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雅知道他叫靳非凡,刚来调来的教导主任,前教导主任因为特务事件被抓进去了。
“医生,你快来看看她。”靳非凡挑开门帘跨进灯火明亮的诊疗室急切地说道。
“哪里不舒服?”孟繁春放下手中的解剖学,抬眼看向来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道,“非凡,你是靳非凡。”
靳非凡看着孟繁春眨眨眼,好一会儿,突然惊喜地喊道,“小孟,孟繁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靳非凡伸出手看着孟繁春说道。
孟繁春站起来握着他的手高兴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刚调过来的,教导主任。”靳非凡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说你们俩要是叙旧的话,能不能先看看我这个伤员。”卓尔雅捂着额头看着他们两个‘哀怨’的说道。
“你不是去舞会了?怎么舞会结束了?”孟繁春寻声看过去,惊讶地看着卓尔雅道,“你捂着脑袋干什么?”
“是我不好,没看路……”靳非凡看着他说明了情况。
孟繁春闻言摇头失笑,“这真是……”招手道,“来尔雅,让我看看。”
卓尔雅将脑袋伸了过去,孟繁春看着额头上鼓起来的包,包倒没有什么好看的,问了问道,“晕不晕?犯恶心吗?”
“没有。”卓尔雅摇摇头道。
“那就去外面抓一把还没有化的雪,捂在额头上,过两天就好了。”孟繁春指着外面窗台上的积雪道,“你可真是大过年的挂彩。”
“对不起,是我不好。”靳非凡闻言立马又道歉道。
“不管你的事,是我走路不小心。”卓尔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道。
“你自己也是护士,这点儿小伤不会处理啊!”孟繁春看着她笑了笑道,“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吗?”
大哥不带你这么拆台的,卓尔雅偷偷地看了一眼靳非凡,见他神色如常,小声地嘟囔道,“这脑袋的事情可大可小,正好顺便看一下咱们的校区。”
“大晚上的看什么……”孟繁春倏地住嘴,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忽然又拧起了眉头,别有深意地问道,“非凡去舞会干什么?”
“不是都得去吗?我刚来不太清楚情况。”靳非凡挑眉神色如常地反问道,紧接着又道,“既然卓尔雅同志没事的话,天不早了我走了。”
“我送你。”孟繁春和他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孟繁春看着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你也转业了。”
“呃……我更适合地方上的工作。”靳非凡迟疑了一下,笑了笑道,“都是G命工作需要,听组织的安排。”
“你来了,嫂子呢?嫂子也跟着来。”孟繁春边走边问道,突然发现他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回头看着他,半明半暗中的他神色莫名。
靳非凡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如深潭似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幽远地传来,“我还没结婚。”
孟繁春闻言一脸的尴尬,挠挠头道,“这个……那个……”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靳非凡冲着他微微一笑道。
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勉强的很!
孟繁春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去!”靳非凡嫌弃地挥开他的手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看起来那么脆弱吗?”强撑着笑了笑道,“走了,别送我了,外面冷。”
孟繁春深深地看他一眼道,“那好吧!慢走,不送。”目送他消失在影壁之后,才转身回了诊疗室。
卓尔雅一看见他的进来,立马围了上去,“孟医生,你认识靳非凡同志啊!怎么认识的?”
