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枝从碗柜里拿出盘子递给他道,“给。”
林希言将菜盛盘后,回头看着他们道,“咱们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就该走了。”拿着茶壶接满水,放在炉火上,弯腰又封了火。
“嗯!”花半枝洗洗手和林希言一起将饭菜端了出去。
两个菜,大米粥,林希言又买的豆沙包。
豆沙包口感甜美而不腻,非常的好吃。
虾仁虽然被他给炒的时间久了点儿,却是外酥里嫩,咸鲜适口,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吃完饭,花半枝收拾碗筷看着他说道,“饭是你做的这一回碗我来洗,你没问题吧!”
“这你也要讲公平,好好好,你来洗。”林希言无奈地看着她说道,“我擦桌子可以吧!”
“那我扫地。”周光明举着手说道。
三人合力收拾干净后,“走吧!我们送你上学去。”
林希言推着自行车,先将周光明抱到车前面的横梁上。
林希言怕花半枝不会上车,大长腿一跨,坐在了车座上,两只脚踩在水泥地上,回头看向花半枝道,“上车。”
花半枝扶着车座轻轻一跃,稳稳的坐在车后车座上。
“我坐好了,可以走了。”花半枝坐在车上迟迟不见他骑车。
林希言回头看着她微微弯腰抓着车后座,这样一路有些费劲,“你抓着我好了,这样一直弯着腰不舒服。”
“没关系,一会儿就到了。”花半枝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催促道,“快走吧!”
林希言张了张嘴,想了想有光明在,算了回头再说,“那你抓好了,我这就走。”
“抓牢了!”花半枝看着他结实的后背道。
林希言轻松的骑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医士学院。
“我们到了。”林希言捏着车闸停下车,两条腿支地。
花半枝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学校。
“姨爹,这学校好漂亮,跟我们学校好像。”周光明仰着脸看着充满异域风情的大门道。
“跟你们小学一样,这里也曾经是教会学校。”林希言看着西式风格的校门道,“走吧!咱们去办‘入学手续’。”说着推着车子穿过校门进入校园。
林希言推着车子到车棚,将周光明抱了下来,锁上车子道,“走,我带你先去教务处,办手续。”
教务处的办事员对于前来进修学习的人那是非常的热情,登记造册后,象征性的教了些学费,然后拿着书就出了办公室。
林希言领着她进了教室,“坐在第三排好了,人少不用坐最后了。”
林希言从兜里掏出干净抹布擦了擦桌子和长凳,将抹布窝在手里,“坐吧!”
花半枝黑眸轻轻晃了晃,他还真是细心,自己都忘了这茬了。
花半枝坐在了正中间第三排,看着教室内小猫三两只,有点儿理解教务处的人为啥这般热情了。
“你们走吧!”花半枝抬眼看着他们俩说道。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林希言看着她叮嘱道。
“我知道。”花半枝看着如老妈子似的他点点头道。
“放学我来接你。”林希言垂眸看着她说道。
“不用,我认得路。”花半枝看着他摆摆手道。
“放学天都黑了,走夜路不安全。”林希言黝黑地双眸看着她态度强硬道,“听话,我来接你。”话落拉着周光明转身离开,不给她开口拒绝。
花半枝摇头失笑,好奇地摊开书看了起来,看得她嘴角直抽抽。
也不能怪她时代的局限性摆着呢!有些是常识性的错误。
轻抚额头,得仔细想想如何改正,轻咬着嘴唇,离讲到的时候还有时间。
正当花半枝出神之际,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些人。
在老师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来听课的只有十来个,其中八个是男的,包括她在内只有四个女的。
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新来的花半枝很是高兴,自我介绍道,“有新来的,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卢广宁。”
花半枝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干净利落。
岁月在脸上留下痕迹,那是沉淀下来的阅历和智慧,渗透在身体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的气质。
老人家精神矍铄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口北方官话,字正腔圆。
花半枝听得很是舒服,不用担心听不懂。
第409章 耳根子软?
