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牛逼!!
= =
风里的味道,很安静。
常樱自己推着轮椅,望着远山,琉璃色的眼眸里,亮着温柔的神色。
“已经开始乱了吗?”
她的声音又细又柔软。
新月眼的少年出现在她身侧,安静的把纸条给她看。
【灵兽开始屠城了。】
“闻到九玄珠味道的野兽自然会躁动。”
远山青青,常樱眼眸深处藏着漠然和偏执。
裘福看着她的模样,眼底流露出不忍,他安静的在纸上划出几行字,递给她看。
【真的要这样吗?】
常樱看到后,沉默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轻轻的笑。
“阿福。”她声音轻轻的,“为了她,我命都可以不要的。”
那个人眼里干净的梦想和追求。
她不许任何人践踏。
裘福默然,指尖在黄符中划下一个【我呢……】,又默然将那纸条攥紧,在手中烧成灰烬。
最后在纸上轻轻写下。
【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你死了,就没人能护着她了。】
常樱看着纸条,瞳孔慢慢缩小,最后露出了一个笑。
干净剔透的像是梦中的琉璃。
“阿福。”
“你会替我保护她,对不对?”
裘福手指颤抖半晌,最后道:【你不会死。】
常樱:“只有我下了地狱,才能让她安心呆在人间。”
==
常婉不可思议的看着纸条上的一切。
这是第一张纸条。
【阿妹常樱……灵根尽毁后方显九玄之体,其血可引灵兽□□……】
常婉的大脑一团乱,传说中可以引起灵兽□□的九玄之体,和九玄珠一脉相承,因为当年玄梨离开了不死鸟,相当于契约的九玄珠只会加深灵兽们心中仇恨。
最近的灵兽屠城……
难道——
第37章 记得清楚
常婉把药丸里的纸条从头到尾整理好, 纸条很凌乱,也没有标注日期,常婉看得很费力, 但是大概还是能看出来原身的想法。
原身和常家决裂,为了治好妹妹,带着她来投奔了青风宗,夏长老给妹妹续命, 她成为青风宗的长老, 一切本来都是顺顺利利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身开始犯了头疼症,并且意外发现安神香可以缓解这种症状, 便也未曾多想, 用了起来。
直到她意外发现,妹妹的体质。
在上古传说中, 有一神器,名曰九玄珠,曾经被玄梨请来做契器, 和上古神兽不死鸟签订了契约, 但是玄梨毁约, 九玄珠不知所踪。
本来这也就罢了,但是常樱被拔出灵根之后, 身上显现出了九玄珠的气息。
原身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直觉不对, 想要把妹妹从夏长老那里带回来,却被拒绝,并且夏长老以常樱身体弱不能见人的理由, 禁止常樱再见任何人。
常婉和夏长老的梁子也是从那个时候结下的。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秉性,而且,也开始钻牛角尖。
也许原身自己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她会本能的更加憎恨自己所憎恨的,偏信自己原本所偏信的。
这些症状能从后面的纸条中窥见一二。
“原来是这样。”
但是比起原身和夏长老的梁子,她更想弄清楚关于掌门的事情。
掌门表面上说喜欢原身,背地里却给她下弱魂草——这种事情,原身难道会毫无所觉吗?
有些纸条字迹凌乱,写得东西也乱的看不清楚,与其说是记录,倒不如说是极度愤怒和郁卒后狂书乱草的发泄。
常婉费力的找了很久才找到关于掌门的纸条。
【今天戚冰说喜欢我。】
【我很高兴。】
……
【东面的村子里被灵兽袭击了……我找到了他的牌子。】
【可是他之前明明说要去北地,为什么会有他的腰牌?】
【他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
后面便没有了,常婉把纸条捋好,忽然发现,那些字迹狂乱的纸条恰好是在最上面,也就是说,是最后放进去的。
常婉费力的辨认着字迹。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好绝望……】
【这个世界上的狼善良的人皮,为了自己的野望摘掉猿猴的星星,满身伤痕的野猫抓死水里的乱鱼……】
没有了。
纸条整理完了。
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常婉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半晌才问系统:“这些……就是说的线索?”
