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们以为这事跟花半枝有关系吗?怎么可能?
“你问吧!”孟繁春一脸正色地看着王组长说道。
“她在医院工作如何?”王组长看着他们三人问道。
“这个我来说。”李师傅开口道,“她很能干,力气也大,在后厨劈柴……”
“一个女人劈柴?”王组长挑眉看着他说道。
“别看瘦弱劈柴很厉害的,完全跟得上我们食堂和医院所需的柴火。”李师傅笑着大加赞扬道,“劈柴只要掌握了技巧,其实也很容易的。”
“可是这也不是一个女人能承受的住的?”王组长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道。
“你要知道她在地主老财那里被压迫的经常这么干,就不会惊讶了。”李师傅眸光轻轻闪烁看着他说道,“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等她回来一试就知道了。”
王组长闻言黑眸游移着,知道她受压迫,不知道这么的惨!却依然在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组长抬眼目光看向卓尔雅道,“你跟她一个宿舍她一天的作息说一说吧!”
卓尔雅要是现在还察觉不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就白活了,立即说道,“王组长如果你怀疑花半枝同志跟昨儿的事情有关的话,那你别白费力气了。她根本就没有出过院子,和谁接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存放燃油的位置。”
“合着半天你怀疑咱的阶级姐妹。”李师傅顿时黑下脸道,“我保证她绝对不是敌人。没凭没据的你咋怀疑人呢?她除了吃饭都待在后厨。”
“别激动,只是例行公事,她是新来的,尤其走的时间又那么巧合,调查清楚也是应该的,也算是证明她的清白。你们也得支持我的工作吧!”陈大力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们道,“当前敌我斗争这么的严峻,你们也不希望学校再遭受巨大的损失吧!”
李师傅闻言语气和缓地说道,“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卓尔雅同志,现在能回答问题吗?”王组长眸光落在了卓尔雅身上道。
“王组长,你想知道作息时间对吧!”卓尔雅一字一句地将花半枝的生活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的详细?”王组长惊讶地说道。
“咱们刚成立的学校政审都这么严格。因为她是新来的,政审没有合格之前,我一直这么‘监视’着她。”卓尔雅非常坦率地说道。
“睡着了还能监视她吗?”王组长直接质问道。
“王组长你要这么说,就是抬杠了。”卓尔雅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看着他气哼哼地说道。
“别生气,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的可能。”王组长眼神非常强硬地看着他们道。
“不可能的,晚上她也无法出去的。”孟繁春双眸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沉静地说道,“别忘了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值班的,外面的动静根本瞒不过值班人士。”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
王组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繁春给打断了,“王组长你在质疑我们工作不尽心是吗?”本来明亮,黑的澄净的眼睛,变得寒光闪闪,像冰一样的冷。
“不是,不是!”王组长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些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卓尔雅和李师傅也向他投去不善的目光。
任谁被质疑工作中偷奸耍滑都会不高兴的。
王组长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她怎么想起来去给她姐迁坟的。”
“这有什么好想的,以前没钱,现在工作了有条件,所以这么做理所应当。当时她姐病逝只裹了张席子草草的给葬了,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要她姐入土为安了。”卓尔雅黑又亮的双眸,眼波闪闪地看着他回答道。
王组长记录下来后,抬眼看着她又问道,“那她请了几天的假?”
“三天。”卓尔雅立即回答道。
“哦!这假是我帮她请的,入职的一切手续也是我领着她办的。”孟繁春补充说明道,“为了迁坟的事情,她还特地向劳资科预支了半年的工资。”
“走之前她还劈了许多柴,务必保证她不在这三天,我们柴火用量充裕。”李师傅随即也道,“王组长,像这么实诚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敌人呢?用不着多此一举吧!”
