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的给墨擎硕使了个眼神,墨擎硕怔了怔,恍然大悟。
此时皇上在气头上,如果人人都替慕家求情,必定更加激怒皇上,到时候本来没什么事,也变成了大事。
南疆太子司禄存换了个坐姿,笑看着中陵朝堂的这场闹局,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肇事者墨擎苍的身上。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惜妹妹与他无缘,否则有他帮忙,南疆的天下一定会全数到自己的手上。
在场的数百号官员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力挺慕长青,有的则是看似公正,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像是炸开了锅,让墨鸿仁的脑袋都要爆开了,如果此时有个血压仪,他的血压一定会爆表。
“安静!你们都给朕安静!”墨鸿仁一声怒吼,整个大殿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墨鸿仁气得脸都青了,他愤怒的瞪着大殿上的那些臣子,努力控制住情绪。
慕长青作为主角,不得不再次开口为自己申辩道:“皇上,臣冤枉,真的冤枉,这信是怎么回事,臣真的不知道啊!”
墨鸿仁也不想承认自己曾经做错了事,满门抄斩了一代忠良将士。他瞪了眼慕长青,冷哼一声,看向墨擎苍问道:“苍儿,你这是哪儿来的东西?如何证明它是真的?”
墨擎苍却是耸了耸肩,回答道:“儿臣只能说,这些都是真的,父皇不信,儿臣也没办法。不过儿臣劝父皇还是再继续看看,里面还有别的惊喜呢。”
“惊喜”一词,让所有人的心头跳了跳,那些曾经做过昧着良心事的官员,个个心惊胆寒,生怕这里面都是他们的举报信。
司禄存接话道:“皇上不如就看看,您瞧大家都在这儿,真有什么事还可能当面质问,或者跟大家商量商量,总比一个人闷在御书房里强。万一再想岔了办错了事,可没得后悔。”
他说完,还自顾自的笑了几声,那意思明显就是在嘲讽中陵当年误杀忠良。
墨鸿仁咬牙,他不想在这儿处理这些事,就是想回避南疆太子,可看样子,这个家伙准备将这个热闹一看到底了。
气哼哼的再次抓出几封信,那些信都是慕家人和南疆人的书信往来,最多的不过是慕长贵和国师之间的,正如国师曾经所言,他和慕家二子关系甚好,由此可见,的确不假。
慕长贵虽然可气可恨,私采矿山,贪墨银两,但毕竟没有威胁到墨鸿仁的皇权,可慕长青的几封信,就让皇上越来越不淡定了。
如果说最初看到的一两封是别人污蔑造谣,可随后又看到几封,无论是笔体还是语气,甚至随着时间事态发展,都与慕家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里包括慕家老爷病重、九皇子回帝都、皇上中毒……一连几件事,这墨鸿仁不想相信都难。
等半箱子的信看得差不多了,此时也快到了中午,皇上已经气得不知道饿了,不过这里有几封信甚是让他奇怪。
“你自己看看这些!老实告诉朕,你还有什么同党?这里所谓青山又是何人?”他前后想了想,朝中根本没有叫“青山”的这么一个人,甚至都没听说过。
可一连几封信中都提到了此人,而且这个人是慕家与南疆重要的中间人。
“皇上,这个……臣真的不知呀!”慕长青一介武夫,此时跪在地上可怜得都要哭出来了,他那冤枉的样子,任谁都会觉得他是无辜的。
墨鸿仁一时不如该如何是好了,慕家不比别的官员,打入天牢就好,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还真有逼宫的本事。
第733章 秘密商议
上次将他们关进天牢,不过是因为慕长贵拿来的解药太过骇人,皇上一时恼怒才将他们关进天牢,谁人都知,那根本不是什么杀头大罪,等皇上消了气,自然会将他们放出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眼下这件事却完全不一样,那是卖敌卖国之罪,一但定案,那慕家就可以等着和柳家一样的结局了。
“哼!此事朕会调查清楚!”墨鸿仁怒看了众人一眼,站起身,转身离开。
宋公公一见,立即尖着嗓子高唱一句“退朝”,又挥了挥手,命几个小太监将那一箱子的证据抬了回去,众官员这才敢切切私语了起来。
大家都纷纷慰问慕长青,不过慕长青却始终黑着脸,同党羽都知道怎么回事,几个眼神下,大家匆匆离开。
朝堂上的事,让本就心思各异的人,更加心怀不安。那些中立之人,隐隐感觉到了这天——要变!
