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抗议之声不绝。
敖辛脑子里乱嗡嗡的,千头万绪一闪即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后来敖阙站在高台上,一挥军旗,南大营三军将士,整齐划一地跪地,高呼愿意追随世子女,护一方水土、满城百姓。
军侯之地,没有什么比得到三军将士的拥趸更具说服力的了。
这就是敖阙频繁带敖辛往南大营走动的成果,他将自己在南大营的威望转承给敖辛。
这一世,这样的重担,却还是在按照上一世的轨迹,一步一步地落在她的肩上。
敖辛听到那一声声震天呼喊时,一颗心在胸膛里猛烈跳动,血液在身子里沸腾。
她想要保护敖家,她再不愿看见敖家军在自己手上走向灭亡。
这一世,她能够做到吗?
敖辛从威远侯手上接过了兵符印信,那分量沉重到她必须要为此付出全部努力。
今日她若是不接,就会另外有人来接。
事情突发转变到如此地步,她连准备和退缩的余地都没有。纵使前方刀林剑雨,她也只能披荆斩棘、迎刃而上!
不然怎么办,让敖放来当这个世子?
呵,就算敖阙做不上威远侯世子,那他这辈子做梦也休想得到!
敖放还跪在地上,面对这事态陡转,万没有料到,一时都忘了起来。
他以为除去了敖阙的资格,那世子之位必是他囊中之物。却没有想到,威远侯居然打破旧规传统,让敖辛这个女人当了军侯的世子女!
就好像他精心策划一番,到头来却是为了她人做嫁衣!
敖放如何能甘心,可是他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眼馋的那兵符印信此刻已经沉甸甸地落在了敖辛的手上!
最终他面色惨淡地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性,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竹篮打水一场空。威远侯宁愿把位置传给他那中看不中用的女儿,也不会传给他!
敖放不走的话,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已再无他一席立足之地。
眼下威远侯和敖阙、敖辛还忙着应付这么多武将和世家财阀,正是敖放离开的好时机。不然等一会儿他们闲下来了,敖辛第一个会收拾他。
敖放今日没带多少人来,所以事情失败了,赶紧走才是上策。
世家财阀们并不看好敖辛,可也无可奈何。威远侯麾下的武将们也觉得此举实为冲动。
因为敖辛以往少有出来抛头露面,根基不足,要想服众,还有相当长远的磨合期。
对此威远侯哈哈大笑,道:“本侯老了不成?阿辛暂且只是世子女,往后还得劳烦各位叔伯多指点指点她。诸位放心,我也会对她严格训练的,往后保证能够独当一面。”
对此威远侯相当有信心,因为不管怎样,还有他和敖阙为女儿开路呢。
那位被敖放带来的妇人,敖辛已命人送回了敖家安顿。
等这头的事忙完了,敖辛第一个想要单独见见那妇人。
彼时院里,妇人已然梳洗得干干净净,敖辛脑海中浮现出的还是她站在台下望着敖阙又疼爱又伤痛的模样。
妇人十分有规矩,对敖辛见了礼。一看便是出自大户人家的教养。即使在山野里生活多载,鬓角刻满风霜痕迹,也没能磨灭她身上的仪度。
敖辛是多希望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对敖阙如亲如故。如若这妇人是敖阙至亲,敖辛定也不吝待她如至亲。
可今日妇人的出现,却是对敖阙不利的。
敖辛不得不怀疑。
妇人知道敖辛是敖阙名义上的三妹,今日也亲眼看见敖阙这般护她,眼前又是个水灵灵的女孩儿,妇人如何能不爱,简直像是帮敖阙看媳妇儿一般,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怜爱。
敖辛面对她满目慈爱的眼神,有些迟疑,但还是开门见山地问:“你当真是二哥的阿妈?”
妇人点头,道:“从他出生时起,便是老妇帮着夫人一起带的呢。可惜夫人走得早,见不到如今孩子长得这般高大健康的模样……”
说起来有些凄凉。
敖辛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为何会与长房大哥在一起?”
妇人道:“是大公子派人把我接去的。”
敖辛眯了眯眼,道:“无缘无故的,若不是事先听到了什么风声,他为何要把你接去?你既是亲手把我二哥带大的,便应该知道他冒不起这个风险。那为何还要有那样的风声传出去?”
那妇人不慌也不恼,只是望着敖辛慈爱地笑,笑得眼眶发红,道:“老妇当然知道……”
敖辛微冷了神色,道:“你可知你今日的出现,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我二哥极大的不利?你知他忍辱负重至今,为何还要陷他于不义、让他受挫至此?”