王组长闻言笑了笑道,“这个可不敢打包票,需要调查后才能判断。”拧上钢笔帽道,“你们知道谁还跟她接触最多。”
判断而不是判定,王组长用词很谨慎的。事情不断发展变化的,谁也不能保证今儿是自己人,明儿也有可能被收买或者拿捏住把柄背叛组织。
“那就是林老师了,每晚她都会去参加扫盲课嘛!”孟繁春看着他回答道。
“扫盲课?”王组长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道,从医院到小学校这路上可操作的机会不要太多了。
“王组长不可能的,上下课我都陪着的。”卓尔雅见状立即说道,“而且花半枝就坐在陈处长爱人的后面,课堂上有什么事情可以问齐姐的。”
正在记录的陈大力,抬眼看着王组长道,“卓尔雅同志说的没错,听我爱人说她上课很认真,学习刻苦。课间时间出去都是结伴而行的。”
第65章 公事公办(二)
“听起来,这不在场的证明是不是太完美了。”王组长皱着眉头说道。
“你要这么说,应该怪我们太尽职了。”孟繁春看着他微微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上厕所还要结伴而行吗?”王组长看着他们说道。
卓尔雅顿时拉下脸道,“我们这里不比城里,大晚上灯火通明。上厕所需要手电,马提灯照明。修学校时平了多少坟头,女同志害怕结伴而去也是正常的。”
王组长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随即就道,“卓尔雅同志还要参加扫盲班吗?”
“我是授课老师。”卓尔雅像秋水一般明澈动人的眸子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目前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王组长看着他们三人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在找你们的。”
“王组长你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的。”孟繁春看着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顺便问一下,事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王组长看着他们三人道。
“在自己的宿舍。”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有什么证明吗?”王组长继续追问道。
“我跟厨房其他的师傅在一起。”李师傅立马说道。
“这个程韵铃帮我作证。”卓尔雅看着他坦白的说道。
“程韵铃?”王组长抬眼看着她说道。
“宿舍里另外一个人。”卓尔雅解释道。
“岂不是跟花半枝一个宿舍,那他人呢?”王组长眸光深沉地看着她道。
箫华北开口道,“她正在给病人换药、配药,我现在就叫她。”说着起身离开。
“你呢?”王组长看向孟繁春问道。
“我就在办公室,这后面也是我的宿舍,当时就我一个人,没人可以作证。”孟繁春淡定自若地看着他道。
“你倒是镇定。”王组长挑眉看着他说道。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孟繁春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王组长瞥了孟繁春一眼,看向陈大力道,“先记下来!可疑人物。”他看不惯孟繁春那令人欠揍的样子。
孟繁春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道,“希望王组长早日帮我洗脱可疑人物的罪名。”
一句话将王组长给噎了个半死,差点儿憋成内伤,这些人真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他算是碰到难缠的人物了,一个个对答如流,情绪都没有多大的起伏,还一个个牙尖嘴利的,不忘嘲讽一下自己。
“王组长,程韵铃同志来了。”箫华北和程韵铃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王组长看着她问了些问题,程韵铃非常想说一些不利于花半枝的‘证词’,可却说不出来,因为她不能做伪证,只是陈述自己所见的事实。
事实和卓尔雅说的没有多大的出入,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懈可击。
“好了,就到这里吧!”王组长抬眼看向陈大力。
陈处长将笔记薄合上,钢笔插在自己的胸兜上,抬眼看着他们道,“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说着站起来道,“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不要向外透露。”
“这是当然!”李师傅他们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孟繁春四人将陈大力和王组长送走了,孟繁春看着他们道,“都别胡思乱想,事情有保卫处处理,咱们赶紧工作去。”
“我得去厨房。”李师傅立马说道,话落抬脚就走。
程韵铃和卓尔雅两人去了护士站。
*
陈大力和王组长回到了学校,去了教员的办公室,正巧林希言没课,将他请了出来。
三人找了个背风处,站在太阳下,林希言清澈的双眸,像是映在溪水中的星星似的看着他问道,“陈处长,你找我什么事?”
“例行公事,请见谅,王组长有些事情想找你问问。”陈大力看着他说道,说着打开笔记簿,掏出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