花半枝看着卢老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站起来道,“大家好,我叫花半枝,以后请多指教。”微微欠身,才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卢广宁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完整的画下了人体骨骼图。
“哇……”花半枝杏眼圆睁,眼睛瞪的溜圆,画的非常的逼真,这是多年深厚功底积累下来的。
老人家真是信手拈来,连教案都不用看,张口就来,将知识点融会贯通,悉数讲给在座的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他食指上因为手术缝合磨出来的茧子,就知道不但理论知识扎实,临床经验更是丰富。
既然是来进修的,多少有点儿基础,所以他讲的更多的是实用性非常强的。
花半枝听得特别带劲儿,手中的笔记录个不停。
讲完课,卢广宁看着花半枝特地问道,“听懂了吗?”
“听懂了。”花半枝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卢广宁走过来看着她的笔记本上,看着如出一辙的骨骼图,眼睛一亮,这学习态度值得表扬,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笑意,“把落后的课程都给我补上来,回头我把笔记给你。”
“是!”花半枝站起来应道。
“时间不早了,都走吧!”卢广宁看着他们道,又叮嘱了一下道,“女同志晚上注意点儿安全。”
“嗯!”花半枝和另外三个女同志点了点头。
花半枝收拾好东西放在布兜里,提着出了教室。
教室的灯关了,房门也锁了,幸好校园里有微亮昏黄路灯,是英国那种老式的汽灯,只不过现在不用煤油,用的是电。
“枝枝,这里。”林希言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看着她提高声音道。
花半枝看见他快步走上去道,“你还真来了。”
“说好了,来接你的,怎么能食言。”林希言推着车子调转车头道。
“光明呢?”花半枝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我们回去,他就洗澡睡了,衣服我也给他洗了。”林希言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道,“我来的时候上楼专门看了看他,睡的香着呢!家属院里有门卫还是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
“嗯!”花半枝点了点头,跟着他出了校门。
林希言将车子推到了黑漆漆的树荫下,长腿跨过自行车,双脚支地,微微歪头看着花半枝道,“上车。”
花半枝坐在后车座上看着他的后背道,“我好了,可以走了。”
林希言扭头看着她道,“这样坐着难受,你抓着我的衣服好了。”
“衣服?”花半枝轻蹙了下眉头道,“我怕给你拽坏了,万一撕拉一下给你扯坏了怎么办?”
“这衣服没那么脆弱。”林希言半开玩笑地说道,“怕拽坏了,那你搂着我的腰好了。”
花半枝手抓着他的衣服边道,“我还是抓着你的衣服好了。”
林希言在心里轻叹一声,有什么好失落的,不是早就知道她如何选了。
“抓好了,我们走了。”林希言蹬着自行车缓缓的朝家走去。
林希言不紧不慢地骑着,问道,“怎么样?老师讲的能听懂吗?”
“能!”花半枝人在光与影中穿梭,“老师讲的通俗易懂,实用性非常的强。”
“好好跟他学,他可是留美回来的有名的外科大夫。”林希言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的悦耳。
“嗯!”花半枝轻声应道,难怪有些违和感,说话方式那么开放了。
惊讶地又道,“他居然教我们。”
“怎么不可以吗?这么看低自己。”林希言挑眉说道。
“我没有看低自己,只是惊讶而已。”花半枝立马说道,紧接着又说道,“只是感觉太辛苦了吧!”
林希言轻叹一声道,“我们国家缺人,一个人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桃李满天下,培养更多有用的人。只靠考上还是太少了,服务基层医务工作者他也不想放弃。”
“以点带线,以线带面。”花半枝感慨地说道。
“说的不错,只是还需要认真的学。”林希言一语中的地说道,“老师再好,无人听讲也是白搭。”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花半枝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道,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
“那个……我……”花半枝看着他精瘦的后背犹豫了一下道。
“枝枝,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你说过的,彼此坦白嘛!”林希言笑着鼓励道。
“我这么一心求学,你是不是会反感。”花半枝仰望星空慢悠悠地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希言有些错愕地说道,“我很欣赏你这么积极上进。”
“我怕你耳根子软?”花半枝视线落在他身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