敖辛冷冽犀利的神色言辞,让妇人隐隐有种压迫感。
敖辛到此处来,本就不是来与她闲话家常的。
如若,这妇人真一心对敖阙有谋害之心,纵使敖阙舍不得,那她也会……
妇人正欲答话,冷不防身后又响起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阿辛。”
敖辛身子微僵,回头一看,是敖阙回来了。
妇人不知是着急还是感慨,直偷偷抹眼泪。
敖辛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脸色终还是有些发白,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在营里时听说她是二哥的阿妈,所以我一时好奇,过来与阿妈聊聊。二哥既回来了,便和阿妈叙叙旧吧。”
说罢,径直从敖阙身边走开了。
一时院里有些清静。
第252章 教她如何保护好自己
妇人抹了一会儿眼泪,才哽咽着欣慰道:“看来,敖家小姐很是紧张护着公子呢,如此老奴也就放心了。夫人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高兴的。”
回到宴春苑时,敖辛脸色还有些不好,扶渠问她怎么了,她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无事”。
后来敖辛成为威远侯世子女的事才在徽州城里流传开来,同时还伴着敖阙不是侯爷亲生子的这一传言。
一时敖阙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质疑。
同年,魏京里的太后身体一阵好一阵坏,坏时也没有坏到哪里去,只是汤药不断、身子虚些。可哪想,在感染伤寒以后,太后病情说加重便加重,断断续续拖了两三个月,随后便病逝。
这终于让沉浸在魏云简似是而非的荣宠里的琬儿,犹如兜头泼下一盆凉水,整个人猛然惊醒。
太后病逝,这第一件事应验了。
夜里无人的时候,琬儿把箱底暗盒里的布帛翻了出来,抖着手展开来看,一遍又一遍,把上面所记载的事背得滚瓜烂熟。
如若再有第二件,第三件,她不得不为此早做准备。
等琬儿背熟以后,便挪到烛台上烧了,一丝把柄和证据都不能留。
随后后宫里哪位妃嫔有孕,哪位妃嫔又被害,都一一得到应验。而琬儿也凭借着布帛上的提醒,化险为夷,步步荣升。
太后病逝不久,宫里又有妃嫔死去,夜里常问啼哭声。后来又请了得道道士来宫里超度。
结果那道士却道,祸起萧墙,灾厄降临,大魏天下即将面临一场劫难。他一边掐着手指,一边神神叨叨地把大魏未来还未发生之事说个不停,最后虽没有明言道出安陵王乃罪魁祸首,却将凶兆方位直指金陵。
魏云简道了一句“装神弄鬼”,随后就命人把道士拖出去,砍了。
琬儿一直提心吊胆地过了些时日,那道士的事她不能直接出面,不然魏云简一定会找到她头上来。
好在魏云简并未把此当成一回事,因为自古以来总是不乏一些江湖神棍高谈阔论家国危矣,无非是想借此入朝堂、当国师。
现在这话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人却被他杀了。
事后他便是再想查,也无处可查。
然,那道士口述之事,都在一件一件地应验。前朝后宫人心惶惶,终于开始正视和议论起这件事。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因而朝中官员议论,安陵王在诸侯之中最为势大,又着力想要吞并小侯,其野心可昭啊。
在此之前,魏云简一直把精力放在徽州。他不是不知道安陵王的野心,他只是想在拿到徽州兵马以后,再来对付安陵王那便绰绰有余。
如今形势日趋紧张,派出去的探子一波又一波,得回来的消息是安陵王正大肆制造兵器,并扩张金陵以外的领地。
同时魏云简也收到了徽州的消息,手里拿着密报,拈来拈去,久久不肯放手。
没想到,威远侯世子位,敖阙没能顺利继承,敖放也没能讨得着好。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饶有兴味道:“徽州居然出了个世子女,真是有趣。”
魏云简手里握着敖辛的消息时,敖辛也无意外地收到了魏京传来的密报。
当初送琬儿回魏京的人,可是敖阙帮她精挑细选的。那批人进了魏京以后,便按照她的命令四下散开,随时打探消息、留意动静。
敖辛自从做了世子女以后,在军营里留的时间越来越多,开始接手军营里的军务。
眼下她坐在营帐内,展开手里的密信看了看,嗤道:“果然是个多疑的疯子。”
相似小说推荐
-
十九皇叔[双重生] (灯笼红染) 2020-08-09完结629没有深仇大恨,重生不为报仇!言情为主,背景为辅。写不出文案的作者……先跪为敬!...
-
娶妻娶娇 (浅墨r) 2020-08-08完结740卫詔:当朝十七皇爷当今天下辈分最长,脾气最大的男人年过二十五了还没成亲,太后和皇上急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