原身最后在绝望什么?难道是发现了自己中了毒,所以才绝望的?可是也不至于啊?还有最后的话,说的好听点是玄妙,难听点干脆就是莫名其妙啊。
常婉看着整理好的纸条,半晌道:“原身在一个被野兽袭击的村子里发现了掌门的腰牌。”
也就是说,最近的野兽袭村事件,也许和掌门脱不了干系。
但是那个腰牌,做为证据的腰牌,会被原身藏在哪里呢?而且到后面,也没有发现原身察觉掌门给她下毒了没。
越想心里越乱,常婉把纸团塞进了罐子里,决定从长计议。
- -
时间过去的很快。
关于屠村这件事,青风宗上下沸沸扬扬,常婉去上课的时候,听说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就是小魔头重出江湖,用魔教秘术操纵野兽毁掉村子——反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和魔教沾不了边,所有的坏事都是魔头or魔教背铁锅。
常婉本来也听麻木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有两个弟子交头接耳的说小魔头怎样怎样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你们俩。”
那两个弟子一时失语,愕然又有点惊喜的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讲完课冷着脸一直都不说话的长老居然会亲自点到自己。
本来还有点小激动,以为她要亲自指点自己了,却冷不丁听见一句。
“灵台不净,滚出去站三个时辰。”
常婉出了夫子堂,还是感觉心里憋着口气。
掌门和夏长老去南方了,青风宗目前只有她和裘福,夫子堂三日一换师的讲课只有她和裘福负责,只是今日上课,还是没有看到沈兰和沈丛。
常婉想着,趁现在有时间,去找一下沈丛把他的青樱沉火还给他吧。
只是走了没几步,忽然又听见了有人在聊天。
“掌门走的时候好像受伤了……”
“嘘,别瞎说,掌门可是元婴期,谁伤的了他?”
“但是真的……听说本来去南方还要耽搁些日子,就是因为受伤,所以才走的匆匆……”
常婉脚步顿住,侧眼望过去,却发现是两个刚刚从夫子堂下来的小弟子,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她,面色倏然一变,先是恭敬的朝她行了礼,“……参见常长老。”
“掌门受伤,你听谁说的?”常婉声音平淡。
说掌门受伤的小弟子有些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小心道:“是……服侍掌门的弟子那边传出来的……”
旁边那个弟子见常婉好像很有兴趣,就补充了一句,“就是秋笏师兄去世的那天晚上,听说掌门那里也产生了很大的骚动呢。”
“我认识那个扫洒的师兄!”小弟子见她没有什么要谴责的迹象,慢慢暴露了本性,他露出了小虎牙,做出有些凶凶的样子,“他吓唬我说,掌门流了一地的血!整条胳膊都被咬断了呢!”
——掌门受伤了?
整个手臂都被咬断……是野兽?
常婉又忍不住去想楚长青。
那个眉眼沉沉的少年,眼里闪过的狠厉和凉薄。
可是……不可能是他,掌门受伤是秋笏死的那一天,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常婉:“……我知道了。”
她从手镯里拿了些上品灵石给他们,“这些话给我说说也就算了,不要再传出去了。”
小弟子拿了钱,眼睛一下弯起来,“回长老,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小弟子眉眼弯弯,笑起来有个小虎牙,看起来像个福娃,讨喜的很,常婉伸手招呼那个小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长老,我叫秋染,阴生古苔绿,色染秋烟碧的那个秋染!”
常婉道:“那你愿意来我这里服侍吗?”
进长老殿的弟子和平时在青风宗散修的弟子不一样,有着很多福利和丹药,而且长老殿的书籍也可以随意查阅,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秋染一下睁圆了眼睛,“可以吗?”
“可以。”
“那我可以和刘师兄一起吗?”秋染问。
常婉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刘师兄?”
旁边的弟子有些不自在的说,“刘沪。”
“可以。”常婉从手镯里取了一个圆形玉佩,道,“你们拿这个给长老殿的人看,他们会安排的。”
“谢谢长老!!”
常婉转身去找沈丛,心里一直沉沉的,一会儿想的是掌门微笑着的唇角,一会儿又是楚长青阴沉沉郁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