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言与花半枝将红纸包好的红包拿出递给他们三个道,“来来,给你们的压岁钱。”
“娘,姨爹,我都上大学了,不要了吧!”周光明没有伸手接过压岁钱。
“谁说的,大学也是上学,拿着。”林希言将红包塞到他手里道。
“拿着,等你工作了,想要都没有了,趁着还有机会还不拿着啊!”花半枝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周光明只好收下红包放进了兜里。
“妈妈,这是给我的吗?”小云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红包道。
“对啊!给你的压岁钱,收好了。”花半枝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
“什么是压岁钱?”小云儿仰着纯真的小脸看着他们问道。
“孩子他爸,给我们云儿讲讲压岁钱。”花半枝说着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来,我来。”周光明起身将碗筷拿到了厨房洗漱。
“爸爸你不要说,我来给弟弟讲。”小丹丹自告奋勇地说道。
“丹丹还记得啊!”林希言一脸笑意地看着宝贝女儿道。
“嗯!”小丹丹面向小云儿道,“弟弟这压岁钱,要从年说起……”
声情并茂的给小云儿科普了一下,当然讲到不顺的地方,林希言少不得提醒她,这才让她顺顺当当的讲下来。
“好了,去把压岁钱放起来,咱们出去拜年。”花半枝看着俩宝贝说道。
两人跑到卧室将红包从缝隙里塞进了抽屉里。
林希言与花半枝给他们俩换上干净的衣服,与洗好碗筷的周光明一起出了家门。
在家属院了拜完年,回来接受别人的拜年,一上午就在拜年中度过。
而年假没有休完,花半枝就被医院给叫走了,因为经济恢复了,鞭炮又被人放了起来,自然就有人被炸了。
花半枝牺牲了其他年假硬是挤出时间一天的时间和林希言他们一起回林场。
年假休完了,花半枝与林希言上班,托儿所没有开学,小丹丹和小云儿暂时交给了周光明。
今年过年晚,开春后才过年,天气温度非常的事宜,周光明骑着家里的自行车,载着他们俩游玩了羊城的大街小巷。
亲眼看看姨爹讲述中的羊城是什么样子。
过完过完元宵节,周光明与大丫她们就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而小丹丹和云儿的托儿所也开学了。
*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春暖花开之际新出的文件规定又在家属院炸开了锅。
学农、学工的基地开始落实了,招工这个指标又一石激起千层浪。
根据机场规定,农场要拿出一些基础岗位的招工指标,来照顾本场职工。
具体的条件是:本场职工在农村的直系亲属,包括子女和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兄弟姐妹,特殊情况,非直系亲属也可以考虑,但需要有当地公社的证明。
成为农场职工后,可以办理进城非城镇户口。
厨房内,花半枝看着林希言道,“这个条件非常诱人,虽然依然是种地。估计会有很多人挤破脑袋吧!”
“是啊!现如今能吃上皇粮,那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林希言弯腰洗着虾米头也不回地说道,关上水龙头,转过身看着她说道,“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花半枝抬眼看着他说道。
“咱家两边没有亲戚,所以内部招工这件事咱不掺和。”林希言澄澈的眸光看着她说道。
“这指标咱不要。”花半枝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听你的,免得麻烦。”
“听何大哥和大力的语气,两家也不打算要招工指标。”林希言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是怕麻烦吧!这手里握着指标,会有人不断的来求的。很容易犯错误的。”花半枝闻言挑眉看着他说道。
“对!”林希言看着她点头道,“晚饭打算怎么吃。”目光落在虾米上。
“我想吃油炸虾米。”花半枝看着活蹦乱跳地虾米道,“玉米粥就纯粥好了,晚上不太想吃咸的。”
“油炸,我没听错吧?”林希言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没听错,月初,油充足,吃一回炸虾米。”花半枝看着他郑重地点头道。
“行,熬好了粥,咱们炸虾米。”林希言说着开始将虾米腌制起来,将水沥干了,撒些杂粮面粉,下手抓成糊糊状。
粥熬好了,花半枝垫着布端了下来,然后放上铁锅,倒了些菜籽油。
家里终于有了炒菜的铁锅了,这锅还是林希言自己找人打的一口。
现如今市面上没有一些关系,就甭想买到铁锅。
玉米粥、炸虾米,配上窝窝头,就是晚饭了。
饭桌上,花半枝看着他说道,“我看咱的菜园子可以种菜了。”
“我也想着,经济在缓慢恢复,咱们这红薯少种一些,种菜。”林希言将炸好的虾米放到孩子们面前的碟子里,接着又说道,“我也知道咱吃红薯给吃伤了,可我更怕没吃的,所以两手准备,物资不贫乏,咱的红薯就直接做成粉条。”
第1126章 熟人