而那些已经抱了大腿的官员,私下的动作更是频繁。
“舅舅,这些东西怎么会让老九拿到?”在硕王府的密室中,墨擎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转回来踱步一边焦躁的问向慕长青。
慕长青铁黑着脸不吱声,旁边坐着他的儿子,以及一身普通妇人装扮的淑妃。
“爹,你说那些东西会不会是连大人给擎王的?”慕长青的儿子慕韦容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问道。
“坐正了!”墨擎硕本来心里就不爽,看到表弟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冷喝一声,吓得慕韦容立即收回了腿。
“行了硕儿,出了这事,谁心里都别扭,你也别拿你表弟出气了。”淑妃心疼的看了眼自家侄子说道:“本宫到觉得不一定是连大人,毕竟这么多年,连大人一直都是帮着咱们做事情的。”
“切!这事谁说得准?”慕韦容哼哼说道:“谁人不知,他现在对他那位应该死的了夫人念念不忘,而他那位夫人就是柳家的女儿。他为了讨好那个女人,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柳家申冤,到也合情合理。”
淑妃不说话了,目光冷冷的,到是慕长青摇了摇头,道:“我到瞧着未必,你们想想,如果他真想把咱们卖了,为什么还把他自己的书信也交出来?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啊?也有他的信?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慕韦容咋咋呼呼,立即遭到墨擎硕一记白眼。
“舅舅,那个青山,是不是就是连大人?”墨擎硕受到提点,问向慕长青。
“正是,”慕长青点点头,“如果他出卖咱们,咱们也会将他带出来,他不会这么做。”
“那会是谁?那些信件不是早就烧毁了吗?”淑妃急得都快长皱纹了,这半年多来,她事事不顺心、事事不如意,想不到连几年前的阵年旧帐都能给翻出来。
“如果不是连大人,那就是擎王伪造的!”慕韦容心不在焉的说道:“表哥,爹,姑母,咱们就应该向皇上告状,告擎王诽谤造谣,还我们慕家一个清白!”
慕长青却是瞥了眼慕家的独苗。他这辈子杀戮太重,只生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慕长贵到是有一个嫡子三个庶子,可惜一场大火都烧了个干净。
现在慕家就剩慕韦容一根独苗,家里上上下下更是将他宠得厉害,就连淑妃也是将慕韦容捧在手里。
也正因为他是慕家唯一的继承人,即使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慕长青出门办重要的事也都会带上他,让他了解这个世道、明白这个圈子、熟悉这个人脉。
被慕家宠、最旁人怕的慕韦容,说起话来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连墨擎硕说他几句,淑妃都要护着,为此墨擎硕还真没脾气。
此时听慕韦容如此说,墨擎硕也懒得再说他,干脆扭过头不理会,心里却一阵阵鄙夷。
“容儿,”淑妃皱着眉头说道,“姑母陪了皇上大半辈子,还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人?疑心重,表面看起来不当回事,背地里做了什么,怕是他这几个儿子都不知道,否则,当年柳家怎么一夜之间就没了?一个都没逃出去。”
想到当年之事,大家心里一阵唏嘘。如果不是柳信成太过顽固,根本不投靠他们,而且还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为父瞧过那信,上面的字……正是为父亲笔所写,不是伪造。”一声叹息后,慕长青对儿子无奈的说道。
这也正是他头疼的地方,如果是别人的笔迹,他或许看不出真伪,但那可实实在在是自己写的。
特别是他每封信里都有自己特殊的记号,一般人看不出在什么地方,刚今日在大殿之上,他仔细看过了,那些标记都有。
一阵安静,片刻后,慕长贵猛的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我知道了!不是连大人,也不是伪造,定是南疆那边交出来的!”
“大哥什么意思?”淑妃吓一跳,连忙问道。
“娘娘,今日大殿之上,那几封信我都看这过了,的确是大哥所写,也正因为是大哥所写,收信人是南疆那边的联系人,所以定是他们交出来的!”慕长青终于反应过来,愤怒的说道。
淑妃的脸一下子惨白如纸,墨擎硕也是紧紧的绷着脸,而慕韦容则是没心没肺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心的问道:“爹,你没开玩笑吧?”
慕长青瞪了儿子一眼,慕韦容悻悻然的摸了摸了鼻子,自以为聪明的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那些紧张害怕,既然那些信已经到了皇上手里,咱们死不承认不就得了。”
“混账!为父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喂了狗不成?”慕长青气得猛的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扇慕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