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只有她会这么恨敖辛,却没想到敖辛竟也如此恨她。
敖辛凭什么恨她?
从开始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尽管她想要对敖辛不利,可最后哪一次不是被敖辛化险为夷,没有一次是得逞了的?
现在自己败得这么惨,敖辛夺得了眼前的胜利,敖辛凭什么恨她?
要恨也该是自己恨敖辛!
可是琬儿终究没有胆量像以前一样把这些话质问出口。
对,是不敢。她现在怕极了敖辛。
敖辛看了一眼床边放着的汤药,还是温温热的,楚氏送来给琬儿还没来得及喝。
敖辛端起那碗药,亲手拿药匙舀了汤汁送到琬儿嘴边去,轻声道:“魏云简没死,他应该是回京了,你还想要回到他身边去么?”
琬儿不应声。
敖辛若无其事又道:“来,喝药。你这身子骨,若是再不好好养起来,还怎么回到魏云简的身边去?”
一句话顿时使得琬儿睁大了眼。
她嗫喏了一下嘴唇,半晌才问:“你愿意放我回去他身边?”
敖辛看了看她,笑一笑道:“我不仅愿意放你回去,我还会派人护送你回楚京,把你亲自交还到魏云简的手上。”
琬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敖辛的声音却真实而平静地在她耳边响起:“现在你对于魏云简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如若有侯府派人把你送回去,魏云简总不至于太过为难你。”
敖辛说的是对的。魏云简不在乎琬儿的死活,但总得要在乎眼前的形势。
如果侯府亲自把琬儿送回去,她本来又是魏云简的妃子,魏云简应该还不会丧心病狂到当场杀了她。
既然是可有可无,有总比没有的好。指不定将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可是琬儿害怕。
她不仅怕敖辛,她同样也怕魏云简。
这次事情失败了,回去以后还不知道魏云简会如何地折磨她。
想到这里,琬儿嘴唇煞白,道:“我,我若不愿再回去呢?”
敖辛目色微微透出些冷戾森狠,语气依旧轻柔:“那你落到我的手上,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琬儿哆嗦了两下,紧紧瑟缩在角落里,道:“你说他不会杀了我,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就算他不会杀了我,他也会折磨死我!”她惨淡地笑了一下,眼眶里却倏地涌满了眼泪,“到时候他随便对外宣称我病死了,又有谁人知?”
那种事魏云简确实做得出来。这次事情失败,琬儿再送到他面前去,说不定会是他迁怒和发泄的对象。
对此,敖辛慢条斯理地道:“你忘了你还有位大哥?若要你大哥敖放效忠他,你在他手里就还是有用处的。”
这话让琬儿端地一愣,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敖辛倒是提醒了她,她还有一个兄长在徽州,对于魏云简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只要她把这大哥搬到魏云简的面前做筹码,应该足以保自己一命。
如果有这一丝希望,琬儿万不会留在这里白白等死。
敖辛道:“到底是回去魏云简身边谋得一线生机,还是落在我手里死无葬身之地,你自己掂量一下。”
琬儿双眼含泪,恨恨地看着敖辛,道:“你要我回去他身边,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帮你做个什么的。”
敖辛讥诮道:“真要让你帮我做个什么,即便你答应,我还不放心呢。让你回去是给你个体面,别人可不管你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别人只看表面的风光。”
琬儿虽然害怕重新回到魏云简的身边遭他的折磨,可是利弊横在当前,容不得她有第三条路走。
她还不想死在徽州,她不甘心,如若回去,起码还能在人前做个体面的贵妃。与其等死,不如回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待她青山再起,定当让敖辛死无葬身之地!
怀着这样的仇恨,她还有什么罪是不能受的?
心里有了衡量,琬儿粗嘎地再问:“敖辛,你到底是干什么?”
敖辛直直看着她的双眼,忽而抬手去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你只需帮我带话给魏云简就是了,那日在山里我说的话并非是虚假。”
琬儿一时不解,也想不起她究竟说过些什么,便问:“什么话?”
敖辛道:“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次你回到魏云简身边,地位身份不会受损,你若曲意逢迎讨好他,他还能再对你眷顾一二。只不过六年以后,安陵王大军将会全面进攻大魏,最终破得大魏都城,魏云简会携你择路而逃,最终却被安陵王大军阻死在途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随着敖辛的话,琬儿渐渐瞠了瞠眼,待她话音儿落下,琬儿终是不屑地笑出了声。
第210章 总得为将来打算
琬儿惨白着脸,笑容也有两分枯槁,道:“敖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会知道六年以后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你瞎编的吧,哦,你让我回去,就是想我把这些告诉给皇上,使皇上相信你的话,然后达成你挑拨离间的目的吧?无稽之谈,别说皇上不信,我亦是半个字都不会信!”