花半枝闻言点点道,“行,听你的这粉条可吃不伤,还可以久放。未雨绸缪!”忽然想起来道,“这样咱们就可以腌咸菜了。”
“怎么没咸菜吃,很想。”林希言看着馋猫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对,不但馋咸菜,还馋豆瓣酱、抹茶酱。”花半枝抿了下唇可怜兮兮地说道。
“看看今年的经济形势吧!好的话咱们夏天做西瓜豆瓣酱。”林希言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嗯!”花半枝忙不迭的点头道。
“妈妈,豆瓣酱好吃吗?”小丹丹眨眨纯真的双眸好奇地问道。
“好吃,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花半枝看着她嘿嘿一笑道,“好了快吃饭。”
吃完饭,林希言起身收拾碗筷道,“我来洗碗,你这几天不方便,别碰冷水。”
“那好吧!”花半枝松开了手,看着他端着碗筷进去。
林希言收拾干净后和花半枝与穿戴整齐的孩子们一起出了家门,送孩子们上了托儿所,然后再去单位。
如往常一样,准备下班的花半枝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挂在了衣架上。
此时传来敲门声,“咚咚……”
花半枝回身望过去道,“请进。”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护士的衣服,“新来的,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果然改变的让你都认不出我了,花花。”她眼底划过一抹苦涩的笑意看着花半枝说道。
花半枝闻言上下打量着她,仔细端详一番,试着说道,“卓尔雅?”
眼前的女人肤色暗黄,憔悴不堪,头发更是干枯,鬓角居然夹杂着白丝。
脸庞凹陷,眼眶深陷,双眸没有一点儿神采。
“我都老成这样了吗?”卓尔雅苦笑地看着她说道,“跟你一比好像差着辈的,是不是?”
“不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花半枝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坐,坐,我们坐下说话。”
两人坐在办公桌前的长椅上,花半枝关心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我调到这里了。”卓尔雅伸出略显粗糙的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
“看得出来,你穿着护士装。”花半枝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她说道,“只是为什么?在京城不好吗?”
“我赌输了。”卓尔雅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说道,“这十年来的感情,到头来一场空。我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家,以他的喜好为喜好,一切都听他的,就是石头也该焐热了,可惜始终比不上他心里的朱砂痣,白月光。”
“你们?”花半枝犹豫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离婚了。”卓尔雅很干脆地说道,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而他跟着他的白月光好着呢!”面色忽然柔和下来道,“我现在和孩子们住在医院的分的宿舍里。”
花半枝黑眸轻闪,她那眼底的阴狠仿佛是错觉一般。
“孩子们呢?他们还好吧!”花半枝面色柔和地看着她问道。
提及孩子,卓尔雅神情温和,温柔地说道,“你还没见过他们吧?大的是儿子胜利今年九岁了三年级,女儿是胜美今年七岁一年级。”
花半枝看着她言语轻快地说道,“这是纪念抗美援朝胜利吗?”
“对是这个意思。”卓尔雅脸上重展笑颜道。
花半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道,“走,咱们出去吃饭。”
“不了,不了。”卓尔雅站起来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调过来了,打声招呼。”
“既然来了这地主之谊不能不让我尽吧!”花半枝跟着起身道,“走,今儿我请客,叫上孩子们咱们一起去外面吃饭。”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说道,“走走走!”说着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挂在了衣架上。
“你也脱了,回来再穿。”花半枝看着她说道。
卓尔雅脱掉身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花半枝看着她身上洗的泛白的藏青色的列宁装,“你应该穿亮一点儿的颜色,不为别的心情也好一些。”
卓尔雅敷衍的点点头,哪里有心情啊!
“先吃饭去。”花半枝拉着她出了医院,“孩子们在哪儿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