。终于不用被赶出门去了,叶绿想擦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
堂姐叶美茹却对叶绿身上的女式军大衣感兴趣了,“叶绿,你身上的大衣可真好看,在哪里弄得啊?”
“是我对象送的,他说是和通信班的女兵换的。”叶绿怕风吹,出门都穿军大衣。
“小叶子啊,你对象有没有战友没结婚的,给你姐介绍介绍呗!”大伯母笑得脸都起褶子了,
“肥水不落外人田,两姐妹一块随军也有个伴!”
“大伯母,我还没见过他的战友呢!下回我问问他。”叶绿低头做羞涩状,赶紧先含糊答应了,不答应估计大伯母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叶绿,把你身上的大衣分我呗,你再要你对象帮弄一件!”堂姐叶美茹大大咧咧的对叶绿说。
叶绿目瞪口呆,这堂姐脸也太大了。
“姐,你看我冬天没衣服穿,这件大衣可派上大用场的。等我又新的了再送给你好么?”叶绿第一次碰到这样脸皮厚的。
“奶,你看小叶子,一件大衣都不肯给我,还是亲姐妹呢!”叶美茹却跑到奶奶面前撒娇去了,叶绿都看痴了,还可以这样操作???
“叶绿啊,亲姐妹送件大衣给你姐有啥啊?”奶奶当真开口了,叶绿看看老爸,真想问一句,老爸你是不是捡来的啊?
“奶奶,这大衣是我对象送给我的礼物,我不好送给美茹姐的。”叶绿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死活都不肯过来了。
“奶奶,小叶子上大学了就看不起人了!呜呜!”叶美茹居然掩面哭了起来,叶绿想扒开她的手指看看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对叶绿像冬天般寒冷的奶奶对堂姐却是春天般的温暖,轻言心语的安慰叶美茹,还不忘记恶狠狠的瞪叶绿一眼。
“这孩子,怎么眼皮子那么浅?”爷爷有些生气了,好好的生日哭什么!大伯,大伯母居然都没说话,好像叶美茹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
叶绿想,怪不得老妈宁愿一家挤在厂里的筒子楼也不愿住这里,这奶奶的心都偏到不知哪里去了。野鸡大伯母肯定没炒,大家就吃了一顿大白菜馅的白面饺子,叶绿本着要把五块钱吃回来的原则,超常发挥吃了三十个饺子,把大伯娘心疼得眼睛直抽筋。
吃完饭,叶绿说要回学校,赶紧拉着老爸走人。出了大门,叶绿拉着老爸走路消食,“哎呀,可撑死我了!”叶绿摸着肚子。
“你这孩子,你吃那么多干嘛?”老叶师傅心疼得看着女儿。
“我得把那五块钱吃回来!”叶绿气鼓鼓的,“爸,下回可别让我陪你回来了,我看你就是奶奶捡来的孩子!”
“你奶奶是偏心惯了的,美茹比你大两岁呢还一点不懂事!”老叶也拿自己娘没有办法,只能远着他们一点。他没告诉叶绿的是,本来你奶奶还要我每个月交十块钱养老钱呢,幸亏你爷爷还算公正,只要年底送三十块钱养老钱就行。
哎,老叶师傅想到自己的老娘也是一头黑线,还有大哥一家……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老叶师傅决定下回再喊吃饭就一个人来,免得女儿跟着受气。
第15章
叶绿和爸爸走了几站路回到家,累得要死,赵桂娥听说父女俩是走路回来的,很奇怪,“老叶,我不是给你一块钱让你带叶绿坐车吗?”
“不怪爸爸,是我吃多了,要走路消食。”叶绿有气无力的躺在客厅的简易沙发上,没了大嫂,客厅沙发可以随便躺了,要不以前她上班后,不仅锁房门,连客厅门也经常锁着。这个大嫂在家里是称王称霸啊!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爷爷家做什么好吃的,居然吃多了?”赵桂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绿爸爸,说道。
老叶师傅装没看到,“包的白面饺子!”
“不过是素馅的,白菜里面连油渣都没放!”叶绿有点怀念自己在知青点吃的那顿酸菜油渣馅的饺子了,“爷爷过生日,我们就带了只野鸡,多不好意思。妈,你没看到奶奶脸黑的,最后没办法,我包里有五块钱给老爸,让他送给爷爷当零花钱了。”
叶绿伸了个懒腰,“妈,你说我不加油吃怎么能吃回来五块钱啊?连带去的野鸡大伯母都舍不得炒了吃。”
最后叶绿总结道,“妈,我觉得你不去是英明的决定,美茹姐看上我的大衣就直接问我要,你说她脸怎么那么大啊?这家人咱们以后都得远着点!”
“你忘记了,你小时候去爷爷奶奶家,糖果头花被你那堂姐抢了是经常的事情。你大伯母好吃懒做,天天划算我和你爸爸的工资,不是我吹牛,他们现在住那房子,有大半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钱起的。幸好我当时坚持要搬到厂里来住,要不你天天被你堂哥堂姐欺负,你奶奶从来都不管!”赵桂娥想起公公婆婆妯娌那一大家子就觉得糟心。
老叶师傅无话可说,只好尴尬的笑笑了事。其实老太太以前对兄弟俩也是一碗水端平的,自打老叶师傅反抗她定下的婚事,坚决要和赵贵娥结婚后,老太太就把心都偏到大儿子家去了!
“对了,妮子,你说钱我才想到,前几天有你两张汇款单,邮局的人说是杂志社的稿费。”赵桂娥从抽屉里摸出五块钱给叶绿,又拿出两张汇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