说是挑拨离间也不知道算不算,因为就算敖辛什么都不说,魏云简也不会把安陵王当成自己人,而是一旦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置之于死地的对象。
敖辛只是需得让魏云简相信,最后破他魏京最后一道关卡的就是安陵王大军。
敖辛不紧不慢道:“你现在一口否定还早了点,不如等事情发生以后再来决定自己信还是不信。”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帛,抖开了来,递给琬儿。
“这是什么?”琬儿狐疑地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
敖辛道:“这上面记载着这几年皇宫里发生的大事件,明年太后因病而逝,后宫妃嫔明争暗斗谁死谁活,以及朝中形势,官员党派纷争等,全都在上面。若是最终这些事都一件件应验,应该由不得你不信了。”
琬儿不得不正视起来,后也问她:“这些都是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你为何会知道?”
敖辛道:“得高人指点。”
琬儿冷笑,她不懂当前局势,却也说道:“别以为我不明白,万一你这是借刀杀人呢?”
敖辛想了想,道:“我爹据守徽州,既没主动挑衅魏室,又没主动联盟诸侯,不过是想在乱世之中求个安平。若不是魏云简惦记着我爹的兵,也不至于弄得今日如此地步。你要知道,魏云简一开始使尽手段,不是想要与我爹为敌的,而是想要与我爹结盟的。那到底谁敌谁友,你分不清?”
敖辛说得不无两分道理。但是琬儿又不能全信她。
可敖辛看她神情,便知她已有两分动容。
敖辛耐心地喂她汤药,又道:“琬儿,不要忘了,你也姓敖,将来魏室若是有一位姓敖的皇后,于我们一家来说,也是无上的荣耀。我爹虽据守徽州,万没有不帮衬你的道理。等诸侯平定以后,有我爹为你保驾护航,你的皇后位置不仅坐得稳,整个敖家也会沾你的光。”
这番话无疑是一剂强心剂,冷不防打到琬儿的心底里。
一直以来,她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琬儿亲身体会过,单靠敖放,或者是单靠魏云简,她都是靠不住的。
只有徽州威远侯的强大势力才靠得住。如果威远侯肯保她,那将来必定是前程无量。
琬儿尝试着张口喝了敖辛喂来的药,半晌才又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敖辛道:“就凭我是威远侯嫡女,总要为侯府的将来着想。很显然,将来天下大定以后,扶你做大魏皇后,稳我徽州三军,便是一条最好的出路。到时候魏云简两头都动不得,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倍宠你。”
琬儿道:“可他最想要的还是你。”说到这一点,她仍然止不住憎恨敖辛。
“不管是我是你,只要敖家肯保,对于他来说都一样。”敖辛淡然笑了笑,道,“我本无意与你争,我不喜欢皇后那个位置,更厌恶魏云简那个人。你若喜欢,全都给你。”
琬儿喝完了药,敖辛将药碗搁下,又温柔地拉过琬儿的胳膊,让她从角落里出来,躺回在床上,又道:“这次侯府亲自派人送你回去,便是要保你的第一步。安陵王野心勃勃,正着力吞并周边小诸侯,以便养成气候与大魏对抗,魏云简应该早早认识到这一点,否则等兵临城下的时候,悔之晚矣。”
说着便拂了拂裙角,起身出门,道:“你好好想想要走哪条路。单是我今日给你的这布帛上所载之事,便能让你进宫以后如鱼得水,到时候你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琬儿知道,敖辛不仅仅是要她把安陵王破魏京的那些话带给魏云简,敖辛还要让她想办法使魏云简相信才行。
想让魏云简相信,必然先要让琬儿自己相信。
而话说到此处,琬儿已然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让她自己考虑何去何从了。
敖辛替她描绘了一幅她心中最为理想的愿景,而她也相信敖辛对魏云简和对大魏皇后的位置没有半分热衷,如果将来徽州需要敖家有一位皇后稳住皇室,那必定只有琬儿这一个人选。而琬儿也需要依靠徽州之力使自己地位更加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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