“你说我这个医生怎么认识他的。”孟繁春坐了下来,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他受伤了。”卓尔雅激动地看着他道,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急切地问道,“哪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喂喂!卓尔雅同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和你有关吗?”孟繁春板着脸不留情面的说道。
“大家都是同事了,关心也是应该的。”卓尔雅低垂着头懦懦地解释道。
孟繁春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道,“尔雅看在我们既是同事又是朋友的份上。收起你脑中的想法,你们不可能的。”伸手拍拍她前倾的小脑袋瓜道,“喜欢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谁喜欢他了?”卓尔雅死不承认道,不过那扭捏的样子,双颊绯红,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你看向他的样子,双眼放光,眼神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瞎子都看的出来你对他有意思。”孟繁春目光犀利仿佛要看透她似的。
“没有,只见了一面,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卓尔雅跺着脚嗔怪道,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没有最好了,他曾经的对象那是美好的如天上的明月似的,两人那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儿,都谈婚论嫁了。你单单在容貌上就比不过人家。”孟繁春冷酷且无情的下猛药道。
第138章 翻身做主人(四更)
“那他们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卓尔雅拍着桌子急切地问道。
“女方家里不同意。”孟繁春看着她冷冰冰地说道,“所以尔雅听我的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别让自己陷进去,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说的跟真的似的,孟大医生你想多了。”卓尔雅低垂着双眸,没心没肺地笑道,“我去拿雪敷敷我的额头。”一转身,眼底是满满的心疼,走出去,抓起窗台上的雪,敷在额头上,丝毫感觉不到冰冷。
难怪这人看似温文尔雅,却略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之感。看似亲切,却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卓尔雅捂着额头回到宿舍,却看见里面漆黑一片,这么早就睡了。
卓尔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摸索了一会儿找到手电筒打开。
新装的电池,非常的亮,程韵铃一个激灵醒来,警惕地喊道,“谁?”
“是我!”卓尔雅见状眼睛滴溜一转,手电筒放在了自己的下巴处,灯光打在她的,尤其额头因为碰了个大包凸起来。
“鬼啊!”程韵铃嗷一嗓子尖叫,把花半枝也给吵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花半枝一翻身坐起来摆着攻击的架势。
“噗……哈哈……”卓尔雅笑着倒在炕上,“哎呦!我的肚子。”
程韵铃听出了卓尔雅的声音,摸着灯绳拉开,晕黄的灯光倾泻下来,果然是她,捶着她的肩膀道,“你这丫头,真是大过年的你想吓死我啊!”
“铃铃大过年的不许说那个字,不吉利。”花半枝穿上棉袄道,“你也赶紧捂着,别着凉了。”
“哦!”给吓醒的程韵铃没有穿衣服,只有秋衣、秋裤干脆将被子给裹在了身上,瞬间暖和了许多,又突然‘呸呸……’
“呵呵……”卓尔雅坐起来好笑地看着她。
程韵铃看着她更来气道,“你还笑,被你吓的现在都惊魂未定。”
“你的额头怎么回事?”花半枝看着卓尔雅额头上的大包道。
“被撞的。”卓尔雅摸摸额头,吃痛的倒抽一口冷气。
“我的天,这么大的包,跟长了犄角似的。”程韵铃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撞的,疼吗?”
“疼,可疼了。”卓尔雅夸张地说道。
“那就是不疼了。”程韵铃看着她娇嗔道,“就不该心疼你。”
“怎么起这个大个包。”花半枝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卓尔雅压低声线说道,紧接着解释道,“这是不小心碰到了门,已经用雪冷敷过了。”
“碰到门?”花半枝随口说道,“你这是走路多不小心啊!”
“以后记住了。”卓尔雅避重就轻地说道。
“我们小声点说话,别吵醒光明了。”卓尔雅小声地说道。
“我那么大的嗓门都没吵醒光明没事的,咱家光明睡眠质量好。”程韵铃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周光明笑着说道。
“人家年三十不熄灯,你们怎么把灯给关了,今儿到点儿也不熄灯。睡这么早干什么?不守岁啊!”卓尔雅起身往灶膛里扔了一肚子木头,洗洗手脱鞋上炕,盘膝坐在炕上。
花半枝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且已经迷瞪会儿了不困了,干脆穿上衣服,把炕桌搬过来,将瓜子、花生摆上去。
程韵铃见状也穿上衣服盘膝坐在炕桌前。
“今儿稀罕了往日里都是认真学习到熄灯才睡,今儿怎么睡这么早。”卓尔雅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今儿差不多也是熄灯才睡,只不过拉了灯了。”花半枝看着她笑了笑道,“守岁我不讲究的。再说了大过年的我不能一直捧着书本啊!好歹让我休息一天。”
“对啊!干嘛那么拼命。”程韵铃随声附和道,“搞得跟你坐一起,不拿本书都不好意思。”
“我晚上可没看书啊!我怕伤眼睛。”花半枝看着赶紧声明道,事实上程韵铃拿着书也只是摆摆样子而已。
花半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卓尔雅问道,“舞会结束了吗?玩儿的开心吗?”话落抓着瓜子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